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奇案
午膳完，是海藻難得的閑暇時，剛滿九歲大的小咪依偎她身邊，淺淺入睡。
院外突然吱嘎響起，有人邁步進院，聽腳步聲，是往她這屋走來，不多一會，傳來重重敲門聲。
“和黃師傅共住一院多年，他從沒有打擾過我們，會是誰呢？”海藻疑惑道。
房門打開，迎麵而來的是一張熟悉猙獰的臉。
“王富貴，你怎麽回來了？”海藻臉色驚詫道。
“怎麽，不歡迎我回來？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我倆連孩子都有了，恩情似海濃呢.……”
王富貴一屁股坐在餐桌旁，一手抓著桌上水果，一手抓捏小咪的臉。
“你作甚！”海藻急忙抱起小咪，心疼她被捏紅的臉頰。
“自己的閨女，摸摸還能摸壞啦，真是的。”王富貴不悅道。
“聽說你回長安發了財，還娶了嬌妻美妾無數，你還回來幹嘛？”海藻皺眉道。
王富貴冷哼一聲：“財聚人聚，聚散人散，現實的緊，想想，還是糟糠之妻好，不離不棄，從一而終的。”
海藻打量他一身破衣爛衫，也知他又落難了，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她這次不會再抱希望。
“我倆已和離，當年你除了欠了一屁股債，也沒留給我娘倆什麽，請你出門右拐，好走不送！”海藻不客氣道。
王富貴也不搭理她，徑直在走進臥室，在床榻下摸索。
海藻眼紅了，趕忙上前大力推他，怒道：“你在作甚，這是我家。”
王富貴緊緊握住銀兩，大笑道：“臭娘們，這是你家，何嚐曾經不是我家，藏銀子的習慣沒變，說明你在對我的感情也沒變，聽說你這些年還算安分守己，沒要找野男人，我倆就在一起吧。”
王富貴猛虎撲食般將海藻撲倒，撕破她的衣衫就要使壞，任憑她再怎麽反抗，麵對力氣比他大的男子，也是徒勞而已。
海藻破嗓大叫，她希望隔壁的黃師傅能聽見，趕過來救援她！
“唰！”
人沒等來，等來的是一把殺雞刀。
海藻翻起身，將滿身血淋漓的小咪緊緊抱住。
“母親，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她一臉呆滯的喃喃道。
“不怕，不怕，他沒死，隻是暈了。”海藻一邊安慰阿咪，一邊去探王富貴的鼻息。
沒有出氣，沒有進氣，整個屋子仿佛置入冰窖般。
果然，活人的太陽照不到死者身上。
門外，傳來推門聲，海藻臉色慘白，她忘記關房門了！
黃風怪踱步進屋，環視一圈，聯想剛才聽見的聲音，也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他是誰？”他語氣盡量平緩，不至於嚇著她。
“王富貴我前夫，從長安回來的，找我要錢，我真的沒想殺他。”海藻慌張辯解。
黃風怪沒有忍心看她，異常冷靜道：“大半血跡在床頭，在他向你施暴的時候，你不可能在那個角度殺他，何況小咪滿身的血濺，一個謊言往往要另一個謊言掩飾，這事你不擅長，不良人問起來，你就說什麽也不知道。”
“屍體怎麽辦？”海藻不可思議道。
“我會搬走，所有沾染過血的衣衫也給我，今日什麽也沒發生，王富貴沒來過，我也沒來過，血跡用抹布清理幹淨就燒掉。”黃風怪說。
“叔叔你不報官？”小咪睜著大眼睛說。
“這裏我說了算。”黃風怪微笑著摸摸她腦袋。
不知為何，小咪覺得這位叔叔的手，好暖，好舒服。
“真的沒事？”海藻依舊擔憂道。
“你希望小咪有事？”
“當然希望她無事！”
“那她就無事！”
……
唐僧一行人，如期來到黃風鎮。
剛來到鎮上，就感覺人心惶惶，即便是胖子猴子變形普通人模樣，當地居民依舊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們。
剛剛唐僧到客棧，一隊官兵就將他們圍堵，一位穿著官服的中年人擋在他們麵前。
“聖僧有禮了。”中年人恭敬行禮。
“原來是陳不良，有禮。”唐僧瞧了一眼對方官服，雙手合十回禮。
不良人是唐代主管偵緝逮捕的差使，其稱謂為“不良”或“不良人”，一般是地方縣城差使，能來這偏遠的黃風鎮，很是蹊蹺。
“在觀音院一別，沒想到又在小鎮相遇，想來，我和聖僧有緣。”陳不良笑道。
“陳施主，曾言你剛擔任差事，沒想到是來黃風鎮上任，來客棧是來辦案？”唐僧一雙眼睛，明亮透徹，仿佛能洞穿世界一切虛妄。
“剛上任就遇見一件奇案，聽聞聖僧途徑本鎮，特意接風請教。”陳不良道。
猴子倒是樂了，胡亂插嘴道：“有人請吃飯便好，免得我們灰頭土臉到處化緣了。”
陳不良輕笑點頭，右臂舒展：“有請。”
唐僧師徒一行入包房，滿滿一桌素食，色香味俱全，相當誘人。
賓客相互敬清水，直到水足飯飽，陳不良才開始對唐僧說：
“幾日前長安來通緝令，一位叫王富貴的富商賄賂官員，犯了重罪，逃到了黃風鎮，也有幾位目擊者親眼見他走進了酒館老板海藻的院子，再也沒有出來過。”
“那有什麽說頭，直接抓丫的。”胖子偷聽到陳不良的心思，嘴上依舊裝作傻不楞的渾說。
陳不良苦笑：“問題是人，我派人去酒館院子沒搜到，反而第二天在東郊田地發現了，而且，是一具還在燃燒著的焦屍！”
唐僧皺眉：“人進去了，沒出來，你們一定派了官差守在院外。”
陳不良欣賞的點頭。
唐僧繼續：“人第二天在郊外發現，就說明要麽之前看王富貴進酒館院子的人說謊，要麽是他出了院子，你的人沒看見。”
“王富貴進院子，有三位人證，看守院外的官差，有二人，皆是我的心腹。”陳不良正色道。
“那就隻可能是郊外屍體不是王富貴。”胖子突然道。
陳不良搖頭：“屍體雖被燒焦，但附近有他的包裹，他身高和衣衫同通緝令繪本相符，最關鍵是他右手有四個手指頭，屍體右手也是殘缺的四個指頭。”
“人怎麽會長四個指頭？”猴子來了興致，也好奇問。
“是當年在賭坊被人砍的，案件基本認定是他殺，但似乎缺少殺人動機，畢竟王富貴之前在此地欠的債務都由他前妻海藻還清了，要說懷疑的話，他前妻海藻似乎要更大一些，但我派人調查了，完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是啊，胖子，你不總自命不凡，說說，一個人是怎麽從一個地方，死到另外一個地方的？”猴子找機會就刁難胖子。
胖子環視眾人，轉向陳不良說：“官人找到師父幫助，隻因你事先就開始懷疑：這事並非人為，而是妖怪作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