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出血
姚蟬此時開口說這話,是看氛圍嚴肅想調劑下的,可對麵眾人似乎沒察覺到她的幽默,在她話音剛落身側掠過陣風,先前大開的房門這會啪的下被人關上。
“小大夫,太感謝您了,請受我一拜。”
大當家的媳婦知道人暫時救活,激動的麵色潮紅,不由分說的朝自己跪下。
姚蟬本以為她身邊的人會製止她這番行為,就慢了一步沒去扶她。
二當家跟身邊的媳婦對視了眼,心下也做出判斷,倆人也撩起來下擺,幹脆利落的跪在嫂子後麵,這下子後麵那些少年們有樣學有,嘩啦啦跪倒地上一片。
“請受我們一拜!”
少年們聲音嘹亮扯著嗓門喊完,驚起樹林裏一攤攤的鳥雀。
姚蟬扶這個不是又去扶那個,可是這些人跟鐵了心似得,就不起身。
這些人也真是,做出的事咋一點不符合他們土匪身份啊。
“哎,你們不用,真的不用的。”
大早上齊刷刷跪在地上,她哪兒能承受的住。
再說那人也沒徹底脫離了危險,他們這樣怪讓人有壓力的。
“先前用那種法子把您請上山來,實屬無奈,現在說什麽都不能彌補這幾日小大夫的辛勞跟所受的擔驚受怕,隻要大哥能救活回來,我們寨子兄弟就欠您一條命!”
別管以前經曆過多少次,但現在碰上這種場麵她還是怪不適應。
這些人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壞。
事到如今她也沒選擇,算是給他們承諾一般,“好吧,我會盡最大全力來救助他的。”
他們也是要一個承諾吧。
好說歹說終於把人給哄起來了。
大家擔心男人的病情,大半個晚上都沒能睡,眼下知道不能探視病人也不好打擾病人休息,全安靜的退出院子。
大當家媳婦在人的勸說下回去休息了。
隻有她跟二當家的時候,她引著人重回屋子,屋內,因為麻醉緣故,男人還在長桌上安靜的睡著。
姚蟬指著先前被她遮蓋住的那個小盤子,“你看跟誰商量下,要不要告訴家屬這個事,雖然我個人意見是不要告訴的好,商量完了就把這個東西處理掉吧。”
二當家連連點頭。
“您的屋子已經燒上炭盆了,小大夫為我大哥的事勞心勞力,這會我盯著,您去休息會吧。”
姚蟬麵上都是疲倦之色,但還是搖了下頭。
“這邊離不得我,我得在這守著。”
不過看了下地上還在昏迷中的柴平濤,她公報私仇般的踢了他一下。
“還有這個,你一會出去的時候,把他也抬出去吧。”
在這怪礙事的。
二當家點頭照辦。
小大夫醫術如此高明,偏被人中傷,說她醫術不行,說她招搖撞騙,這可不行,他得想個法子好還小大夫的名聲。
身為大哥的恩人,這種委屈可不能一直受。
…………
柴平濤清醒後才發現自己又被扔回到髒兮兮黑乎乎的房間內。
雖知道這個小坡地也找不出有多好的環境,但從剛開始的暖和屋子演變到沒柴冰涼的房間,再到最後還不如自家柴房的這個小坡地,落差這麽大,很難有人不提意見吧。
正當他自怨自艾時,房門被人打開。
冷風呼嘯著從門外竄進來。
他趕緊摟緊懷裏唯一那個用來禦寒的被子。
“吃飯了!”
進來的這個少年口氣不大好,憑著柴平濤這麽些年看人的本事,一眼認出他就是當日那個把自己擄上山的年輕人。
好像被那個年齡小點的叫六哥。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柴平濤看不上阿六,人家還看不上他呢!
要不是二哥說不能做太過分,他這會早就對他拳打腳踢了!
“給,吃飯!”
柴平濤一天沒進食了,確實餓的過分,也不在乎這的饅頭不夠鬆軟,菜色不豐富了,麻溜的爬起來吃東西。
隻是掀開食盒後,看見裏麵的東西……
腦袋不自主的想起昨天晚上看見的血肉模糊的畫麵。
生理上忍不住幹嘔起來。
六子見他這幅模樣,慌張的拎著食盒遠離他,現在大雪封山,他們寨子糧食本就不多,再被他糟蹋了那可不行!
可憐柴平濤,餓的前胸貼後背,偏偏不能吃東西,聞味道,那種恐怖畫麵已經給他心靈帶來極大的陰影了。
就在他剛平息了翻湧的感覺,麵前就多出紙筆來。
柴大夫不解的抬起頭。
“諾,把你上次怎麽挖坑,怎麽陷害小大夫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寫出來,不許有一處遺露,要是敢耍花樣的話,小心我……”在他麵前揮舞了好幾下拳頭。
柴平濤哪兒樂意寫啊,要是寫了這些。她抓住了自己把柄。
豈不是日後自己永遠都要受她製衡?
可是不寫的話……
他拿著筆,糾結之色明顯。
也就是在這時,院裏又傳來驚慌的腳步聲,阿六表情微變,還沒等他出去,另外一個少年就已經推門進來了。
“怎麽了這是?”
“好像大哥那邊又出問題了,他一直出血呢……”
兩個年輕人表情上都帶著焦灼。
一直出血?
可不是該出血嘛,硬生生的把個器髒給摘掉了。
他就說那人活不了嘛。
算算時候也差不多了。
柴平濤此時心中大喜,他啪的一下把毛病扔到桌上,“看吧,我說什麽了,她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娘子,還真的能把人救活過來?也就是你們這些傻子輕易被她蒙蔽,現在好了,打臉了吧,我看她以後還拿什麽來招搖撞騙!”
“我大哥活不了,你很開心?”
他開心的表情太欠揍了,倆人忍不住,又揍了一遍人。
卻說這時候,姚蟬剛被人帶下去吃飯,熱騰騰的白水麵,金燦燦的煎雞蛋,她還沒吃下肚呢,外麵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原先談笑說話的婆娘們話停了。
姚蟬也不吃東西了,起身就往外跑。
屋外還是堆積著不少人,但是估計先前她發火那次太可怕,大家這次都嚴格的遵守著不許人進去探望的叮囑。
“怎麽回事?”
姚蟬消毒之後低聲問著在裏麵陪護的二當家。
男人也不知該怎麽說,隻是掀開他腹上遮蓋的毛毯,示意她看出血的地方。
這是……術後出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