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鄉貢
這些婆娘們不約而同的過來,驚奇的發現,大晚上的,這家人竟然沒關院門。
門戶大開,院子裏還亮著火把,好像是知道有人要來似得。
不過是錯覺吧?
嗨,這節骨眼上是該操心這個嗎?婆娘們收回心神,整理好表情叫著姚蟬名字。
廚房內,她正跟鄔易包餃子呢,聽見動靜,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看,我說的對不對?”
“小生甘拜下風!”
鄔易也就在姚蟬麵前才展露了幾分真實,作揖後,聽見外麵聲音更大了,“該出去了。”
倆人壓下麵上的笑意,擺出一副不解麵孔出門。
聽見她們來意。
姚蟬表現出一副錯愕外帶歉疚的麵孔。
“啊,都吃完了啊?這是我鎮上朋友給的,原料特別稀少,我跟鄔易都沒舍得吃,都分給小孩子啦……”
“買啊?哎呦真不巧,買都買不上來的。”
“哎,是我考慮不周,我隻想著把好吃的給孩子們分享一下,倒沒想到勾起了他們的饞蟲,還鬧得大半夜姐姐嬸子們白跑一趟。”
“等下次吧,下次要是有機會,我再請大家吃好嗎?”
話裏話外表達的很清楚了。
東西,就這麽點,我都沒舍得吃,都分給你家孩子吃了,總不能因為你還想吃,我沒提供給你,就對我存了不滿吧?
這咋的能說過去啊。
再者說了,我這東西可是沒花錢就讓你家孩子了,你吃了,吃不夠,因為這再把我埋怨上了,那你還是個人嗎?
這不東郭先生跟狼了?
姚蟬情真意切,心懷愧疚的表達了自己的無能為力跟惋惜。
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家也無奈啊,搖頭歎息的走了。
眾人走後。
屋內偷偷打量的龍鳳胎才躺回炕上,一人捧著一個小的蜂蜜奶油蛋糕,小小的咬上一口,這甜蜜蜜的滋味呀,簡直把人的心給融化。
兩個一模一樣的麵孔看著彼此,鼻間上都帶著白色的奶油痕跡。
然後不約而同的抿嘴笑了。
小小的手捧著香味濃鬱的麵包,又輕輕的咬上一口。
心中的甜蜜呀,簡直要從五髒六腑竄出來啦!
這晚的夢,有淡淡的奶香,還有甜滋滋的花蜜的香味,以至於此後經年,姚蟬錯失他們成長的那幾個年頭,這種香味跟甜蜜,都沉沉的彌漫在他們心中,再難忘懷。
…………
姚蟬的蜂蜜麵包,在村子裏成了傳說一般的稀罕物。
因為數量少,大眾沒吃過,被那些孩子誇成了上天入地絕無僅有的好東西,更加增添了幾分神秘性。
不過這些姚蟬全數沒放在心上,鄔易回來了,姚蟬跟他說了下想早點搬家的想法。
家裏雖然家具還沒齊全,但炕跟被褥什麽的都是現成的,直接搬進去,一邊住一邊置辦也行。
鄔易也見識到她有多怕冷了,也不推辭,直接去跟族長商議了下,讓他幫忙挑選個吉祥的日子。
除此之外,叔侄幾個開始燒地龍了。
房子剛蓋好,潮氣什麽的不可避免,如果沒地龍,尋常人家放上幾個月倒也可以,但他們這不是東西齊全嗎,地龍旺旺的燒上好幾日,屋子裏的寒氣肯定能逼出來。
燒地龍的時候,幾乎大半個村子裏的婦人都過來了。
不為別的,就想享受一下,富貴人家的地龍到底有多暖和舒服。
“姚蟬?”
剛從新房回來鄔易就喊住了她。
姚蟬眼中帶有幾分疑惑,歪頭看他,為了保暖,她身上裹著棉襖外衫一層又一層,頭發跟道姑似得紮在頭頂,臉上被凍得紅撲撲,還有不少收拾院裏狼藉沾染上的髒東西,搭配她鬆垮垮沒姿態的站姿,隻要把手揣到袖口裏,活脫脫就是個傻大姐。
偏她自己不清楚自己模樣多怪異。
鄔易要扭頭才能保證自己不失態,“我想跟你說些事,你現在方便嗎?”
說事嗎?
“你等我一下,馬上就來。”
姚蟬進屋裹上一個小被褥,跟他一前一後進了上房,因為這段時間祝月蘭在這家住著的緣故,她就先搬到他這屋來了。
不過十來天功夫,冷清空蕩的房間大變了模樣,以前鄔易在的時候,屋裏隻有床,衣櫃,八仙桌跟一張書桌。
姚蟬搬進來後,模樣大變,床上擺著厚厚的大紅大綠的被褥。
窗戶上貼了好些模樣怪異的窗花,竹椅上添了厚厚的墊子,還有顏色鮮豔的抱枕,一些小小的屬於女兒家的雜物,就像是她突然闖入到自己的生活中一般。
她的一切也闖入自己的屋子,中和了他原本無趣的人生。
“不好意思啊,家裏來了客人,屋子住不下,我就住你屋裏了,不過一會兒我就收拾了。”
姚蟬見他盯著屋子裏的擺設,以為人不高興了,趕緊解釋著。
鄔易搖頭,“你住著就好,今晚我去新院子那睡,正好夜裏多燒會兒地龍。”
那也成吧,燒起了地龍屋裏也挺暖和,也省的她來回搬東西麻煩。
“哦好。”
他都這麽說了,姚蟬也不著急收拾鋪蓋了,想起他要同自己說些事,搬了個椅子端正坐在他麵前,“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我聽著呢!”
鄔易這麽聰明,又頗有主見,這麽鄭重的同她說話,那事情肯定很嚴肅。
鄔易果然也沒多磨蹭,單刀直入說了自己的想法。
“今年開恩科,我想先考下鄉貢。”
恩科?鄉貢?那不就是舉人?
看她表情似有迷茫之意,鄔易少不得跟她解釋了下今年的特殊情況,姚蟬大致聽明白後,鄔易又把當了舉人後的好處同她說了。
姚蟬略一沉思。
“賦稅的事你別擔心,當不當的,也差不了太多,雖說你人聰明,白鶴書院又聲名遠揚,但具體實力如何,還是得你自己估量,夫子提議的也得綜合考慮一下,累積點實戰經驗也是好的。
反正我的意思呢,你這會兒也別管外界因素,掂量自己的情況慎重做決定,考的話也行,沒複習好的話,那就晚上一年,錢上麵你不要憂心。”
她滿心都在為他做打算,鄔易放在背後的手指微動,對麵的人這時候早恢複了散漫的坐姿,整個人也透著不精明,如果倆人真是夫妻,也難免會被巨額的花費憂心,可明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