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微妙關係
一年時間，秦淨整合門中各閣，擴大了驚鴻門勢力，將從前被秦嶽荒廢的一些生意也重新操持起來。
小門派跟中型門派以及大門派不同，他們沒有後兩者的優渥資源，銀錢上也相對短缺，所以門派會自己經營一些小生意賺錢，養一些鋪子做門派供給。
從前鋪子都是外包，但是秦淨卻進行了整改，讓雜役弟子去管理鋪子。一來雜役弟子整日就是打雜，門中沒那麽多雜事要處理，就會出現人力過剩的情況，對於弟子本身也不是好事。
於是秦淨合理規劃了雜役弟子，讓那些已經徹底放棄修煉每天混日子的雜役弟子學著管理鋪麵，做個掌櫃夥計之類的，再差也好歹有點修為傍身，比以前的管事就是強些，通過學習培訓和考核篩選出合適的管理人員，其餘的人手就由管理人員安排。
分出去一部分雜役弟子，剩下的打理門中事務也足夠。
秦淨還給剩下這部分弟子安排了比以前更多的修煉時間，並且製定了修煉計劃表，讓所有的時間都能充分利用起來。
這人一旦忙起來，一旦有了盼頭，就更有精神，學習和做事也都能提高效率。
驚鴻門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長老們對秦淨信服，就是高耀宗都暫時歇了要篡位的心思。
也不光是高雲清的勸阻，高耀宗自己也覺得如果讓他做掌門，未必能做到秦淨這樣好，到時候就算自己把秦淨趕下台坐上掌門，門中長老們和弟子一對比也會覺得他不如秦淨，掌門之位他也未必能夠坐得踏實。
隻是高雲清這一年和秦淨之間的關係比較微妙。
秦淨知人善任，又了解了高雲清的忠心，自然會把許多事情交給高雲清去做。
高雲清以為秦淨對自己有心，可是每每相處之時，秦淨卻從不與他有過絲毫親近的表現，不管是言語還是行為上，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就是掌門與信任的師弟的關係，這讓高雲清總是患得患失。
要僅僅這樣也就罷了，這一年秦淨經常外出，陸柯也經常在外曆練，但隻要兩人都在門中，那一定在一起。
陸柯如今在門中的地位幾乎是與高雲清持平，高雲清不在乎這個，隻在乎陸柯和秦淨之間的那種仿佛他永遠也插不進去的親密和默契。
別人有時候找陸柯找不到，就會打聽掌門在哪，因為陸柯很有可能跟掌門在一起。這種情況也讓高雲清十分惱火。
從前高雲清還會猜測秦淨心中有自己，但是現在，他的自信越來越小，平日也越來越沉默寡言。
這一日，突然有弟子來報，原本預計外出曆練一個月的弟子逾期未歸，派了人出去尋找卻什麽都沒找到，還在未歸弟子最後出現的城鎮中出現了妖修的氣息。
彼時秦淨正在跟陸柯一起看這個月報上來的田莊賬務，聽到弟子的稟報後秦淨抬頭，“妖修？”
“是！”下麵單膝跪地的弟子繼續說，“是郎鵬師兄發現的！郎師兄不敢輕舉妄動，擔心如果失蹤弟子真是被妖修所擄，打草驚蛇可能會威脅到失蹤弟子的安全，便立刻派人回來稟告，請求掌門指示。”
秦淨心想，郎鵬那個外強內幹的慫貨肯定是怕死才不敢有所舉動，但也算是他做對了。
“去把高雲清叫來。”
“是。”
弟子立刻退出去去找高雲清。
秦淨又拿起筆在賬簿上勾畫，陸柯微微彎腰給秦淨磨墨。
“阿淨準備讓高雲清去處理？”
“既然是郎鵬去找人，就說明外出曆練違規的弟子是白雪閣的，自然該是高雲清出去找。”
“話是這麽說，但有妖氣可不是簡單事。感覺到妖氣卻未見到妖獸，那就說明妖修很可能已經到了化形期，化形期的妖修就相當於我們的金丹期，高師兄現在是金丹中期的修為，並不保險。幸運是旗鼓相當，萬一對方不止有一個就會很麻煩。”
秦淨抿嘴：“那怎麽辦？我現在也騰不出功夫過去。”
陸柯放下手中的磨條，“我最近手上事情不忙，不如讓我跟高師兄同去。”
秦淨考慮了好一會，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那好，你就先跟高師兄一起去，我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就去找你們。”
畢竟弟子已經失蹤一段時間，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該抓緊時間，要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秦淨就會等自己忙完之後再一起過去。
陸柯：“好，我現在就跟高師兄一起過去。”
“恩，先去準備吧。”
陸柯點頭，轉身出門，還沒走出院子就看到被弟子叫過來的高雲清。
“高師兄。”
高雲清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正要繼續走，陸柯一步垮到高雲清麵前擋住去路。
高雲清臉色立即冷下來：“你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告訴高師兄，掌門讓你與我一起去查在平湖鎮失蹤弟子的情況。”
“我和你？”
“是，”陸柯微笑，“畢竟有妖修氣息，掌門也是擔心高師兄自己去危險，我們兩個一起好歹有個照應。”
高雲清臉色更加難看，抿唇越過陸柯往裏走。
陸柯回頭看著高雲清微微僵硬的背影，勾起嘴角。
高雲清進門，瞧見秦淨還在看賬簿，走過去正要幫秦淨磨墨，卻被秦淨阻止：“不用，剛剛陸柯幫我磨好了，我這裏很快就好，不用再磨。”
高雲清放下墨條，手指收攏。
“掌門，平湖鎮的事我自己去就好，不必讓陸柯與我同去。”
秦淨頭也沒抬，一邊看賬簿一邊說道：“你們兩個一起去更加保險，雖然人修與妖修已經算是和平共處多年，人修也默認妖修在世間行走，但仍有些妖修性惡，我們不得不小心應對。基本上能明晃晃出現在城鎮中的妖修至少都是化形期，我們現在也不過金丹期而已，還是小心為上。”
“平湖鎮就算有妖修應該也不會太厲害，否則那些中等仙門也不會坐視不理，沒驚動他們就說明這妖修還不算很強大，我一個人去可以，如果不行再叫陸柯前往。”
秦淨這次終於抬頭看著看向高雲清，隻是緊皺的眉頭和嚴肅的眼神說明她對剛剛高雲清的話也很是不滿。
“現在已經有弟子失蹤，很可能是被妖修抓走，救人乃是當務之急，怎能你去試了不行再叫別人？這是什麽話？人命關天的事豈能如此兒戲？若是在你請求支援時，因為打草驚蛇導致被抓的弟子被殺害又該如何？這人命你可背得起？”
高雲清立刻轉身繞到桌前單膝跪地：“是我考慮不周，請掌門責罰。”
秦淨鼻端出氣：“算了，現在救人要緊，你要是能把人救回來就算了，若是救人失敗……”
“不會失敗。我一定會將人救回來！”
高雲清說得斬釘截鐵，在秦淨麵前他不想有絲毫表現不好。而且他剛剛已經讓秦淨失望，現在隻想盡快彌補。
看著高雲清就要出去，秦淨猶豫了一瞬還是說道：“注意自身安全，不可逞強。”
高雲清心中一顫，微微低頭：“我知道，不會讓你擔心。”
秦淨：……
不知道為什麽高雲清的話讓她覺得有點奇怪，她就是想從掌門的角度表達一下對門中弟子又是師弟的關心罷了，怎麽覺得高雲清可能腦補了什麽？
高雲清也是行動派，從秦淨那離開之後就立刻回自己房間收拾行李，收拾完就趕緊去找陸柯。
本以為陸柯還沒收拾完，卻沒想到陸柯已經背著包裹在門口等他。
“高師兄。”
陸柯臉上似笑非笑，遠遠瞧著是挺溫和，但是稍微近一些便有種很明顯的距離感，甚至是危險感，讓人不寒而栗。
早前高雲清就發現了，陸柯這人有兩副麵孔，阿淨在的時候是一副麵孔，阿淨不在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幅。
高雲清冷眼看著陸柯：“我希望此行能夠順利，你現在有金丹初期的修為，你我聯手當問題不大。”
陸柯點頭：“高師兄放心，我定會全力配合。”
兩人一起去找秦淨。
秦淨看兩人包都收拾好了，驚訝得差點崩人設。
“這麽快？”
高雲清剛張嘴，陸柯那邊聲音就已經出來了。
“人命關天，自然是一刻都耽誤不得，所以我就早早收拾好在門口等著高師兄。高師兄動作也不算慢。”
高雲清：……
吃了說話慢的虧。這就是平日寡言少語的後果。
秦淨點頭：“恩，也是，丹藥和靈石都帶夠了沒有？可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高雲清又要說話，再度被陸柯搶先：“沒有了，必要的東西我都已經帶好，高師兄一向動作利落還比我慢了些，想來是要帶的東西準備的比我更加全麵。”
高雲清：……
秦淨：“好，那你們快快動身，有事及時傳信。”
“恩，放心。”
陸柯終於說完，高雲清正要開口，秦淨已經轉身會回去。
高雲清：……
感覺自己可能受了內傷。
兩人禦劍飛行，兩天便到了平湖鎮。
平湖鎮是一個水上小鎮，這風光就不用說了，自是秀麗非常，隻是因為著落水上，所以能從外麵來這裏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數都是修士，甚至有不少金丹修為，沒有金丹修為的肯定是用自己的飛行法寶過來。
小鎮上的水道很多，基本上出門就要坐船，就是去買個菜也得坐船去菜市場，就是菜市場也是在水中的船上。
這樣的地方不說與世隔絕，應該也算是很安靜的，又怎麽會被妖修盯上？
驚鴻門中的弟子是偶然巧合之下聽人說過有這個地方，之後就打算過來看看。
小鎮就算坐落水上也很繁華，而且也有賞金堂，可以接任務，所以那弟子就選了平湖鎮曆練。
叫是叫平湖鎮，但這個鎮子很大，說是座小島更加恰當。
之前郎鵬傳消息他們暫住在寶悅客棧。
兩人一進寶悅客棧就瞧見郎鵬在大堂吃吃喝喝，周圍還坐著幾個白雪閣的弟子。
高雲清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陸柯隻是麵色淡漠一言未發。
有眼尖的弟子看到高雲清和陸柯，騰地一下坐起來，身後的凳子都因為起身的動作太大被掀翻。
郎鵬發現不對，趕緊起身，看到高雲清臉都白了！
“高、高師兄……我們就是、就是稍微放鬆一下。”
高雲清冷冽的目光在幾人之間穿梭，“你們就救到了人，還是找到了妖修的蹤跡？”
幾人不說話。
高雲清：“什麽都沒找到還在這裏大吃大喝？失蹤的不是你們的同門？這酒你們也咽的下去？”
郎鵬低頭，臉上青白交替，袖中的拳頭也緊緊攥住。
他不是沒有被高雲清苛責過，隻是這一次還當著陸柯的麵，便叫他難以忍受！一顆心好像被放在烈火上燒！被放在熱油上煎！
其他幾個弟子更是大氣不敢出，低著頭承受高雲清的怒火。
陸柯抱著手臂姿態悠閑地靠在門框上：“現在罵他們也沒用，還是想了解情況盡快救人。”
這幾個弟子聽到陸柯的話簡直如蒙大赦！心頭甚至有點愧悔，因為在白雪閣中他們跟郎鵬關係比較好，有的時候會跟著郎鵬一起針對陸柯。
陸柯修為高過他們之後也從來沒有真的跟他們計較，現在更是幫他們說話，這讓他們心裏都有些過意不去。
郎鵬死死咬著牙關，滿心的羞辱感幾乎要噴薄而出！
“好了，都坐下吧！”
高雲清先坐下，其他人看陸柯沒有要坐下的意思，才陸續坐在高雲清身邊。
郎鵬最後一個坐在靠著高雲清左邊的位置。
“說說情況。”
郎鵬舔了舔嘴唇，咽掉嘴裏的血腥味兒，“經過我們的調查，周祥消失的地方應該就是鎮子後麵山南的一片林子裏，平湖鎮的人都稱那裏為霧林，平時沒有人進去，因為林中終年大霧，一進去就會迷失方向。那些因為各種情況進入霧林的人從來就沒有出來過，想來是困死在裏麵了。所以平湖鎮就把霧林當做禁地。”
高雲清：“那周祥怎麽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