第180章 深藏功與名!
調查工作交到了秦淨手上,各個門派也都派出精英弟子來到驚鴻門配合秦淨的調查,聽從秦淨安排。
其他門派也就罷了,秦淨沒想到的是神風門來的人竟然是沈清晏。
這位北冥仙宗的大護法怎麽會屈尊降貴來這裏聽她一個小門派的掌門調遣?弟子失蹤是大事,但失蹤的又不是北冥仙宗的人,這種事在這位大護法眼中估計跟小孩兒過家家差不多。
而且之前秦淨以為沈清晏留在神風門應該隻是一時興起,或者是因為自己之前帶著黑金令出現在神風門的地盤兒,沈清晏才會留在神風門。
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沈清晏應該沒在神風門查到什麽,就算是一時興起覺得神風門挺有意思,都過去一年多快兩年了,再有興趣也該淡了,沈清晏為什麽還會留在神風門?
秦淨想不明白,也隻能先小心警惕著,絕對不能在沈清晏麵前露出馬腳。
江桓已經回去,但讓女兒江晴婉過來幫助秦淨調查。
將近兩年時間過去,秦淨從來沒有跟江晴婉聯係過,就是之前江晴婉和江桓的生辰大喜,秦淨也是讓陸柯和高雲清代替自己過去。
江晴婉成熟了許多,已經不再像之前一樣隻要見到秦淨就不分場合地纏上去,現在的她看起來才是個真正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修為也不錯,距離金丹隻是臨門一腳了,據說江桓這一年多來都在四處找紫睛草,就是為了幫助女兒結丹。
白時雨門中暫時沒什麽事,就跟沈清晏一同留在驚鴻門。
驚鴻門地方不小,秦淨給各個門派的弟子都安排了單獨的院子居住。
白時雨將行李放下後就先去隔壁幫沈清晏收拾房間。
剛要整理床被,沈清晏便不著痕跡地將被子從白時雨手中拽出來。
“不勞煩掌門,我自己來就行。”
白時雨有些尷尬地收回手站在一邊。
這兩年白時雨和沈清晏幾乎是朝夕相處,沈清晏雖然總是一副神秘莫測、正邪難辨的感覺,但著實幫了白時雨不少,門中有幾次棘手的事情都是沈清晏幫她處理好,大大小小的事情凡是比較麻煩費心的,到沈清晏手上也是三兩下就解決幹淨,儼然已經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而且沈清晏的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白時雨每當以為自己應該快要接近和沈清晏平手的時候,就會發現對方的實力又深了一層,漸漸明白每次與自己交手這人都是在壓製真實實力,都是在幫助她提升罷了。
麵容俊朗、氣質非凡、修為高深、能力卓越,雖然不會說甜言蜜語哄人高興,但每次辦的都是實事,成熟又可靠,有這樣一個男人在身邊,想不喜歡都難。
早期白時雨隻是對沈清晏動心,確定自己對沈清晏是真正的男女之情,而不像是之前對秦淨的那種欣賞,隨著時間推移,相處得越久,這份喜歡就越深。
現在白時雨說不好自己究竟有多喜歡沈清晏,隻是肯定自己已經不能失去這個男人。
白時雨之前已經在盤算,等解決了這次弟子失蹤的事情,她就將掌門之位傳給自己看好的一個弟子,然後對外公布女兒身,與沈清晏結為道侶。
雖然沈清晏從來沒有說過類似對她有意的話,但白時雨覺得沈清晏的心裏應當是有她的,不然這個男人為什麽要在自己身邊呆上將近兩年的時間。而且之前沈清晏也明明白白地跟她表示知道她是女兒身,還說會幫她隱瞞。
她也看出來了,自己之前猜測是八神宗要想吞並神風門的想法根本就是錯的,這兩年沈清晏從來不主動幹涉神風門的事情,隻有她解決不好的事情沈清晏才會出手相幫,這不是喜歡又是什麽?
而沈清晏從來不把喜歡說出口也許是因為身份限製,他能留在神風門將近兩年沒有回去八神宗,可能是因為他在八神宗的地位特殊,而她又是神風門的掌門,也許這種身份關係會讓沈清晏有諸多顧忌。
所以白時雨覺得隻要自己不再是神風門的掌門,一切就都解決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小半年,白時雨覺得沈清晏對自己冷淡了些。
以前白時雨很喜歡聽她說話,而且隻喜歡聽跟她有關的事,她覺得那是因為沈清晏想要了解她,可現在沈清晏似乎已經不是很在意。
一年前沈清晏換房間到她隔壁住,第一天就是她幫沈清晏收拾的房間,沈清晏當時還靠在門口笑看著她,那一幕到現在白時雨都記憶猶新,仍覺得溫馨無比。
可剛剛,沈清晏卻阻止了自己為他收拾床被。
白時雨有些心慌,她不想想太多,但沈清晏的變化卻讓她覺得心裏有些沒底。
看著沈清晏三兩下就把床被隨便弄好,白時雨咬著下唇:“青安,謝謝你這次願意跟我過來。”
沈清晏:“是我發現的妖修痕跡,自然要跟你過來說明情況。”
白時雨:“又要麻煩你了,這麽長時間都不知道麻煩你多少次。”
沈清晏習慣性地勾著嘴角,“沒關係。”
一問一答的說話就好像在談論公事一般。
白時雨沉默了一會,看著沈清晏沒有要主動開口的意思,自尊心讓她無法再說什麽,直接離開了。
沈清晏看著在麵前關上的房門,眼神漸漸冷淡。
他會留在神風門的唯一原因是因為他之前確認白時雨就是那個奪舍玄鳳的女人,他對那女人有興趣,才會想要留在白時雨身邊,看看這人還能給他怎樣的驚喜。
然而待在神風門的時間越長,沈清晏便越來越懷疑白時雨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白時雨的性格和那人並不相同,隻能說是有些微相似,一開始他還以為那是對方為了隱藏身份而故意偽裝,或者再次奪舍之後受到原主性格的影響,但逐漸接觸下來才發現白時雨從一開始展示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她真實的性格。再怎麽受影響也不可能影響這麽長時間。
之後就是白時雨的一些處事風格和方法,也和從前那人在北冥仙宗的時候大相徑庭。
白時雨有能力和手腕他並不否認,但她處理事情時多少有些優柔寡斷,就算麵對違反了門派規矩的弟子也很少重罰,且同情心有些過盛。
而從前那人在北冥仙宗,行事向來雷雷風行、賞罰分明。就算僅僅做了一個月的宗主,她的處事風格也讓自己十分欣賞信服。
他還記得當時也有一個弟子觸犯了門規,也確實情有可原,但那人還是按照門規嚴厲處罰了弟子,可事後卻在私下裏偷偷補償了被罰的弟子,連那弟子自己都不知道房中突然多出來的能救母親性命的丹藥和靈石是宗主放的。若不是他湊巧看到那人鬼鬼祟祟往弟子廂房過去,一時好奇跟了上去,他也不會知道。
如此處置,既保證了門規的威嚴不可違背,讓眾弟子引以為戒,不要以為有隱情就能觸犯門規,同時又考慮到了對方的實際情況。
沈清晏自問不是好心之人,卻也不得不對此做法表示讚同。
更加讓他欣賞的是,最後那人還是設計讓那犯錯的弟子“意外”知道了她這個宗主就是暗中幫助他的人,於是那弟子不僅沒有記恨宗主之前的嚴懲,甚至從此對宗主真正忠心不二。
這般收買人心的手段讓他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會如此處事的那人,又怎麽會在再一次奪舍重生之或就變得優柔寡斷?處理事情的手段雖然也不差,但比起之前還是生澀了不少。
且雖然從一般眼光來說白時雨算得上能力不俗,但跟從前那人在北冥仙宗的表現相比,還是差強人意。
沈清晏越來越懷疑自己是找錯了人,尤其是這半年,他甚至已經能從許多蛛絲馬跡中看出來白時雨極有可能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
不過這到底還隻是他的懷疑,是以在他徹底證實白時雨不是那人之前,他還是要留在白時雨身邊。
晚上秦淨在正廳宴請各門派過來幫忙的弟子,也算是正式開始調查之前的動員大會。
飯菜還沒有上齊,這種場合按理說秦淨應該做個發言。
但是……作為一個死宅,還是個社恐患者,除了之前為了要拿下驚鴻門而不得不建立名聲培植勢力不得不與人多交際之外,現在目的已經達到,這種事情自然是交給別人來做。
於是就在眾人等著秦淨說話的時候,秦淨卻讓身邊的陸柯代替自己講話。
不讓高雲清代表自己是因為高雲清雖然不是社恐,卻也是一字千金的沉默,讓他說話估計就兩句完事: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陸柯一點也沒準備,被秦淨推著站起來的時候還是懵逼的,但大反派的臨場反應能力很強,迅速就整理好了發言思路,一氣嗬成,連一個磕巴都沒打。既說清楚了當下的情形,互通訊息,同時又鼓舞了士氣,讓大家有信心即使麵對的是妖修也能救回失蹤的弟子!
除了秦淨、陸柯和高雲清、沈清晏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情緒高昂,一個個都好像初入社會被老板洗腦畫大餅的小青年,激動得嗷嗚的。
陸柯作為忽悠人的自然不激動,而高雲清則是情緒管理和表情管理十分到位。
沈清晏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雙手捧著酒杯默默喝酒深藏功與名的秦淨,覺得十分有意思。
這場景讓他想起之前在北冥仙宗時,有一次也是相似的場景,也該身為宗主的“玄鳳”講話,可那次那人卻直接話頭一轉讓他來發表意見。等他說完之後那人就直接來了一句“深表同意”就完事了。
當時他就覺得這人可真會給自己省事,懶到了這份上該不會之前就是懶死的吧?
眾人也都開始熱情的討論起來。
這時正好有個雜役弟子端著一壺新酒上來。坐在白時雨身邊的一個弟子一抬胳膊不小心撞到了托盤,那壺酒就直接灑在了白時雨身上。
下一刻,坐在白時雨右手邊的沈清晏第一時間脫掉自己的外袍給白時雨披上。
秦淨眯起眼,【零零,沈清晏是不是知道白時雨是女兒身?】
零一:【我又不是沈清晏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會知道?】
秦淨:【嘿!我覺得你說話很衝啊!對我有什麽意見嗎?】
零一:【我是氣你不知道堤防!沈清晏那麽精明的人,你在他麵前就得做出與本性完全相反的事情才能不惹他懷疑!】
秦淨:【我這不是怕甭人設嗎?怎麽?為了不讓沈清晏懷疑就可以崩人設了?那我現在要是摳腳挖鼻行不行?】
零一:【我就是看不慣你這輕狂的樣子!】
秦淨:【那你知道那部劇裏麵說類似這句話的那個女人是什麽下場嗎?別逼我劇透!】
零一:……算你狠!
秦淨趕緊讓白時雨回房間去換一身幹淨衣裳。
白時雨這次過來的匆忙,也沒帶換洗衣物。好在她和秦淨的身高身形還算相似,秦淨就找了一身自己的衣裳給白時雨。
沈清晏陪白時雨回去換衣服,抱著手臂靠在門口等著。
秦淨送來衣服後正準備離開,被沈清晏叫住。
“秦掌門請留步。”
秦淨轉身,警惕地看著沈清晏:“水公子有何指教?”
沈清晏挑眉:“好像從第一次見麵開始秦掌門對我就有些敵意,不知道我是什麽地方得罪了秦掌門?”
秦淨:“沒有,我說過,我隻是對不熟悉的人都這般。水公子就在此等候你們掌門出來吧,我先回前廳。”
秦淨轉身要走,沈清晏一個閃身就擋住了秦淨的去路,勾起嘴角,“那是我理解錯了,秦掌門不是對我有意見,倒更像是……怕我。我自問長相還算不錯,待人也算溫和,秦掌門是否對我有所誤會?”
秦淨:呸!這老大的臉!
秦淨臉色更冷,正要反駁,不遠處陸柯大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淡定從容的笑:“阿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