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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再見

  他求死心切,又故意用了手段,讓他們提前發現貓膩,等他們真的找到人了,大喜過望下,誰還會在意他的死活,既然他的死活不在意了,讓他自生自滅,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是,他設計的又是那麽巧妙。


  等那人真正的死了後,他們才會發現真正失蹤的是下落全無的那五個人。


  依著他的心機跟籌劃,他們肯定找不到那些人。


  如此一來,豈不是相當於他營救不利,間接導致人死?


  是了是了,他一定是這麽想的。


  完了完了,他的前途才是完全毀了!

  短短時間內,把來龍去脈全都想清楚明白的縣太爺,渾身戰栗不止,都以為那是個悍匪,沒什麽聰明才智,可誰能想象到,他會設計出這麽惡毒的法子。


  哪裏是他們斬斷了這個匪徒的後路,分明,分明是他砍斷了自己的後路啊。


  這人不能死,他現在還不能死!

  “來人,來人啊!”


  他張張嘴,叫出了聲兒,可是因為受驚過度,聲音竟然比蚊子還要小。


  後來還是他把茶杯摔在地上鬧出不小的響動,這才引來了下人。


  分明還沒到寒冬,他卻覺得像是掉進了冰窖一般,從腳丫到頭頂,都被一股刺冷所侵染,他指著外麵,“快,快去打聽下那個帶走人的小大夫。


  去,去看看她到底把人救活了沒,快,快去!”


  他上下牙不停地叩叩作響。


  希望,希望還來得及啊!


  …………


  姚蟬把那個十惡不赦的悍匪帶走的事,完全不能往外泄露,一來是害怕引起大眾恐慌,二來也怕驚擾到那個悍匪的同伴。


  縣太爺派人去打聽消息,也隻是私下打聽,不敢明言。


  可是王家酒樓外,已經被得了信兒,憤怒無比的百姓的,堵的嚴嚴實實,加上在清風酒樓掌櫃的有心安排下,門口都堆積了不少爛菜葉子,還有臭雞蛋。


  也不知道他們廢了多大的功夫,用了多少手段找到了這麽多臭雞蛋。


  這下別說開門做生意了。


  就連裏麵的人都沒法子出來。


  誰讓一出來麵對的就是數不清的謾罵跟菜葉子攻擊呢。


  這下縣太爺派來的人別說進去了,就算敲門也沒人回應他。


  外麵的狀況這麽嚴峻,大家有心瞞著姚蟬,但動靜這麽大,要說她完全是一無所知,那也擺明是不可能的事。


  還好這些被煽動的百姓們,雖然很憤怒,但沒完全喪失理智,沒太為難酒樓的下人跟小二,前門不能出,後門那也有人擋著,但像是每日給酒樓送補給的,送菜的人,他們倒是沒過於為難。


  手術進行的很成功。


  從昨天中午做手術到他現在還沒完全脫離了危險,足足已經有一日半了。


  月上樹梢,葉子被風吹過,嘩啦啦作響。


  房門輕輕的出現聲響。


  姚蟬躡手躡腳的從屋內走出來,捶了下腰,活動著脖子。


  抬頭看時,跟天穹上那盞滿月打了照麵,微風吹啊吹的,烏雲遮蓋住了明月,她遺憾的低頭,視線所及之處,盡是一片灰暗。


  此時姚蟬心中的複雜可想而知,上次她來時,王家酒樓還是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短短沒幾日,就落到如此蕭條之狀。


  而這一切,說不好聽點,都是歸功於他。


  她眼眶有點發熱。


  屋內那人還沒完全脫離鬼門關,姚蟬不敢遠走,就在房屋前麵的台階下坐下,抬頭看著繁星,看著烏雲,看個看的,完全收不回視線。


  這時候,身後傳來節奏均勻的腳步聲。


  她沒扭頭,感受著那人拎著燈籠,不急不還的走到她身後。


  來的能是誰呢,不是三叔就是申沛,要不就是吳大哥,反正左右沒幾個人了。


  來這八成又是想要安慰她吧。


  其實真的不用,都是成年人了,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來人坐在了她身側,骨節分明的手掌,將那個畫著蘭草的燈籠放在兩人中間。


  接著,那人的手掌在她沒有設防的時候,從她身後穿過,蓋在了她的右側腦袋,男人的手掌幹燥溫熱,貼在她吹了冷風的右頰上,幾乎燙傷了她。


  這種行為有點親密,有點唐突。


  姚蟬嚇得蹦了老高。


  不管是誰,做出這種舉動來說,都是已經過線的。


  “你!”她又驚又尷尬。


  但是等她起身後才發現,跟她並排而坐,並且做出那種親密行為的人,竟是好些日子沒見到的鄔易!


  他身上穿著白鶴書院發的統一的青藍色的衣服,白色的圓領寬大飄逸的寬袖,用絲線刺繡的竹子如同主人一般挺拔。


  可能是剛剛她的拒絕動作大了些,扯動了他衣服,露出了穿在裏麵雪白的裏衣。


  烏黑的發用綠色的簪子束著,幾絲不聽話的碎發從黑發中調皮的蹦了出來。


  清冷如皎玉一般的年輕人,卻不拘束姿態,學她剛剛那副模樣癱坐在石階上,跟那他麵前黑乎乎沒有熱鬧之色的樓宇相互對稱,愈發顯得眉目如畫。


  這一刻的他,又像是春池裏的水,溫暖柔軟,又似是森然高山上的雪,靈秀,又帶著疏離跟高傲。


  “是你啊!”


  姚蟬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是誰後,錯愕的眨巴了下眼睛。


  分明沒有幾日,但因為最近出的事太多,她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麽多些日子,從二叔還沒找回來,直到遇到這個特殊的病號,姚蟬一直像跟繩子一樣緊繃著,眼下猛不丁的見到他,她心頭瞬間彌漫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是驚訝。


  鄔易伸出手,露出手心裏托著的一截幹樹枝,“剛剛從你頭發上摘下來的。”


  他好像是在解釋。


  姚蟬已經沒有了戒備心。


  他們倆人之間的關係是不同的。


  彼此陪伴了許久,對自己而言,鄔易他好似是她的主心骨般的存在,在他跟前,自己可以適當的顯露出她的不安猶豫跟委屈。


  經曆了這麽多事,姚蟬鼻子有點酸酸的。


  這次又重新坐了回去,恢複了剛剛的坐姿,不過這次沒等他伸手,她就疲倦的靠在了鄔易的肩頭。


  鄔易看著蟄伏在黑暗裏的樓宇,嘴角微勾,移動了下身子,好讓她靠的更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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