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小產
這可怎麽辦。
這是姚家第一個小生命啊。
“姚蟬!”
嚴肅的聲音響起,
她視線恍惚的看過來。
“你慌什麽!這幅模樣,讓你二叔二嬸看了,心中定然更加慌亂,如此一來,還怎麽能安心養身子,再說了,你名聲顯赫,我又精通婦理,我們二人都護不住一個婦人,那天底下還有誰能護下!”
對,他說的不錯。
這種情況,心態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自己愁容滿麵,那二人怕是更會多想。
二嬸她本來就是個愛胡思亂想的,要是因為自己懦弱受驚的態度,導致她心中愁緒加重,徹底造成遺憾。
那才是無可挽回。
她深吸口氣。
“好,我知道了。”
隻是有個先兆流產的症狀,這怕什麽,有專科專家在,怎麽可能還處理不好。
那邊鏢師開始招呼他們上路了。
倆人沉默的回去,上馬車之前,葉端朝她商議道,“她這種情況,已經不能趕路了,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連續趕路,導致的小產征兆,好在現在咱們離開汴城不遠,你說,是原地打道回府,還是就在此地先安頓?”
是啊。
她懷孕天數還短,這麽短時間,她又是從青山鎮趕來,又是奔波回故鄉。
就算是年輕,還未穩當的胚胎,也受不住這般折騰啊。
這次跡象,九成是因為這個。
是回去還是在這留下。
回去的話,有安定的住處,也有盧家趙家幫忙照顧著,別的不說,最起碼這好的補藥是源源不斷的。
就是……
想起先前信誓旦旦的同秦宗那番說辭,以及跟鄔易的那場不歡而散。
她就覺得尷尬。
不過……
臉皮能值幾個錢。
能比得過軟乎乎的小生命嗎,
“這些行李什麽的,就原路返回,至於我們……”
姚蟬正色道,“先前趕路時,我看到河堤了,這周圍一定有岸口,這樣吧,行李,還有找幾個人壓行李,走官道,剩下的人走水路折返回去,動蕩也稍小些,你呐,你是如何打算的?”
本來說是回青山鎮,但眼下,明擺著回不去了。
葉端來汴城,也隻是怕自己獨木難支,特意來幫自己的。
但青山鎮那邊還有他的母親。
雖說自己是很需要他,但也不能道德綁架不是?
她擔心自己家人,人家怎就不擔心人家家人了。
葉端聽完她的話,也有些猶豫,思忖再三,還是顧眼下比較好,“青河兄弟當我是摯友,我此時撒手,有些不近人情,一會我修書一封,跟母親解釋下原委,想必母親能夠理解。
等祝月蘭情況穩些了,我再做打算吧。”
姚蟬點點頭。
“既如此,我也修書一封,讓王家人,還有吳遮大哥幫忙照看伯母一二。”
她做出承諾,男人更是一點顧慮都沒了。
“那你先去跟秦宗,還有同行的鏢師們解釋一下,我去同二叔他們說一下病情。”
既然做出決定了,那就被墨跡了。
葉端頷首。
倆人分開。
姚蟬朝自己所在的馬車走去。
可是這話說的輕巧,但解釋下來,確實很有難度。
她在馬車外站了溜達了幾圈,後來還是二叔掀開簾子,略有些無奈的看著她,“在外麵溜達做什麽,難不成裏麵有吃人的怪物嗎?”
早就聽到動靜聲了,就是奇怪她為何一直不進來。
姚蟬嚇了一跳,訕笑道沒有,沒有。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都要麵對,還是早些麵對吧。
她彎腰進了車內。
而這時候,祝月蘭也已經清醒了,眼瞅這事是滿不下去的,她整理好表情,跟麵前還一無所知的二人,攤牌。
“那什麽,你們先聽我說些事吧。”
姚青河點頭,示意她說,順手,把剛剝好的瓜子仁放到她手心裏。
“說吧,我聽著呢。”
姚蟬捏緊手裏的果仁,一鼓作氣道,“剛葉端同我說,二嬸她有孕了,月份稍淺,但是……”
她話還沒說完,咣當一聲響起。
是過於驚訝的二叔一時沒抓好盛放瓜子的盤子,此時瓜子跟盤子,一下摔倒在地。
四散的瓜子落到地上,蹦入到他們的鞋襪裏。
姚青河麵上一片張紅,看看姚蟬,又看了下媳婦,那種歡喜跟不知所措,好像懷孕的不是祝月蘭,而是他一般。
初為人父,每個人得知他的生命裏,即將闖入一個跟他血脈相連,跟他骨肉至親的存在,都會欣喜的無以複加吧。
有的時候,姚蟬也很捉摸不透命運。
不懂為何讓她一個從未做過壞事,一直保留著善良的一個五好青年。
會突然沒了,還會突然降生到這個陌生的朝代,如此艱辛的生活著。
但是後來她漸漸明白了。
可能是孤身一人的她,在漫長的生活中,失去了如何剖開真心,如何心無旁騖的為人付出。
所以上天,保留了她的係統,給了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讓她更加珍惜生命的存在。
果然,世界一切,都有其安排。
她看著麵前的夫妻倆,又驚訝到歡喜,最後到熱淚盈眶。
好不容易才等那二人平複了心緒,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二叔方後知後覺,回憶起剛剛她未曾說完的話。
“你說但是什麽?”
終於從狂喜中找回理智的人,撓著頭問道。
來了,還是來了。
姚蟬眼下沒得辦法,用盡量柔和,盡量輕鬆的口吻說道,“沒什麽,就是有些小產的跡象,眼下是不能再趕路了,不過也不需要過於擔憂……”
很快的,馬車內傳來更為響亮的叫聲。
同這個馬車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姚青山有些擔憂。
裏麵一聲高過一聲的響動,讓他無法在這繼續站下去。
他下意識的要去看個究竟。
可惜剛走兩步就被葉端拉住了。
他沒告訴這幾人,祝月蘭懷孕又有些滑胎的事,畢竟這種事,不管是喜還是憂,都該讓家屬親自陳述才行。
他考慮周到,但是這種行為在旁人眼裏,就有點不適合了。
但是他拉著人家的行為,申沛看不太下去了。
一把拍掉他的爪子,吊兒郎當道,“哎,你管的有點太寬了啊,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沒道理插手哦……”
葉端也不在意他的舉動。
同他說道,“這也是姚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