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碰瓷
玉芍點點頭,不舍的邁著腳步離開時,卻不料斜地裏衝出一道身影,那人背對她,力道不輕的撞在自己身上。
疼倒是不疼。
就是先前恩人給的藥,此時都掉在地上。
她眼眶含淚,手忙腳亂的撿起瓶瓶罐罐。
捧著藥物起身時,餘光瞥見那人是個男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繃緊了身子。
好在對方眼下狀況也堪虞,顧不得自己。
這番情況,倒讓她猶豫起,是不是該離開了。
眼前忙亂的男人,哪兒清楚身邊一個路人的想法。
他這會還焦頭爛額呢。
胳膊被人抓住,對方拿著胳膊在自己胸前磨蹭,他幾乎是寸步難行。
“做什麽,你快放手,被人看見咋辦!哎,你怎的越說越來勁啊,鬆手鬆手!”
男人護著自己的衣服,想逃,逃不了。
胳膊被人扯著,腰帶又被人拉著,他就是長翅膀了,也難逃啊。
姚蟬叔侄兒倆,本來跟那姑娘告別後,就想駕車離去的。
但意外聽到這場香豔對話,加上這男聲若有若無透著些熟悉。
倆人對視一眼,不走了。
姚蟬下了馬車,同三叔一同靠在車壁上。
饒有興致的打探著眼前。
是了,是了,這道身影錯不了了。
久別重逢,碰到的還是這幅畫麵。
這也太巧了吧。
可惜就是沒瓜子磕,不然更有趣了。
申沛不是沒聽見身後腳步聲。
但眼下此情此景,怎麽可能讓他抽出心神,去看身後是個什麽情況?
那路人是看熱鬧也好,要添油加醋也罷,他都沒心思去管了。
此時他隻想從對方魔抓中逃離。
今天說來也是倒黴,就是出來辦個事兒,竟被這人纏上了。
眼前這個跪在地上,死死抓著自己不放的,是先前府上一個丫鬟。
這個丫鬟當時心思不純,看上他英俊無敵的外表,優越的家境,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想當他的姨娘。
後來更是趁他醉酒時,摸黑上了他的床。
當然,她是沒得逞的。
因為那日是有好友來拜訪。
他們喝醉後,陰差陽錯的換了房間。
結果可想而知。
來做客的朋友次日清醒後也嚇了一跳。
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家裏出了這種事,主家的麵子都丟沒了。
當時還是未出閣的姐姐,大手一揮,做了決定,把人賣給人牙子,打發出府了。
可是這事都過了一年半多,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的人,誰知今日又再異鄉碰到了。
而且對方還死抓著自己不放,非要讓他替自己贖身。
就在衣服都快被她扯下的時候。
身後傳來兩道調侃,帶著笑意的聲音。
“申沛,你桃花好旺啊。”
熟悉的,令他倍感親近的聲音響起。
是姚蟬?
這種讓他激動到渾身顫抖的聲音傳來後,他臉上迸出驚喜!
但是,這種喜悅隻是一閃而過。
尷尬與無措掛上臉上。
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喜,降低了他的防備,他手上的力道也減了不少,於是,先前緊抓他不放的女人,因為慣性,一下撲倒在地。
這不,在栽倒在地的時候,手裏捏著的腰帶,也就被她扯掉了。
繁瑣的衣服,在腰帶的鬆落下,一層層的綻開。
於是,久別重逢的幾人,就是在這種尷尬局麵,再次相遇了。
隻露出胸膛,她倒不覺得怎麽。
但是三叔已經在第一時間,捂住了她的眼睛。
申沛麵紅耳赤,看著麵前熟悉的兩張麵孔。
想解釋,不知道從而解釋。
想靠近他們吧,自己的腰帶已經被解開。
申沛這種豪放模樣,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說實話,就連先前抓著他的那個女人,都沒想到會有如此模樣,哀呼的哭聲,此時也戛然而止。
“那什麽……”
捂住眼睛的姚蟬跟他打招呼。
“申沛,就算久別重逢,你很開心,但是能不能赤身相迎,就算我們二人沒有男女之意,但這種歡迎法子,是不是也說不過去啊……”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調侃。
生氣還有,但更多的是喜悅。
申沛麵上表情幾變,羞惱喜悅後,終於在三叔的提醒中,手忙腳亂的,要穿衣服。
可是背著她,就要麵對那個丫鬟,兩者都背對的話,就要衝著剛剛撞到的那個姑娘。
後來還是三叔不忍他手忙腳亂,提點他上馬車去換衣服。
一陣兵荒馬亂的,等到他下車後,才能有心情來打招呼。
一別數月。
當初那般要好的他們。
再次相見,還是在汴城相見,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但是申沛想到前些日子擺脫了父親的看管,滿懷興奮的去找他們,青山鎮原先的屋子已經是人去龍空時,他就有了怨氣。
房門緊閉,也跟不少人打聽過他們。
但是得出的都是她去外地給人看病了,家裏人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他的滿懷喜悅,在等了幾日後,逐漸瓦解。
這會就是算總賬的時候了。
申沛收起笑容,他雙手抱胸,譴責般的口吻開口,“久別重逢是真的,但是你哪兒看到我開心了?一群沒心肝的,要不是我偶然來此地辦事,碰到了你們。
怕是再也沒機會跟你們遇到!”
這開口的指責中,咋就透著濃濃的委屈呢。
姚蟬這會才委屈呢。
見到相熟的人,臉上神色鮮明活潑了不少,此時聽完他的控訴,雙手叉腰,反詰道,“你還好意思說呢,當初是誰不辭而別的?又是誰過了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的?
你是有指責的權利,但是在這前提下,你總得掂量下事實好吧,我們沒你地址,如何跟你傳信啊!”
這麽說,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
那個丫鬟此時麵上的淒苦表情快要維持不住。
不是,你們之間,非要這個時候來爭論?
那她還哭不哭,還要不要訛人。
手剛抓到他衣服下擺,原先主子聲音拔高了幾度,嚇的她一哆嗦。
緊接著,刺激人耳膜的聲音響起來。
她家原先那個主子,幾乎是跳了起來,大聲控訴道,“好,這件事,算是我不對,但是你們呢,你們舉家搬出來,也不跟鄰居他們說一聲去哪了。
這擺明是沒把我放在心上。
我在青山鎮等了幾日,又去村子裏,跟徐嫂子,跟鄔家的叔公打聽良久,都沒找到你們的下落……”
說來說去,就是沒把他考慮在內。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地上的女人抬頭看著幾位,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先坐起來。
雖說這天已經變暖,但是地上還是帶著涼意,順帶一說,也怪硌屁股的。
這麽堅持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