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冒充
像這種無理,卻又看輕的眼神。
說真的,別說宋家小姐,就連宋家的丫頭們,也好長時間沒見過了。
這倒真的有趣了。
不過宋凝以前被人恭維慣了,養成了到哪都是一副嬌弱好說話的樣子,這會見丫頭要發怒,她出聲製止。
推開了她們,朝前麵下人道,“我是宋家大夫,這次來,是來給你家夫人看病的,如果你家主子提前沒跟你支會過,那還勞煩小哥這會兒去通報一下。
我們就在門外等著。”
在宋凝沒有自報家門之前,門房一直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是在她說完後,他臉色大變。
這人瞠目結舌的樣子,倒讓那倆丫頭心裏有了些許的安慰。
還以為他能一直得意囂張呢。
這不,聽見自家姑娘的名號。
這不又成了卑躬屈膝的樣子?
就是個看門的,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門房此時心亂如麻,想擠出笑來,但又因為懼怕,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想到先前管事的說過,要讓他恭敬的迎接宋家小姐,他後背就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對不住,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過這不是小的本意,實在是,先前已經有人冒充姑娘來了,我以為,我以為……”
下午的時候,分明也有個女大夫進來。
他以為那是宋家人,這才迎進去。
可是為何,現在又多了一個宋小姐?
眼下這事他兜不住,得快些跟管事的報備了。
宋家小姐倒是沒有多少怒氣。
可能是因為彼此階層懸殊,差距太大,讓她覺得跟一個下人生氣是降低身份的事。
不過……
聽人說,有人冒充她。
這倒有趣了。
誰來冒充的她?
這人也是擔大。
…………
吃飽喝足,正在遊廊舒展筋骨的時候,姚蟬聽見斜對麵傳來叫聲。
那道男聲充斥著憤怒,還夾雜著幾分欣喜,仔細辨別的話,還透著一絲絲的如釋重負。
“就是她,就是她們……”
一大群拎著燈籠的人,浩浩蕩蕩趕來。
走到他們跟前的時候,看門的下人指著姚蟬道,“是她,就是她假冒宋姑娘,渾水摸魚進了咱們府上……”
險些害他挨了板子。
還好這會及時抓住。
姚蟬今日在府上呆了不少時間,府裏好些人都見過她。
此時被人指控。
倒也不免覺得多委屈,就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冒充?我冒充誰?我做什麽冒充別人……”
“可你當時明明說你是來給人看病的……”
門房據理力爭。
“是啊,我是這麽說的不假……”她還未說罷,那下人就跟主管道,“看,小人沒說錯吧,是她先騙人的。”
那管事的目光沉沉,盯著二人。
顯然已經把她們當成外麵,那些耍心機手段的人了。
姚蟬這會更覺好笑。
“你這指控好沒道理,我是那樣說了,但我說的是假話嗎?
我確實是來給人看病的。
我不明白,我隻是闡述了一個事實,如何就變成了欺騙?”
對方啞然。
仔細回憶下,她確實如此說的。
隻不過是自己看對方是個年輕的女大夫,自發把她同宋姑娘對號入座了。
錯是在他,可是……
“你肯定是外麵藥商,故意蒙混進來的,你年輕還是個女的,怎麽可能是大夫……”
“夠了!”
管事的看他還在胡亂攀咬,氣不可抑,嗬斥他下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正當打算把這二位也打發出去時。
斜地裏穿插出一道男聲。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明月妹妹……”
遊廊盡頭,一個年輕男人,略帶幾分醉意,朝他們而來。
熟人?
姚蟬看向身邊的同伴。
她剛才還算尚可的臉色,在見到來人後,一寸寸暗了下來。
看來關係並不算太好。
來人一身酒氣,長相尚且周正,但不知是酒醉,還是旁的緣故,總是有些輕佻在其中。
“餘公子……”
管事的恭敬的朝他行禮。
這人帶來了前院使大人,雖不清楚是否能救活老爺,但這份恩情,他們得記在心上。
“怎麽鬧成這樣了?許管事,你怕還不知這位姑娘是誰吧,這是盧家的大姑娘,現在杏林堂的老板,也就是這麽多年,跟我們餘家,一道供奉禦藥的盧家啊……”
分明是介紹她的。
但是裏麵的調侃跟淡淡的諷刺,就連姚蟬這個外人都聽出來了。
她餘光瞥見那姑娘垂落在一側的手掌,緊緊攥成了拳頭。
托這個男人的福,認定了她們是藥商的身份。
對麵的家丁們,視線越發鄙夷。
“我們走。”
先前費勁力氣都要留下,試圖找出一線生機的她,在見到來人後,竟這麽輕易的說要離開。
這是姚蟬都始料未及的。
但轉念一想,多少她也能理解。
這種關係,就好比原先勢均力敵的世家好友,大家麵上雖和氣,但私下互相較勁,如今,一方大廈坍塌,落入塵埃,而另一方如日中天,風光無限。
此時見麵,說實話,這種尷尬局麵,
她碰到了也得跑啊。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逃跑,那人就又說道,“聽聞你昨日拋繡球招婿,找到的公子哥,不願意娶你?
其實你這又何必呢,憑著咱倆家這麽多年的交情。
你要是嫁人急切的話,直接同我說一聲,為兄我一頂轎子就能將你抬進府裏,何必這般興師動眾,讓外人恥笑呢……”
一頂轎子抬進去。
這不明擺著是要當妾嗎?
這人怎麽會真的這般好心來解她困境。
不過是靠著這個,來羞辱她而已。
姚蟬心底默默地歎氣。
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昨日的荒唐行為,究竟給人姑娘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你做夢吧,納我當妾,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自小連柴胡跟川貝都分不清,還好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的是餘家的人……”
周圍嘲諷聲不斷。
她突然來了勇氣,反嗆一回。
家裏不斷走下坡路如何,今年的供藥機會被剝奪,他餘家一家獨大又如何。
讓她卑躬屈膝,仰人鼻息,那他是在做夢!
她回嗆之後,餘家少爺沒來得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