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結束，開始 3
豐穀季24日，清晨六點。
列禦空早早在皇宮區城堡的二層客房裏醒來，身為前去搭救皇室成員的一員，隻身攔下了夜輝組織的一名可怕的核心殺手，自己差點也死了，雖然最後還是靠著菲斯佛達爾力挽狂瀾，以及梅爾萊恩家族的幫助，才扭轉局勢，但是這些人也受到了來自當今國王力伮瑪真摯的感謝，留他們在城堡裏住了一晚，並且邀請他們參加今天上午召開的一次重大會議。大家都暗暗猜測著，或許這次會議會引起帝國不少重要職位的變動吧，以及會改變以前三大名門貴族鼎力的格局。
“咚咚——”敲門聲響起，列禦空起身道：“進。”
“醒啦哈哈，禦空大哥，起這麽早，不多睡一會兒嗎？身上的傷怎麽樣了？”薑早早起來就先來看看列禦空怎麽樣了，列禦空赤著上半身，結實的肌肉線條讓薑看的很是羨慕，隻不過上麵多了不少的細小的傷口疤痕。
“看你那樣，別羨慕了，你以後也差不了的，畢竟你可是能把聖桐副長炙打的手腕受傷的人啊，才15歲，你這件事似乎已經開始在皇宮裏傳開了呢。”列禦空一邊笑著一邊穿上黑色的衣服，那是仆人特意準備的新衣服，包括薑和其他人的，舊的衣服顯然都穿不了了。
“啊，不是吧，其實也沒那麽厲害了，那個叫做炙的大個子太可怕了，換成現在的我，估計是沒膽量衝上去了，那簡直是在送死啊！”薑回想起來也是後怕。
“換做我也是一樣的，那樣的對手，簡直犯規好嗎，你無法打破他的防禦，對方卻可以一下就把你打的重傷不起，這樣的對手.……誰會不害怕呢。不過，風漩大叔可是欠你一次啊，沒有你，估計他已經成兩截了吧。”列禦空笑道。
“也沒什麽啦，我隻是覺得同為夥伴，不應該放棄任何一個人啊。如果換做你們其他人我也會這樣做的哦。”薑摸了摸後腦勺笑道。
“嗯，我知道。對了，賈斯提斯怎麽樣？”列禦空問道。
“已經沒事了，在得知後麵發生的事情後，提斯大哥表示很欣慰，而且我看他的眼神，似乎是被菲斯佛達爾大姐刺激到了哦，滿是不服輸的神色呢，嗬嗬，的確啊，明明是一個女子，額，我可不是歧視啊，可是男女天生的確就有差距啊，更何況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子，竟然有這麽可怕的武藝，就連炙也自知不敵直接束手就擒了。”薑說完，感慨地搖搖頭。
列禦空也幽幽道：“是啊.……不過那也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了，今天參加完那場可能會很無聊的會議，我們.……”說到這，列禦空語氣中帶著幾分猶豫和不舍，停頓了幾秒，緩緩道：“就該各回各家了……”
……
薑也沉默了.……
“回想起來，能認識你們，最初的墨蒂娜，然後是珀瀾，接著是救了我們的薑你，再是風漩大叔，最後是果菈……說真的，我覺得很滿足，或許會有舍不得和遺憾，但是，我這個人，其實很不擅長告別的你知道嗎，我很討厭那種場景，所以.……薑，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列禦空說著，從一旁的茶幾上拿起一封似乎早就寫好的信，說：“麻煩你轉交給墨蒂娜……或者給珀瀾讓她幫忙轉交給墨蒂娜也可以……”
“禦空大哥！為什麽你不自己給蒂娜姐呢！”薑有些激動地問道。
列禦空手裏的信垂下來，帶著幾分苦笑道：“我說了啊.……我這人不擅長告別的……我更喜歡悄無聲息的離開.……留下一封信。幫我個忙啊，拜托了，薑。”薑有些動容，列禦空很少會拜托人做什麽事。
“好……可我不敢保證能不能送出去哦，如果失敗了，那禦空大哥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去找蒂娜姐告別好嗎，。我知道，奢望蒂娜姐和珀孄姐繼續和我們倆這樣可以說是無家可歸四處流浪的人在一起，是不合適，一個是皇女殿下，一個是貴族大小姐.……”說到這，薑也輕輕歎了口氣，非常不舍。
“是啊.……”列禦空看著窗外緩緩升起的朝陽.……
“別忘了還有我哦，禦空哥哥，你可得幫我找我爺爺呢。”果菈清脆可愛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嚇了薑一跳。
“哇果菈妹妹大早清就嚇人不好啊。”薑有些誇張地笑道。
果菈笑嘻嘻地道：“我來看看禦空哥哥傷勢如何啊，看到沒什麽大礙我就放心啦。”
“啊，我好傷心啊——果菈妹妹也不想著看看我的傷勢。”薑故作姿態地笑道。
“嗬嗬，薑，你也跟著風漩大叔學壞了啊，你這叫調戲。”列禦空壞笑道。
“哈哈，我當然是第一個先去探望薑你啦，但是你不在房間，我就來這裏啦。看到你也沒事，我也很高興哦，昨天你的那一幕真的很帥氣哦。”果菈笑盈盈地說道。
“嘿嘿，還好啦.……”薑臉一紅，傻乎乎地笑道。
“看你那樣，忘了你的小相好了嗎？她還在血刃傭兵團呢嗎？”列禦空穿好衣服下了床，穿上黑色的短靴子，當然是帶著透氣孔的，不然會捂死的。
“這個嘛……若是有緣，應該可以再見麵的，現在，就算見麵了……我總覺得我還沒有足夠的成長，不配見她……以後再說吧，哈哈。”薑摸了摸腦袋笑道。
列禦空笑了笑，把手裏的信遞給薑，薑歎了口氣，對著果菈道：“果菈妹妹，你看，禦空大哥不願意和蒂娜姐當麵告別，非得讓我送信……他卻打算偷偷溜了，太過分了！”
列禦空苦笑一下，沒說什麽。
果菈可愛的小眉毛一挑，拿過信來，看向列禦空，露出一絲頑皮的笑容，問道：“禦空哥哥，我可以看一看裏麵的內容嗎？”
列禦空罕見地老臉一紅，有些不自然地道；“那個.……還是別了吧.……至少等會議結束後，我走了，你們倆再偷偷看吧，送到她手上就行。對了，我會在聖都外麵，南門口外麵樹林不遠處那塊大石頭等你們啊。”
“哦——”薑有些遺憾，但是沒辦法啊.……誰不想能大家繼續一起在一起旅行呢，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啊。
“好了，你們倆吃早飯去吧，我去找賈斯提斯那家夥聊會天。”說著，列禦空就離開了房間。
薑苦笑道：“禦空大哥真是的……明明看上去是那種不會害羞的人啊。”
果菈神秘一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薑，你看珀瀾姐漂亮嗎？那個櫻泉漂亮嗎？那都可以說是很漂亮了啊，但是禦空哥哥都可以做到心神不亂，但是唯獨麵對蒂娜姐姐，禦空哥哥可就守不住自己的心了哦.……那不是因為蒂娜姐姐的美麗，而是因為……”
“因為禦空大哥真心喜歡蒂娜姐姐是吧。我懂。”薑遺憾地說道，但是即便不是帝國人的他也明白，沒有任何身份階級的列禦空是不可能和皇女成的……別說列禦空，哪怕是三大名門的男子嗣也不一定能成。
“除了這個，或許還有別的哦，隻不過我不太確定呢.……算啦，吃早飯去吧，既然禦空哥哥拜托我們了，那我們可得‘好好’完成任務哦。”果菈說完，神秘一笑，把信直接收起來，拉起一臉懵的薑離開了。
……
列禦空來到賈斯提斯的房間，剛要敲門，裏麵傳來賈斯提斯輕輕的聲音：“請進吧。”
推門而入，賈斯提斯已經穿好了正裝，那是一身黑色的有幾分類似保衛者輕甲樣式的製服，給人一種高貴氣質的感覺。
“好家夥，不愧是即將升任為聖軍團副軍士長的人啊，這人模狗樣的。”列禦空笑著道，圍著賈斯提斯繞了半圈。
賈斯提斯無奈一笑，但是眼中卻帶著淡淡的欣慰，以前他們二人一起當保衛者的時候，也會這樣開玩笑。
“其實我反而有些煩惱.……我覺得我聖衛隊長都還沒有掌握的很好，副軍士長……我沒有太多的心理準備。、”賈斯提斯有幾分苦笑道。
若是換做一般人，肯定是認為這是得了便宜賣乖，做作，但是列禦空明白，賈斯提斯說的是真的，別人升職考慮的是如何或許更大的利益，賈斯提斯升職，考慮的是自己能不能勝任，能不能更好地為帝國服務，能不能更好地調度指揮如此之多的保衛者，因為職位越高，你的權利是大了，但是責任同樣也很重！很多人隻考慮權利卻不想責任，賈斯提斯認為這就是在犯罪。
“你呀，不用老是擔心這些有的沒的，當上了你就好好當，慢慢就適應了，別說你副軍士長了，還記得我們學的帝國曆史課程裏，第十任國王可是年僅九歲就就任了，因為‘特殊情況’，你說他有沒有做好準備呢？那可是一整個帝國啊。所以你別想太多了。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的。”列禦空拍了拍賈斯提斯的肩膀，鼓勵道。
感受到來自摯友的鼓勵，賈斯提斯感覺心裏踏實了不少，他轉身看向列禦空，看了看他的一身穿著，輕輕笑道：“不穿的正式精神一點嗎？畢竟，要和墨蒂娜告別了……”說到這，賈斯提斯原本明亮的棕色眸子也暗淡下來。
“哼，我穿什麽都帥好嗎。再說.……”猶豫了一下，列禦空低聲道：“我給墨蒂娜寫了封信，我本人……就不當麵告別了，你了解我的，我最討厭……那種場景。”
“.……這樣真的好嗎？你們一路走來，可以說是共生死的同伴了，甚至……難道你還鼓不起勇氣當麵告別嗎？”賈斯提斯問道。
“.……本應當如此，隻是……”列禦空還是搖搖頭，苦笑一下。
賈斯提斯也是無奈一笑，他了解列禦空，沒有去逼他，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以後，我們還會見麵嗎？”
列禦空聳聳肩，開玩笑道：“沒準會哦，不過但時候搞不好是以敵人的身份哦，我想好了，我打算和薑他們去自己申請一個傭兵團……嗬嗬，這樣一來，我可就成了黑蛇聯邦的人了。身為帝國副軍士長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現在把我抓起來，不然，將來我可能會是帝國的‘大敵’哦。”列禦空壞笑了一下。
賈斯提斯一愣，隨後笑著道：“放心吧，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親自擊敗你，把你關起來的，論武藝，我不會輸給你哦。”
“那可不一定。經過那個叫做櫻泉的瘋女人的磨練，我覺得我的戰鬥技巧更進一步了呢。”列禦空笑道。
“你呀，總是會有莫名其妙的桃花運呢。”賈斯提斯笑道。
“算了吧……那種要命的桃花運誰愛要誰要。”列禦空也露出一絲苦笑，隨後二人對視片刻，同時無理由地笑出了聲。或許，這是屬於身為摯友的二人獨特的“共同語言”吧。
“好了，時間不早了，快七點了，我的去準備了，”賈斯提斯整理好衣服，來到門口，準備出門。
“禦空.……”
“嗯？”
“答應我……哪怕你以後真的不會再回來帝國，起碼……偶爾給我，和墨蒂娜，寫寫信，寄給我，我再交給她，可以嗎？”
“.……啊，可以啊。”列禦空的語氣帶著幾分輕微的顫抖。
“墨蒂娜……她一定會想你的.……”
……
伴隨著腳步聲的遠去，仿佛這一段如夢如幻的旅途，也漸漸結束了一般，列禦空轉身，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歎了口氣，離開了屋子，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