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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12.乖乖女日記:(1)忘憂草

  從小媽媽就告訴我,女孩子要矜持,要有德行。


  女孩子不能那麽早就談戀愛,要以事業工作為先。


  結了婚之後就要相夫教子,做個好老婆。


  我是歐陽翠,我並不痛恨這些理論,實際上,我已經喜歡上了那些隱約曖昧的感覺,我不是不想談戀愛,我是不想打破那些美好的幻覺。


  “歐陽,有客戶找!”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辦理什麽業務。”


  “好的,嗯,嗯,您的需求我已經清楚了,請問您可以聽我介紹一下我們銀行的政策和產品嗎,謝謝您的配合。”


  在朋友和同事眼中,歐陽是一個文靜、可愛、知書達理的新時代“舊女性”。


  但事實上,歐陽不僅是一個工作認真友善,對朋友熱情體貼的單純女孩,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空手道黑帶二段。


  是的,當歐陽卸下偽裝,走上自己的道館給那些可愛的小孩子授課時,她才覺得回歸本我。


  “同學們,空手道是一項修身養性的運動,它融合了我們國家的武術元素,葉城唐拳,大家要記住,習武煉品質,做人靠德行。”


  站在道館的歐陽活脫脫是個長者和強者的形象。


  所以,沒事兒不要惹女人。


  “翠花,怎麽還不回來?”


  “啊,媽我今天加班了,等我一下,公交車馬上就到了。”


  氣喘籲籲的歐陽每次下課後,都要急急忙忙地趕回那個充滿規約的世界,她不是選擇順服,而是對父母尊重。


  “媽我周六周末要和朋友出去玩,不用做我的飯了。”


  “不要總和那些糊塗丫頭玩兒,沒個正形,你都28了,出去找男孩子吃飯,去約會知道不?”


  “嗯嗯,我就是去找男生玩,放心吧,終身大事我一直都放在第一位。”


  別看歐陽是個女中豪傑,但她並不喜歡搞體育的男孩子。


  她總覺得練體育的情商不是那麽的高,浪漫的手段也很老掉牙,或者,她的情愫暗生源自那一多多被書頁夾扁了的忘憂草。


  那年她情竇初開。


  枯燥的高中生活讓她壓抑又迷茫,這不僅僅源自於獨生時代的無奈和窘迫。


  一個男孩闖進了她的世界。


  她的自製力仿佛從那時練就,也許是因為那個男孩的純真的天性。一本精美的筆記本(那個年代攢錢也要每個月買一本),幾片壓扁的忘憂草,構成了她純色的高中時代。


  “學體育的好啊,精力充沛,以後能幫你帶孩子玩,身體也好,夠強壯。”


  “不是的媽媽,這個還是要看個人素質,我們總行籃球隊隊長一米九的大山哥,前陣子去世了呢。”


  “那搞體育的不能找,還有生命危險這,或者找個個子矮的搞體育的,搞乒乓球的矮一點,還是算了,他爸,你說找個打什麽球的矮一點。”


  “打什麽球的都不能找個比女兒矮的吧,再說,搞體育的也不都是身體好的,你傷病的還得讓女兒照顧呢,真是亂來。”


  “誰亂來,你亂講,寶貝那學金融的呢,你蘭姨家的小兒子長得還蠻好看的,就是個子不是那麽高,一米七你能接受不,現在在什麽渣打銀行做副行長呢,年輕有為呀。”


  “媽媽我不想找同行,我覺得找個醫生和老師都比銀行的好一點,銀行也不輕鬆,到時候我們倆都沒時間顧家了。”


  “醫生,醫生有啊,新開的醫院有個剛畢業的牙醫,就是不知道是合同工還是編製的,我上次看牙啊,正好留了他的電話,不高不矮,很溫柔,正適合你啊寶貝。”


  “剛畢業的行嗎,咱姑娘都工作6年多了。”


  “誰說不行,牙醫本來讀書也要讀的多一點嘛,人家三甲醫院的帥小夥還是很有發展的,我問問他有沒有編製啊,等等啊,不要急啊。”


  “可以啊媽,你慢慢問,晚上我有約會,你和爸爸吃吧。”


  “你要多和男孩子吃啊,不要和那群女仔鬼混好不啦,聽見沒有啊?”


  “老板,給我五個腰子,十個羊肉,十個板筋,一盤韭菜,額,再來半打生蠔。”


  “小美女今天喝什麽?”


  “啤酒啊,來一打先。”


  歐陽一雙長腿一劈,一隻腳搭在一條凳子上,煞有介事地準備著大幹一番。


  “歐陽,你這是又逃出來了,今晚準備不醉不歸唄?”


  “咱倆就這麽點酒你就投降了?灑灑水啦,過幾天,過幾天我和我媽說我培訓,到時候去你家睡,咱們想喝多少喝多少。”


  “哈哈,你媽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肯定得氣瘋了,一個妙齡女子,曾經風靡萬千男子,喝到一大片。”


  “咋,我爸嘴嚴吧,他當時看到我這個樣子,也真嚇了一跳呢。”


  “生蠔來咯,串馬上就好,腰子?腰子慢點兒,不然那味兒太上頭了。”


  “哎歐陽,你現在做教練那活兒能掙多少錢,要是比銀行賺得多,你還不如辭職算了,在銀行多沒意思。”


  “得,那隻是我愛好好不啦,我不像你,有爸媽供養著,開個摩托車店追求你的女騎手夢鄉,我這種窮人哪玩得起那些東西,做生意我也不是個好手,要是辭職,我媽才真的瘋了。”


  “你媽,又催你相親了吧,天天這麽著有啥意思,要不然你就真談一個得了,我那富二代多得是,像你這條件這麽優越的,啥樣的找不著啊。”


  “行啊,這都不是事兒,來喝酒啊,喝完去,養魚呢你。”


  烤串兒的芬香隨著飄轉的風向朝午夜縱情瀟灑的人群中逃去,在公共場合隨意張牙舞爪、各訴衷腸,而不必擔心擾亂公共秩序和妨礙日常生活,這就是燒烤攤的魅力。


  啤酒,更是燒烤攤的靈魂。


  “你就一直幹著那摩托車生意了唄,怎麽樣,和那個劉爺爺處的如何啊,老年人體貼吧,溫柔吧?”


  “滾一邊去吧,我們家老劉才不那樣呢,他身體倍棒,一晚來個幾次都沒問題,不是我說人家才42歲怎麽就變成你嘴裏的爺爺了,搞得我好像傍大款似的。”


  “這公共場合,你可別亂講哦,一晚上幹嘛,你們打一晚上牌打幾次是不是,我可是未婚少女,不要蠱惑我提前接觸你們那些不良傳統。”


  “對啊,就是玩牌,你連陪你玩牌的人都沒有,怎麽樣,嫉妒了吧。”


  “切,我不是沒有,他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的姐姐,此為何意啊?”


  “喏,易烊千璽啊。”


  “哈哈,你這潑猴,膽敢跟我搶老公。”


  “你都有老劉了,還跟我爭什麽鬼。”


  “老劉隻能當個調味劑,終身伴侶還得易烊千璽,哈


  哈。”


  “阿姨知道你和老劉在一起了嗎,你說老劉以後要是去你家提親,是叫阿姨呢,還是叫小姐姐呢?”


  “滾蛋啊,我們家老劉有那麽老麽。”


  “是你們家那位皇母娘娘太年輕,叔叔也沒比他大幾歲,更別提你那20歲結婚生子的媽啦。”


  “老劉人真的挺好的,有閱曆,玩車玩得好,也有條件,你不覺得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嗎,他能給你其他男人所不能給的,他的經曆和他的想法,我幾天幾夜都聽不完。”


  “那是因為你們現在熱戀大姐,一個經曆人生起起落落的男人,閱人也算是無數了吧,你在他心中是終身伴侶還行,要隻是紅顏過客,那無異於隻是踏雪無痕,終將一拍兩散啦,我說話直你可別生氣,男人的經驗是社會和女人錘煉出來的,社會的毒打你可以跟他一起挨,這女人,你要是聽過他那些有意思的故事,你可得抗住,要是我,我可沒那麽大心眼。”


  “今朝有酒今朝醉,喝你的酒就完了,我要是考慮那麽多,就像你一樣,變成大齡不愛女青年了,是吧不愛青年。”


  “說誰呢你,吃你的腰子吧。”


  歐陽永遠忘不了那個大眼睛、高鼻梁、笑起來很溫柔的男生。


  “歐陽,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考同一個大學,好嗎?”


  他就像是童話裏走出來的人物,那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撩撥著她青澀的情竇,但他們彼此都沒有坦白,隻有那些隱藏在內心的情愫,不管它生根還是發芽,一切都是恍恍惚惚。


  是的,歐陽等了他十年了,準確的說,是九年零五個月。


  已經27周歲的歐陽,在她高中過去的這九年的時間裏,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她蹦極、潛水、玩空手道,她工作、加班、讀研究生,她努力地想讓自己充實起來,並且讓自己維持的和高中那個時候一樣。


  如果你初見這個溫柔的、你自以為是“媽寶女”的女孩,你絕對不會想到,聽媽媽的話,也是她獨山其身的一種堅持。


  他叫高翎,他們沒有成為大學同學,但這將近十年的時間裏他們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


  高翎因為高考發揮失常,幸好有英語方麵的先天優勢而被澳大利亞莫什大學錄取,9年的時間,他一路讀到了博士,如今已經畢業數月,她們相約故土,一切盡在不言。


  “含苞待放的露水,才有資格在你臉頰綻放,就像是那忘憂草的前生,也許,人和人的相識是一種煎熬,我願意把這份無助,幻化成一次擁抱,能夠融化你,一次就好。”


  “歐陽,這不就是壓扁的黃花菜嗎,你媽媽炒菜剩的花怎麽讓你夾書裏了。”


  “請你把它還給我,我還要去補習,謝謝你。”


  “曾經的歐陽連說句髒話都覺得難以啟齒,但如今的她並不後悔,她本可以玩樂人世、瀟灑幾回,但她就是不信命,遇到這樣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為了他,哪怕珍貴的自己全部給他,沒有結果,她也心甘情願。”


  “歐陽,你睡了嗎?”


  “你要回國了嗎?我的男神。”


  “對!我怕你睡了,但我很興奮,我已經在機場了。”


  “啊,你自己回來麽?你不是說叔叔阿姨是打算先去珠海的?”


  “我等不了了,已經兩年沒見你了,等我!”


  是啊,大學畢業的那一年,歐陽因為聯係不上高翎,在音訊全無的壓力下,準備聽從父母的安排早點結婚生子。


  但人人網上的追溯消息,讓她驚喜地發現高翎一直在找她。


  就這樣,他們隔了四年終於見麵了。


  沒有擁吻,沒有貼身,他們倆就那樣看著對方。


  高翎的眼睛還是那麽的純真,但他的個子好像沒有什麽改變,也許是做實驗做矮了。


  高中的歐陽隻有一米五八,但這個大學還在長身體的姑娘,到了大二已經變成一個一米六四的美少女了。


  而高翎和高中一樣,還是一米七左右的個子。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在歐陽心中的形象。


  他是那麽的溫柔、靦腆,他的眼睛還是那麽的單純、自然。


  “這是我給你寫的詩。”


  “墨爾本的岩石上,有一隻蝴蝶駐足,我想,遠在天邊的女孩,就像它一樣,隻在我身旁,振動那華麗的翅膀。”


  “寫的很多很幼稚,說實話,我一直在找你,很多同學說他們也聯係不上你了,我兩年前就在人人網給你留言,但一直沒得到回複。”


  歐陽就那樣靦腆的笑著,她很開心,仿佛生活重新有了陽光。


  之後,高翎每兩年都回來看她一次,她們之間從對視到牽手,從牽手到擁抱,從擁抱到接吻,但始終沒有突破底線。


  不是柏拉圖,勝似柏拉圖。


  “歐陽,等著我,明年5月,我就回去娶你!”


  那些灰暗的日子裏,如果沒有他,歐陽肯定早就崩潰了,但當她看到這句溫暖有震撼的消息時,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九年零六個月,歲月本身並不可怖,而數字給它們披上了荒蕪的色彩。


  “親愛的,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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