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31.我的秘密
“喂你好,你是遲雨女士吧。”
“你好,你是?”
“我這裏是市公安局的,麻煩你過來做一下筆錄,有一個案子需要您來配合一下。”
“哦,好的,好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
秘密像金條,每個人都想法設法地把它鎖在自己的保險櫃裏,秘密又像咖啡,我們忌憚它不加修飾的苦澀,卻沉湎於加糖加奶後的華麗。
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活著,大抵,是為了自己吧。
我是遲雨,從小,我就是一個沒人愛的孩子,我住在春風街16號。
淩雪躺在車裏,車從縣裏顛簸到市裏,收費站晃到了醫院。
她仿佛受到了審判,一切都是為了等待結果的懲罰。
遲雨的頭也很痛,她不知道是不是遠在芒市的淩雪影響到了她,此時此刻,她們兩人處在同一個時空,僅僅相隔幾百公裏的土地。
穆騰又生氣了。
遲雨很疼他,也很珍惜他,她知道自己能力比他強,因此事事都顧及穆騰的麵子。
但是,他有點過分了。
“我說你怎麽這麽會呢,挺好,挺好,你真行。”
“又怎麽啦,這是誰又惹我們家大少爺了?”
“你少來這套,遲雨,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不是,我又是什麽人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看不需要我去評價吧,這是房間鑰匙,請你讓我靜一靜。”
“老公,你怎麽了,老公你別走啊,穆騰,唉!你幹嘛啊這是?”
到現在,遲雨仍是一頭霧水。
夜晚的邕江,把未開燈的房間映照成青灰色。
遲雨躺在陽台的椅子上,小口地喝著芝華士,她加了冰。
她努力地回憶著,自己到底又哪做的不好惹他生氣了。
實際上,遲雨心裏也煩的要命,她感覺自己找了個孩子,平時工作的事情都夠讓她心煩的了,現在還要操心他。
在她生氣的節骨眼,她的媽媽卻突然來訪。
麵對桌上擺著的銀行卡和房產證,遲雨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知道,這次的事情,不可能那麽簡單。
“小李麽,我遲雨,下午我要去辦點事兒,公司那個活動我參加不了了,你安排一下,嗯,好,辛苦。”
“遲總,你知道那件事了吧。”
“什麽事。”
“劉總死了呀。”
“哪個劉總?”
“就是您,劉叔叔。”
遲雨有點慌張,但又有點興奮。
她感慨世事無常,惡人中有惡報,但也同情人的性命之渺小,像彗星墜落,捕捉痕跡。
一切來得太過於突然。
遲雨這麽多年的噩夢,仿佛解開了。
那麽,媽媽到底幹了什麽?
“你這個畜生!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你來幹什麽?”
“小雨,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我是自願的,跟你沒關係。”
“你個傻孩子,你在說什麽啊,啊?你是不是傻了?”
“我說,我是自願的,明白嗎!”
事實上,是我最硬。
也許,當時闖進來的不是我的媽媽,我會馬上淚如雨下,然後抱著她的腿求她幫我報警。
但進來的是她。
媽媽和劉牧的事,在我十八歲的生日那天,被我撞破。
如今,我也成了劉牧這個畜生的玩物,我覺得這是命運使然。
現在想想,我那時候是多麽得可怕,因為一定要和母親對著幹,因此做了很多愚蠢的壞事。
“我們報警,電話,我的電話呢。”
“你不要管我,你想讓我的名譽從此毀掉嗎,我還沒結婚,我還在上學,難道你不清楚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在滴血。
“叔叔有點事,是關於你爸爸的,來我家裏,我們慢慢談。”
也許,十八歲是我的一個劫。我喝了那杯味道奇怪的果汁,躺在了一張陌生的床上,我猜,讓母親震驚的是,昨晚還摟著她的男人,如今讓她的女兒,開出一朵絢爛的紅花。
我很疼,說真的,我真的想死。
但是,我下定了決心,我要報仇,我要利用他,我要臥薪嚐膽,總有一天我會用合理的手段將他置於死地。
現在,他死了。
那我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呢?
每個人都有秘密,秘密,像是貓咪那神秘的呼吸。
“您好,您是詹娜女士吧,我們是公安局的。。。”
“劉牧?他已經跟我沒關係了,我們早就離婚了,找我了解情況,沒必要吧。”
“希望您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
詹娜用顫抖的雙手點燃了一隻女士香煙。
“寶貝,你在哪裏。”
“我在家。”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究要麵對的,是啊。
那些事情,終究要麵對。
“吳隊,我們目前列出了十餘個嫌疑人,現在給您做一下匯報好嗎?”
“你等等。”
吳準看著樓下正從車門走下來的詹娜,不由得思緒萬千。
詹娜是他的初戀,他永遠不會忘記,詹娜,這名字真美。
“你好,我來自首。”
工作人員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是,你是哪位?”
“詹娜,你怎麽來了。”
“吳準,好久不見,劉牧是我殺得,我認,這幾天我很煎熬,現在說出來了,一身輕鬆,還愣著好什麽,我的好警察。”
吳準不相信人是詹娜殺的,這不可能。
當然,除了感情因素,還有屍檢報告的死因。
“死者遭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鉈元素毒物的侵害,但不足以致命,體內無劇毒反應,背部有一處刀傷,傷及左肩,一處劃傷在手肘,但真正的死因都不是這些,他的起因是。”
“是什麽。”
吳準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因為他的判斷已經全部被推翻。
“他是晚期乳腺癌患者。”
“啊,不是吧,吳哥,剛才投案的那個女的什麽意思,吃飽了撐得嗎?”
“小李你正經點,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吳準的頭有點疼,他總是覺得劉牧的女兒很眼熟,那種親切感來自於哪裏,他不知從何講起。
吳準已經38歲了,仍然是單身漢一個。但大家都稱他為煙酒吳老五,他每一天都離不開酒,和煙。
這兩天,他想把酒停一停。
“說吧,你和劉牧什麽關係?”
“我是他的情人。”
“你丈夫,是遲,遲。。。”
“遲海廣,是我前夫,他已經去世了。”
“怎麽成前夫了,人不能那麽忘恩負義。”
“我忘恩負義?我怎麽忘恩負義,有哪個男人能把自己親弟弟的女朋友搶走的,你說啊,你說啊!”
吳準又點燃了一支煙,他媽的,這玩意兒,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