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來信
本來也不是什麽交情特別好的手帕交。
為了她錯過千載難逢的好戲,自個可不樂意。
等崔瓊一走。
王夢嫻就站直了身子。
她身邊的丫頭本來還焦急的走來走去,想去請大夫呢,見到這一幕,也傻了。
“小姐,您怎麽……”
王小姐沒等她說完,指著自己道,“小翠,我傻嗎?”
丫頭搖搖頭。
“所以這種自尋死路的事,她為啥來找我呢?”
王夢嫻雖然一直在家裏,但是外麵的事一點都沒瞞住到自己的耳朵。
原先濟民堂的柴平濤,跟姚蟬作對吧,最後落了個瘋瘋癲癲,不知下落的下場。
原先的清風樓吧,得罪了她,搞得店都落到自家手裏,一家灰溜溜的搬遷到外地。
還有其它的例子,多到她都不想舉了。
就連自己個,那不是被她害的在家抄寫了倆月經書嗎?
跟她作對的誰能討得了好啊。
但是你再看看跟她關係不錯的呢?
吳家現在生意蒸蒸日上。
自家酒樓生意如日中天。
就連姑母,都老蚌懷珠。
這種例子多到數不勝數,你說崔瓊咋就沒丁點教訓。
還想去看她熱鬧,人家不把你扒層皮就是好的!
所以你想死自己去死,別拉著我去!
王夢嫻跟個磨盤似得在原地轉了好些圈。
她還是心有不安,崔瓊的馬車大搖大擺的來自家轉悠了一圈,這在外人眼裏,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沆瀣一氣啊。
要是姚蟬以為自己是同謀,天啊,她還有好日子過嘛?!
沒有,沒有了!
“快,給我研磨,我要寫信,我要去自白,不是,我要去報信……”
姚蟬生氣歸生氣,可別誤傷無辜啊。
…………
崔瓊轉身離開,自是不知王家她的那個塑料姐妹做了什麽。
她在馬車上喝著茶,吃著點心。
優哉遊哉的往那邊趕。
“一會到清風樓門口了,記得繞著點路走,我可不想讓咱家的馬車沾上那些不入眼的東西。”
車夫點點頭。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
馬車停在了青石路上。
感受到外麵傳來的陣陣喧鬧,崔瓊有些開心,難道她設計安排的,竟然起了這麽大的效果?
他們都圍在路上,湊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著他們肮髒叭。
不過都能把路給堵上了,這該有多轟動啊。
“小姐,人太多,咱們過不去了。”
崔瓊聲音含著得意跟笑意,“過不去就過不去,咱們就在這停著,我也想看看他們此時有多狼……”
狽字沒說完,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這是……什麽情況?
意料之中的生意慘淡,門可羅雀呢?
該有的嘲諷呢?
七嘴八舌,指指點點呢?
姚蟬驚慌失措,痛哭流涕的慘狀呢?
這種她幻想了一整夜的畫麵都去哪兒了?
現在滿地是帶著鮮紅了。
但那不是血而是炮皮啊。
還有人滿為患也不假,但那都是拚命搶奪藕粉的食客啊。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她癔症了?
還是那些人沒有聽從她的安排,投靠到姚蟬那一方了?
她看著遠去的人群,氣的身子直顫抖。
不,這肯定不是真的。
曹衝他們就跟是自家的狗一樣,他不敢違背自己的命令。
她要上前看個究竟!
這時候她滿腦子混亂,什麽亂七八糟的念頭都往腦袋裏竄。
她這邊剛剛站穩身子,身後就有人推搡了她一把。
是個低矮麵相一看就刻薄的婦人。
“穿的人模人樣的,咋臉皮就這麽厚啊,先來後到懂不懂?排隊取號明不明白?”
外地可是有人高價收購藕粉,現在買了,倒手一賣,十幾個雞蛋就到手了。
這些小娘子年輕輕,幹啥跟她們窮人搶?
但是崔瓊這會怒火攻心,她大喊滾開!
她聲音尖利的喊著。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那婦人指著她,一點不客氣的開罵。
姚蟬忙的焦頭爛額時,終於從賬務中暫時抬起頭,她從窗戶朝外望去,恍惚間隻看見一道略有些熟悉的麵孔,正當要仔細看的時候,被麵前的客人打斷。
“小大夫,我要五斤,給我稱上五斤……”
“哎,好,二叔,給老伯五斤藕粉,您好,收您二百個大錢,感謝惠顧……”
等忙完再往外看,早就沒那個身影了。
眼前又有人催促,她收回視線,心道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忙活了一陣後。
腳下的籮筐已經滿當當一筐子銅錢了。
喊著申沛跟三叔倒出去,再把筐子弄回來。
就在忙的不可開交時,洪掌櫃捂著衣服,艱難的從人群露出頭來。
“小大夫,有你的信啊!”
人聲鼎沸,他必須得扯著嗓子才能讓她聽見。
姚蟬在人群裏看見了他,也扯著嗓子道,“先放這吧。”
看是沒功夫看的。
這時候,誰還添亂來送信啊,她此時都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三份來用。
洪掌櫃墊腳尖過來,把信放到她櫃台上,“是剛剛驛站那邊送來的,好像是鄔易的信……”
剛剛還表示不怎麽上心的人,麵上帶上了驚喜。
也不忙活了,放下手裏的毛筆,一把將那信奪過來。
他走了好些時日,在書院又閉關些許時日。
仔細算下來,倆人真的有很長時間沒見過麵了。
前些日子一直收不到他的信,自己還擔心了一陣。
眼下,終於有平安信送來了。
餘光瞥見嫂子的打趣,她裝作看不見。
指揮著申沛過來記賬收錢,她蹲下身子,在利用高高的櫃台遮擋,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
跟她猜測的差不多,裏麵果然是他在報平安。
上麵寫著他已經安全到了目的地。
也找好了酒樓,是王家在此地的分號,他帶著王老爺的信跟信物,對方掌櫃將他照顧的很好。
“我聽同窗來信說,你最近開始做了藕粉生意,想必很是勞累吧,十分汗顏,沒能在你最忙的時候幫上你的忙……
距離開考還有不足十日,約莫等信到你那的時候,我或許已經到考場上了。
不管如何,我們都要旗開得勝。
照顧好自己,等我回家。”
本來就是一封再正常不過的書信,上麵寫了吃喝住行,也沒什麽過多花裏胡哨的東西,但是看起來,咋就這麽舒心呢。
尤其是最後的落款。
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