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炫耀
這種不甘跟怨憤發酵,讓老院的人整天琢磨著怎麽才能把她給毀了。
馮蓮花挑起眉頭,“看,大家眼睛是雪亮的,都沒人信你了,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最好快點散盡家財,變得比她們還要清貧才可以!
就在她笑容滿滿,覺得胸口那些濁氣都快散盡時,混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循聲望去。
“你放屁!”
“放你娘的屁!”
諸如此類的女聲,依次響起。
姚蟬愣怔的扭頭,望著快步奔來的女子身影,疑惑叢生,她們怎麽會來?
最前麵的是氣的臉通紅的徐嫂子,在她身後,跟著好些鄔家本家的媳婦,嬸子大娘,大家小跑到她跟前,一個個擼著袖子,跟對麵的人爭論。
“誰說不信她了?”
“還雪亮,我看是瞎眼了才對!”
“一個個沒心眼的,人家好心,在你們眼裏倒成了驢肝肺!”
“天上掉餡餅的事,還有人往外推,真是被漿糊糊住了腦袋……”
一個個人影,一張張麵孔,在姚蟬麵前逐漸生動起來,她張張嘴,想要說什麽,此時她也應該說些什麽,但是胸口此時激蕩著陌生情緒。
咚咚咚跳的飛快,她臉頰通紅,手指顫抖,一時間,竟開不了口!
馮蓮花見姚蟬此時模樣,更加確定心中所想,冷笑道,“你們不怕把錢打水漂,那就盡管去信她,隻是別等雞飛蛋打後……”
她還沒說完,有鄔家本家媳婦已經撿起一塊土坷垃砸她身上了。
“沒事少放屁。”
徐氏憋笑,抓著姚蟬胳膊,“你們怕就別來,別等咱們掙錢了,一個個哭著上門要她給機會!”說完也不怕眾人臉色,用著巧勁,帶姚蟬離開。
她身影被二十來個女人遮掩,快要消失在樹叢中。
姚蟬忍不住扭頭,看見那些人小聲嘀咕,有解脫,有慶幸,也有對鄔家本族女人的憐憫,咋就相信她了呢。
姚蟬回過神,也跟著笑了笑。
很快,很快就能驗證了。
她要對得起這份信任才行啊。
…………
一群人嘰嘰喳喳回到了鄔家門外,這時,院子裏已經擺上十幾個木桶了,姚蟬再次重申了下自己的計劃,先前還要押三十個銅板的押金,如今腦子一熱,也不要了。
自從姚蟬弄桑葚膏青梅膏時,好些媳婦也跟著做了不少。
姚蟬把冰拉來,仔細的教大家怎麽做刨冰,這玩意完全沒什麽技術含量,她剛演示一遍,大家就學的差不多了。
一個木桶,差不多能盛二十來斤的冰,姚蟬沒登記誰是誰,隻把冰全都分給她們,催促大家去家準備澆頭,早點出發。
這時候的冰粥,已經算得上是夕陽產業。
但是,隻要抓好這個尾巴,小掙一筆,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村子裏氛圍不太對了。
大家好像無形的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方是被鄔家人奚落過的其餘人家。
一方就是好些,等著看鄔家人是怎麽倒黴的。
雖然大家見麵都還是以往的熱絡,但隱約,有種不同的情緒流動,一方不停的牟足勁等著看她們賠的血本無歸,一方則是想著快些做出成績,好讓對方後悔。
鄔家婆娘們,每天早出晚歸。
不見蹤跡。
但是,不管是城鎮還是村落裏,都多出了好些擔著家夥事,走街串巷來賣冰的婆娘。
“姚蟬……”
她在家算賬的時候,門外有人高聲叫門。
咦,門開著,怎麽沒人進來啊。
她疑惑出門,就見姚花正揮舞著翅膀,不停地朝人身上飛撲,那個本家嫂子躲閃不及,又威武不過它,隻好抱頭鼠竄,姚嬋快步上前,抓著姚花那倆翅膀,將其扔進雞窩。
龍鳳胎這時候不見人影。
說來也奇怪,隻要龍鳳胎在家,家裏來客人的話,姚花就躲在窩裏,懶洋洋的不搭理,可一旦倆人不在,這大公雞就充當了看門的這個職責,弄得誰進門前都要喊她來帶路。
“不好意思啊嬸子”
姚蟬有點不好意思。
“都是小事,對了,還有冰吧,快給我再挖上一桶。”
天這麽熱,她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臉頰通紅,衣服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接過姚蟬遞來的溫乎的綠豆湯一飲而盡,喜悅之情幾乎克製不住,洋溢的溢了出來。
“嬸子,你歇歇吧。”
“嗨,歇不住,你也說了,咱們這統共就十來天,我一歇息,這錢不就白白扔了?”
一開始她們都撐姚蟬,一來是看在族長的麵子上,二來也是想著搏一下,反正這些日子地裏的活幹完了,多跑跑也沒壞處。
至於馮婆子母女說的那些姚蟬是本著賠償的鬼話,她一句都不想聽。
原來隻想掙個零花,誰知道會這麽受歡迎!
冰粥不到十文錢一碗,上麵澆著蜂蜜跟甜滋滋的果醬,試問,都送到你麵前了,你能不吃?
天兒這麽熱,你走街串巷,隻要有一個孩子看上要買,隻要有一個大人開了頭,這還能止的住?
但凡是疼孩子的,咬牙也要買上一份吧。
運氣再好點,碰上趕路的行人,大汗淋漓,口幹舌燥時,看著冒著白煙的冰塊,誰能抵製的了誘惑?
那一桶的冰,不到半天就賣完了!
這會再挖上一桶,等午後最熱的時候,再挑著去賣,一天賣上兩桶,掙上幾百文錢,豈不是美妙?
原本是想掙個調料錢,但眼下,婦人眼底喜悅溢出,再辛苦點,連小兒子的束脩都掙出來了,等忙完了這陣,就把孩子送到學堂裏。
“姚蟬,我給你錢吧……”
沒一分錢投入,隻需要給人五分之二,這簡直是老天爺追著你,往你頭上撒錢。
姚蟬拿著竹罐盛滿碎冰,遞給這個嬸子,“錢咱們兩天一收,這冰帶回去給孩子解解饞。”
幾乎剛招呼完她,門外又傳來急匆匆腳步聲。
也是賣完了冰,又來補充的。
那人風風火火闖進來,跟屋內倆人打了招呼,故做煩憂道,“你說真是氣人,拎著這麽多出去,半天就得回來補充,我這腿啊,都快走斷了!”
這也是另類的炫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