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師父，你好像詩人
唐僧打坐曬太陽，沙和尚負責給他打傘。
唐僧偶爾望一望西天的雲彩，眼中滿是憂鬱惆悵。
“師父，你是不是擔心二師兄的安危？”沙和尚問。
“不是，為師看烏雲。”
“烏雲有什麽好看的？”
“沙子，你不知道，風聚集著烏雲。在烏雲和風卷之間，有頭熊在逃命，有隻小豬在高傲的飛翔，一會兒熊打了豬，一會兒豬又踢了熊，熊痛苦的嘶吼著，──就在悲歡交織的叫喊聲裏，烏雲聽出了歡樂！”
“師父，你好像詩人。”沙和尚一臉崇拜道。
“不，沙子，我是在看圖說話，你瞧那邊。”
沙和尚順著唐僧的手指看去，胖子在蒼穹上與僅僅披了一件袈裟的黑熊精打得難解難分，有如烏雲和風卷。
黑熊精昨日傷勢大好，眼下又開闊處對陣，長槍如蛇亂舞，漸漸占據了優勢。
胖子早已開啟了五十碼的檔位力，可耐於踩在雲上，無法借力，九齒釘耙又遠遠沒有長槍靈活，打的心中急躁，出言譏諷：
“黑熊崽子，有種的，下地對打，在天上跟蕩秋千似的，有何意思？”
黑熊精不屑道：“你手速慢就是手速慢，打架不光要力氣，也有技術的，你個豬頭哪懂得，一力降十會的道理。”
胖子一怒，又被長槍劃破了兩道口子，接著嘴仗：“你跟我裝什麽趙子龍，看我的八戒彈一閃。”
“碰！”
一聲悶響，劃破天際。
黑熊精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肚皮，吃疼摔倒，嘴上罵罵咧咧：“死豬妖居然用攻擊法器打俺的肚臍眼，太猥瑣了，太猥瑣……”
胖子站在霓裳雲，左手抬起簧輪手槍對著嘴吹了吹：“誰說古代武器就不能弑妖？”
其實按照簧輪手槍的殺傷力，打在黑熊精身體其他部位，都不會有事，可偏偏打在他氣門之處，等於在短時間掐滅了他周身氣轉，不會斃命，也足以重傷。
“幸好用偷聽係統得知他氣門所在，又剛好從雲棧洞順了把簧輪手槍，不然誰贏誰輸，還尚未可知。”胖子心下僥幸道。
黑熊精剛巧落在唐僧麵前，砸出一道深坑。
沙和尚幸災樂禍道：“這貨看似人高馬大，卻被二師兄一指擊倒，果然是中看不中用的擺件。”
唐僧則看了一眼黑熊精濃密的毛發，意味深長說：“夏天過去了，冬天還會遠麽？他這一身好毛，正巧給你們師兄弟三人做一套羽絨服。”
沙和尚奇怪道：“什麽叫羽絨服？”
唐僧扣了扣他發亮的腦殼說：“為師倒是忘記了，你沒去過那個世界，就是厚衣服。沙子，去用你的寶仗去把他的黑毛給清理了。”
沙和尚常年在流沙河廝混，最擅長去鱗殺魚的活，痛快答應，一把將黑熊精拽出來，就要下手。
“三師兄小心，他是詐暈！”胖子疾呼。
話音剛落，沙和尚就被一個熊掌拍了十丈遠，耳朵嗡嗡的，眼前晃悠著盡是一眨一眨的小星星。
下一刻，黑熊精的熊爪已經牢牢抓住唐僧的脖頸。
“你別過來，小心我捏爆你師父的脖子！”黑熊精怒道。
胖子瞧見倒是冷靜下來，他動用偷聽係統，已經將他內心活動，窺得真真切切。
“偷聽黑熊精心聲”：“唐僧在手，豬妖忌憚，還不要你趴就趴，要你跪就跪，要你抹脖自刎也成啊，當然啦，不能真的傷了和尚，觀音大士可一直關注著他的生死呢。”
黑熊精囂張的狂笑道：“胖子，你用地上的長槍在自己肚皮捅七個洞，熊爺爺要看北鬥七星。”
誰說妖怪就沒有惡趣的？！
胖子平靜地撿起地上長槍，槍頭朝外，一頓揮舞，黑熊精肚皮多出了七個血如泉湧的窟窿。
“我擦，你是耳背了，我說刺你自己，何時說刺熊爺爺我啦！”黑熊精急道，幸好胖子甩出的槍頭，為求速度失了力度，傷口不深。
“對不住，耳朵大，蓋住了，沒聽清。”胖子臉露壞笑，強行解釋。
黑熊精又想出毒計：“用你剛才的攻擊法器對著嘴來一下？”
“你確定？那法器威力不大，要不了我的命。”胖子希望黑熊精仁慈。
“對著你的嘴，也夠吃一壺的啦，能轟轟你的臭嘴也是好的，哈哈。”黑熊精能想象胖子嘴巴冒煙的景象。
“砰！”
悶響在起，黑熊精口吐黑煙，一圈圈的往外噴。
“人生就像憤怒的小鳥，當你失敗時，總有幾隻豬在笑。”胖子笑著自嘲道。
“你當俺是韭菜，割完一茬又一茬！！！”黑熊精暴露，五指用力緊捏唐僧脖頸。
唐僧麵色如常，窒息無語，臉上青筋直冒，仿佛下一刻就要圓寂。
突然，黑熊精身披的袈裟迅速縮緊，直鑽皮肉裏，骨骼悶響，那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黑熊精吃痛，身體不住在地上打滾哀嚎。
“孽畜，休得傷唐僧性命！”一聲莊嚴女聲傳來。
唐僧等見虛影佛光，齊齊參拜：“參見觀音大士！”
“唐僧，不必多禮，這孽畜本是我紫竹林守門大神，因思慕人間繁華，擅自下凡，這才有此一劫，善哉，善哉。”觀音分身解釋道。
唐僧深深呼吸，按壓怒火，不動神色的行禮作揖。
胖子路見不平一聲吼道：“菩薩，黑熊精真的是私自下凡，還是你們故意為之？”
觀音皺眉：“天蓬，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人在做，天在看，神佛在做，人在看！”胖子言語鑿鑿，如電似雷，震驚四座，氣破蒼穹。
觀音虛影不由好奇，定睛朝胖子望去，想用“他心通”，看透他心事。
（佛家六神通是指神境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盡通。“他心通”甚至比讀心術更強，能知三界六道眾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即便是一隻蚊子的心思，也逃不出這神通。）
但是，神通麵對胖子，竟探尋如泥塑，什麽也查聽不到！
在轉向唐僧，也什麽也查聽不到！！
他師徒二人難道不再三界六道眾生之中！！！
她不能探聽胖子，胖子卻用偷聽係統將她心事聽了個明明白白，心道：“偷聽係統能抵禦任何讀心法術，即便太上如來也無法偷聽我胖爺的心事，亦不能知曉我過去未來，耶穌都管不了，導演說的。”
觀音自我安慰，是她這次降臨分身太弱，所以神通難成，她緩緩道：“若要取得真經，九九八十一難，一難不可多，一難不可少。”
她手中玉淨瓶一倒，從中落出一個黑乎乎的猴子，她尷尬道：“這猴子睡覺不老實掉黑風陣了，耽誤了保護唐僧的重則，已小懲大誡，希望玄奘莫怪。”
“玄奘不在意，金蟬子在意……”唐僧內心平靜道。
“哎!”觀音輕歎一聲，鬆開袈裟，帶著黑熊精飛走了。
黑熊精憤憤轉頭咆哮：“胖子，熊爺爺會回來找你算賬的！”
胖子譏笑：“個苕，連九九乘法表都不會背，算個毛毛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