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下樞紐（1）
今天是夏之豐穀季，第一天。
“往往每年到了這天，蘇耶達爾全國上下都會舉辦‘慶豐日’，以表達自己對接下來的豐收的期待和祝福，希望上天給予我們豐厚的饋贈，隻不過，這裏似乎是例外。”墨莉絲蒂娜很早就起來，看著窗外，現在是早上六點，街道上沒幾個人，除了巡邏隊，而且今天的巡邏隊似乎有些多。
“是啊，我以前也碰到過一回，還是挺熱鬧的。”珀瀾笑著說，看了一眼睡在地鋪上的列禦空，薑打了個哈欠，說：“你們吃什麽，我下去弄點？”
“隨便啦，反正今天就該離開了，對了，離開前我們還需不需要帶點吃的喝的給路上準備？”墨莉絲蒂娜問。
“嗯，這樣吧，待會兒我和薑出去準備，你和禦空哥把要帶走的都收拾好，爭取中午之前我們離開這裏。”珀瀾思考了一下說。
“嗯，好。”墨莉絲蒂娜點點頭，看著熟睡的列禦空，有些心疼地來到他麵前，蹲下身子，看著列禦空的睡臉.……清秀的眉毛微微皺著，臉上似乎還帶著幾分淡淡的警惕，即使是睡著了，這個男子似乎也隨時保持著戒心，除了那一晚.……
自己和他相遇的，第一個晚上.……他毫無防備地，香甜地睡著……
“他有挺長一段時間沒好好睡了，再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受不了。”珀瀾在窗前輕歎道。
“是啊.……他老是主動守夜……畢竟我們現在的狀況，沒有人守夜，也確實是……”說到這，墨莉絲蒂娜低下頭，說：“我總覺得，是我連累了——”
“蒂娜姐——”珀瀾來到墨莉絲蒂娜麵前，蹲下身子，把臉湊到墨莉絲蒂娜的臉龐，輕聲道：“你要是再這樣說，不知是禦空哥，我也生氣了啊，薑也不會願意聽這樣的話的，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久，但是.……哈哈，以前啊，我是不相信‘緣分’這種東西的，不過現在，我開始有一點相信了呢。”珀瀾笑著說，語氣平和。
“珀瀾.……”
“你不覺得我現在和你剛見到我的時候，變了不少嘛，我自己都感到驚訝呢.……”珀瀾看著自己的手心，輕輕說著。
“是啊.……但是，你這是積極地，很好的改變呢，珀瀾，你開始敢於正視自己的內心，你敢於麵對外來的危險，敢於擋在朋友們麵前為她們去戰鬥，僅僅是這樣，珀瀾，你的成長也足夠讓你家裏人感到驕傲，哪怕你是偷跑出來的，但是收獲絕對是超乎想象的。”墨莉絲蒂娜摸了摸珀瀾那柔軟的淺栗色頭發，目光溫柔。
“是嘛.……所以啊，蒂娜姐，你更應該有所成長啊.……不然，怎麽追得上禦空哥呢？”珀瀾表情帶著幾分神秘和調侃，輕笑道。
“啊……真是的珀瀾，你瞎說什麽啊……”墨莉絲蒂娜俏臉微紅。
“哈哈，蒂娜姐，你就承認了吧，就連薑那麽遲鈍的家夥都看出來了，所以，蒂娜姐，你覺得，你自己對禦空哥，到底是什麽感覺？可以和我說說嗎？放心，他聽不見，睡得正沉的。”珀瀾說著，拉起來墨莉絲蒂娜坐到床上。
“.……我也說不清楚。”墨莉絲蒂娜抬起左手輕輕撩開耳旁的發絲，輕聲說。
“拜托，什麽叫不清楚啊……你自己的感覺你自己不清楚嗎？”珀瀾笑著拍了拍墨莉絲蒂娜的肩膀。
“怎麽說呢……我第一次見到禦空哥的時候，他救了我，我很感激，對於禦空哥，我一直以來是感激，敬重為主，現在則是信任，是很好的朋友夥伴的那種感情，但是，這其中，又有著其他的……或許就是喜歡吧.……隻是……”墨莉絲蒂娜看向列禦空，綠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禦空哥，心中湧上那種喜愛之情，卻又摻雜著莫名的，我不能理解的，淡淡的，悲傷，和隔閡，以及一種說不出來的距離感，我不知道為為什麽.……明明我們就在一起，可是我就是覺得，禦空哥距離我很遙遠的樣子……那種感覺，仿佛是永遠無法得到，帶著淡淡的悲傷……”
“蒂娜姐……”
“所以啊，我索性就不去想了，未來會如何，因為不是我該去煩惱考慮的，而且，就算是沒有這些，我現在也不會想這些事，因為，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我想要打破那些人害死我父親的計劃，雖然我知道我一個人的力量很小，但是……”墨莉絲蒂娜握緊雙手，一字字道：“但是我還是要去試試！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
這個時候，一隻有力的修長的手，突然從自己的視野中出現，握住了自己的手！
“啊——”墨莉絲蒂娜抬起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列禦空已經行了，坐起來，伸出手握住自己的手。
“那就請毫不猶豫地借用我的力量吧，還有珀瀾，薑，我們大家都願意幫助你，無論有什麽困難。”列禦空開朗地笑著說。
“禦空哥……”
“勇敢地前進吧，墨蒂娜，拋下你的顧慮，斬斷你的迷惘，不管你以前經曆過什麽，不管你現在心裏被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困擾著，你隻需要一直照著你心裏的那個目標，前進，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
“禦空哥……”墨莉絲蒂娜擦了擦濕潤的眼角，用力點點頭，一旁珀瀾欣慰地笑著，隨後雙手叉腰問道：“哦——好你個列禦空，裝睡偷聽我們女孩之間的私密談話是不？怎麽處罰你？”
“額……我剛醒，真的，愛信不信。”列禦空直接笑著說道，珀瀾無奈地搖搖頭，她是拿列禦空沒一點點辦法。
“哦，我剛剛錯過了什麽嗎？”門開了，薑笑嘻嘻地拿著兩個大餐盤進來，用腳順便帶上了門，說；“哎呀禦空大哥醒啦，來來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上路嗎。”
列禦空無奈笑道；“你這話怎麽聽得這麽別扭……”
“哈哈不要在意細節。”把兩個大餐盤放在桌子上，薑看了看門那邊，表情有些變化，珀瀾問道：“怎麽了？薑？”
“我剛剛去拿吃的的時候，發現旅店外麵把守著好多保衛者，人進人出都要被盤問一遍。”
列禦空聽了心裏一緊，馬上來到窗前，瞳孔收縮，不知道什麽時候，街道上，旅店前麵已經徘徊著至少三隊不下三十人的巡邏隊，每個人麵色嚴肅，似乎在尋找著什麽人。
“怎麽辦？”墨莉絲蒂娜有些慌了。
“先冷靜，對方不太可能是衝我們來的，我們來的時候隱藏了身份，墨蒂娜和珀瀾也應該沒被認出來。我們先吃東西，然後商量一下怎麽出去、”列禦空冷靜地說。
“好。”人就是這樣，隻要有一個人能冷靜下來，其他人就會下意識地感到心安一些，如果都慌張，那麽這種情緒的蔓延，會造成更壞的後果。
四個人一邊吃早餐，一邊輕聲商量著對策。
上午八點，旅店一樓門口，把守門口的四名保衛者，看到一個高挑的黑衣男子和一名相對矮小的紫頭發男孩一前一後走來，兩個人都背著一個挺大的背囊，並且那個男孩還帶著一柄很引人注目的雙手大錘。
“姓名？出去幹什麽？”一名保衛者問道，語氣有些懶散。
“我叫薑，這位是我大哥空，我們倆住了兩天，退房準備離開了，嗬嗬，我們是出來旅遊的。”薑笑著說。
“哦？旅遊？你們還真會挑，建議以後別來這裏了，沒什麽好玩的。”保衛者語氣帶著淡淡的冰冷。
“哎，好嘞，放心吧。”薑點頭笑道，列禦空麵無表情看著四人，心裏估算著萬一打起來，自己有把握可以在三秒內，把這四個人全部殺了，如果是打暈，那就不好說了，難度比較大，不過加上薑.……是有可能的。畢竟殺人比打暈更省事。可如果真的到那一步，她們就真沒有退路了。
“慢著，你們倆之間為什麽隔了段距離？”一名警惕性高的保衛者問道，的確，列禦空和薑中間像是刻意留出來大約一枝的距離，其實平常來說也不算異常，兩個人前後隔了一枝也很平常，但是眼下這個保衛者不知道是真的發現了什麽，還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突然問道。
“額，這個嘛……這個是因為——”薑被這麽一問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麽說了，眼看著其他保衛者也開始起疑，列禦空神色平淡地說：“難道各位平時出去逛街或者巡邏，都是人貼著人，緊挨著嗎，和你們的朋友，家人，愛人，難道非得要前後緊挨著才覺得不別扭嗎？”
“額……你這說的什麽話，怎麽可能。”一名保衛者說。
“所以啊，我和我弟背了很大的背囊，兩人之間距離長一點有問題嗎？離得太近我怕我的背囊再碰到我弟，這就不好了。”
“額，也是，不過這位小兄弟，你手裏那把大錘，看著倒是挺帶勁啊哈哈。”一名看上去麵善的保衛者笑著道，估計是想緩和氣氛，畢竟他們是保衛平民的人，不是什麽惡人強盜。
“哈哈，這個嘛，你要不要拿一拿看看？”薑笑著問。
“不用了，哈哈，小小年紀力氣夠大啊，佩服，你們可以走了，記住，別多管閑事哦。”麵善的保衛者輕描淡寫地笑著說。
“多謝忠告。”列禦空淡淡一笑，點點頭，兩個人出去了，然後一路來到鎮子北邊的一家專門租用長途旅行車的店裏，談好了價錢，租了一輛飛蜥車，車夫很快準備好，兩個人上了車，把背囊放在車底部專門用來放行李的暗格裏，撩上簾子，車緩緩前進了——
“呼——”本來是兩個人，突然，一聲請呼傳來，緊接著，就像是一張薄紗被輕輕掀起來一樣，露出了裏麵兩名女孩——墨莉絲蒂娜和珀瀾。
“真厲害啊，珀瀾，原來你還會隱形的魔法啊。”墨莉絲蒂娜帶著崇拜的眼神說。
“哈哈，小意思啦，雖然目前還不完善，但是這也算是我的研究成果之一啦，還拿過獎呢，”珀瀾把手裏的那本深紅色封麵的書放回腰間，列禦空隱約看見書的封麵似乎也在閃爍著微微的紅色光芒，難道這本書也是——不過他沒多問，畢竟珀瀾暫時不用去擔心了，秘密武器越多越好。
就在四個人鬆了口氣的時候，飛蜥車，停了下來……
“請停一下，我們要檢查。”
……
車裏的四個人都屏住呼吸，墨莉絲蒂娜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珀瀾握住墨莉絲蒂娜的手，安慰著她。
列禦空把手放在腰間，實在不行硬打出去！主要是現在不知道外麵多少人！但是聽呼吸聲和心跳聲，估計不下三十個！
“您好，各位聖軍團的大人們，有什麽事嗎？”車夫問道，顯然他也蒙了，難道自己帶的人裏麵有罪犯？
“車裏麵的四位，下來吧，不用藏了，我不想讓我的人‘請’你們下來，有些話，我的上司，想要和你們談一談，可以嗎？給你們一分鍾時間。”
……
列禦空看著墨莉絲蒂娜，輕聲道：“放心，墨蒂娜，你不會有事的，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墨莉絲蒂娜綠色的眸子裏重新燃起了淡淡的希望，但是列禦空心裏卻開始絕望了，因為，他目前沒有任何辦法，他也不明白，為什麽這些聖軍團的人，會盯上她們.……什麽時候盯上的？都是個謎。
但是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自己不能垮掉，給墨莉絲蒂娜，帶去希望，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剩下的，就看命運的安排了，雖然，命運這個字眼，在他心裏，向來不是什麽好的東西.……也很少，回應過他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