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函夏
“你是說這些香料在這片大陸上比較稀少？”王楓指著放在一邊的孜然粉和燒烤粉，似乎一臉驚訝地說道，“畢竟在我們哪裏，這些不是什麽十分精貴的東西。”
阿麗娜聽到後看著王楓一臉【像這樣的東西我家有好多】的表情，心裏不禁翻了翻白眼想到：這就是王楓他所說過的凡爾賽嗎？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拿起了其中一瓶大概裝有500克的孜然粉道：“根據大陸上常用的計算方式，像這樣一瓶的質量上佳的香料的價格大約等於250個第納爾金幣。”
第納爾金幣是大陸上各個國家和地區認可度比較高的一種金幣，一個第納爾金幣標準含金量約為95%，大約重4.3克，價值較高。
一個第納爾金幣就能支撐起奧格公國的一個平民家4個月的生活，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金幣的價值過高，在平常生活中很少使用。
因而第納爾金幣之下還有迪拉姆銀幣以及法爾銅幣作為更加流通的貨幣，換算方式大約是一個第納爾金幣等於24枚迪拉姆銀幣，一枚迪拉姆等於10枚法爾銅幣。
“貨幣係統倒是和中世紀的情況十分相似”王楓心裏暗道，繼續問道：“那大陸上香料生產主要的來源是哪裏呢，價值幾何？”
“王楓先生之前生活在函夏，剛剛來到這裏，可能對這片大陸上香料的價值的感覺不太強烈”，阿麗娜臉上有點無奈地回答道。
“曾經大陸上的香料主要就是從函夏購入的。”阿麗娜晃了晃手上裝著孜然粉的瓶子，繼續說道：“連同香料，還有很多其他函夏的特產和商品被各個國家和商人組織船隊從函夏運到大陸。”
“很久以前，大陸和函夏之間就開始有來往了，雖然間隔著廣闊的遠望之海，但兩者之間有著緊密的貿易關係，許多商人通過遠洋航行，從大陸出發往函夏運送珍珠、琥珀、琉璃等商品，到達之後賣掉再購入函夏的香料、絲綢、茶葉、瓷器、白糖等特產與珍貴商品，坐船返回大陸”。
“雖然在遠望之海上進行遠洋貿易是一件具有相當風險的事情，但在大陸和函夏之間的遠洋航線上來往的商船仍然是數不勝數。”
阿麗娜放下瓶子，把手伸近篝火以驅趕寒冷，繼續道。
“因為一旦這樣的遠洋貿易能安全地往返一次，那麽回到大陸的商人就會賺的盆滿缽滿，成為聞名一地的富商，畢竟函夏的商品在大陸上根本不愁銷路。”
她頓了頓，眼前似乎浮起書裏描寫的兩片大陸之間輝煌的海上貿易的景象：
一艘又一艘的遠洋商船從大陸的繁華海港啟航，船上的水手齊心協力地劈風斬浪，在狂風暴雨中穿行，征服洶湧而來的巨浪，力戰多日，終於從狂暴的海域中駛出，許久不見的陽光穿破烏雲照射在船上，忽然，站在桅杆上的瞭望手高呼：我看到函夏了！
於是船長和水手們忍住身體的疲憊跑到船首，他們看到了已經不遠的函夏的海岸線，紛紛激動地歡呼起來，隻要從函夏購入香料和絲綢順利地返回大陸賣掉，那這一趟的賺取的財富足以讓他們富裕地過完下半輩子。
回過神來，阿麗娜忽然想到什麽一樣，漂亮的眼睛看了看王楓，臉上有些感歎地道：“但是在40年前，海上的貿易航線被迫中斷了。”
專心聽講的王楓下意識地問道：“那為什麽突然被迫中斷了？”
阿麗娜輕輕吐了一口氣，道：“因為遠望之海的天氣和海況突然變得古怪無常。”
“突然變得古怪？”
“是的，似乎遠望之海的脾氣突然變得古怪和暴躁起來了，無時無刻都有強烈的颶風和無盡的暴雨，哪怕是經驗最豐富的海員與船長都難以預測下一刻會有怎麽樣的天氣和海況。”
“上一秒還是晴空萬裏，下一秒可能就出現了能夠輕易地撕碎堅固的遠洋貿易商船的洶湧海浪和連接天空與海麵的龍卷風。”
“遠望之海發生變化之前，如果雇傭經驗豐富的船長和水手以及不錯的遠洋商船，來往於兩地的貿易的商人們大約10個裏麵有7個人能夠成功往返，但海上的航海條件變得愈發惡劣之後，10個人裏可能回不來1個人，更不要說是把貨物完好無損地帶回來了”。
“於是漸漸的，隨著海上天氣愈加惡劣，兩片大陸之間的貿易與聯係被迫中斷了，並且在此之後，這幾十年以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大陸人或者函夏人能跨越阻隔兩地的海上風暴。”
阿麗娜一口氣說完，眼睛看著王楓，輕笑道：“所以我才對王楓先生能跨越海洋而來感到十分驚訝呢，第一次的相遇能知道您是函夏人也是因為小時候在書裏看過函夏人的畫呢！”
哇，連阿麗娜這樣的富商之女都隻能書上看到函夏人，這片大陸不會真的是沒有函夏人吧？
王楓撓了撓頭：“那我豈不是運氣絕好，一路上竟沒遇到什麽危險。”臉上露出一些僥幸的臉色說道，但他內心已經把心提到嗓子眼上來了，他實在沒想到這片大陸已經和他的“家鄉”中斷聯係這麽久了，實在是出乎預料之外。
阿麗娜繼續向王楓道：“因此海上航路中斷之後，大陸各個國家自己也嚐試種植香料，但因為氣候和土壤等問題，隻有在靠近南部的部分國家的種植所有成功，但相對於函夏的優質香料，本土種植的香料無論從數量和質量上都比不上。”
她示意了放在地上的調味料道：“像王楓先生這些高質量香料的食用製成品，比一般的香料都要昂貴許多，一定是函夏品質上好的香料製作出來的！”
“啊……是嗎？”王楓心裏底氣有點不足地道。
這是從樓下小超市買來的。
恰好遇上優惠大酬賓100塊3大瓶還送了瓶油。
不要把它說地這麽珍貴的樣子啊喂！
王楓心裏一陣吐槽。
但阿麗娜看上去沒有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和心裏活動。
夜晚。
兩人結束了關於函夏的話題，王楓往篝火裏添了幾根柴火，讓篝火燒的更旺一些。
阿麗娜雙手環抱著合攏在在一起的雙腿，下巴放在膝蓋上，靜靜地坐在篝火的另一邊。
眼睛看坐在另一邊用細樹枝挑動著木頭的王楓，露出一些疑惑。
這些天她和王楓一路同行，有意無意地發現了他身上有些在她看來很矛盾的地方。
王楓外貌清秀，皮膚幾乎和那些常年藏於深閨的貴族少女一樣白皙，即便是在函夏也應該是貴族，普通平民很難擁有這樣的皮膚顏色。
身上的穿著似乎也是某種高級的絲綢和布料製成，若隻到這裏的話一切都很符合深藏學院潛心研究學術的學者身份與模樣。
但是王楓的言行並不與貴族相似，即使不像平民那樣粗狂放肆，但也和貴族之間引以為豪的嚴格禮儀與規矩相去甚遠。
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高高在上，也沒有自卑或怯懦的感覺。
就好像.……他對任何人都是這種說話的態度和語氣，不卑不亢，就好像他生活的地方人人皆是如此。
王楓真的是函夏的貴族嗎？畢竟根據書裏的描述，函夏是一個等級製度極為森嚴的國家，和大陸一樣十分崇尚根據出身區分不同等級的人，他們對禮儀的嚴苛程度對比大陸貴族有過而無不及。
這就是矛盾的地方了，既有貴族的外貌，但言行又十分不符。
他真的是來自函夏的嗎？阿麗娜再一次問自己。
最後給出答案是，不知道。
自阿麗娜接受教育以來，她就不斷地被教授通過分析一個人外貌，言語，行為，氣質等各個方麵來大概判斷這個人大概是個什麽性格，愛好是什麽，怎麽樣的人。
但在這麽多年來，她從未見過像王楓這樣矛盾的人，就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隨著她自己被自己想法逗笑了。
怎麽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難不成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