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蛻變
就像是在無數個相同的外表下，白夜一眼就能找到煜所在的那一個，又或是他換了無數個不同的外表後，白夜還是一眼就能認出誰是他。
圍繞著金玉燕的火焰被白夜熄滅了，金玉燕看著兩人交疊的手，狠狠磨著後槽牙，她怎麽能讓自己的表哥這樣被搶走，絕對不可能！
金玉燕提著裙擺，兩步做一步的爬上樓梯，跟在後麵急衝衝的想要進屋，可是最後還是被關在門外。
她不停的拍著門，可沒拍幾下，就被人給拉了下去。
“小姐走吧，不要打擾莊主大人。”
“表哥！你讓我進去，你們幾個下人，本小姐也是你們能碰的嗎？快放手，放開我！”金玉燕不停的掙紮，直到被人拖下去，關進了屋子裏，她才算消停。
白夜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調侃。“你這個妹妹，可真不是個好伺候的主。”
煜的屋內陳設豪華，是這家旅館中最好的一個房間，他們剛一坐下，就有丫鬟端了點心泡了茶，給兩人每人倒滿一杯，然後就乖乖的退下，留下煜跟白夜兩人在屋內。
“她不是我妹妹，頂多算是金玉柳的遠方表妹，因為金家早年生了變故，家道中落，就隻剩下了我跟她兩個孩子，所以就隻能讓她一直跟在我的身邊，隨了金家的姓。可她生性嬌縱，目中無人，經常惹事，我讓下人看著她別做荒唐事，沒想到今天，還是衝撞了你。”煜緩緩解釋，早知如此，他一開始就堅決不讓金玉燕跟來。
白夜聽他這麽一說，反倒是笑了出來：“有這麽一個妹妹，你也挺難的，還要處處提防著她別惹事，先不提她，宋昭鈺和鍾離羽，你不打算跟我說明一下嗎。”
“你既然能認出我，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事吧，我的確用了妖精族的秘法，虛構雙生，宋昭鈺和鍾離羽都是我的靈體，包括金玉柳，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靈體你沒有見過。”煜把自己手邊的一塊糕點盤子往白夜旁邊遞了遞。
“這個吃著還不錯，嚐嚐。”他對此毫無隱瞞，就像是閑聊一樣輕鬆，如果絳宵在此處，一定會被氣的跳腳。
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隨口說出來，這跟這個糕點真好吃能相提並論嗎？
不能！
白夜淡然接受了煜的推薦，她撚起一塊糕點品了一下，味道的確不錯，但是比起煜做的東西，那還是差的遠了。
她吃完了嘴裏的東西白開口：“你剛才說別的靈體，別的靈體還有什麽身份嗎？”
“不停更換靈體的過程，我把他稱之為蛻變，就當是化繭成蝶，重獲新生吧。在靈體沒死之前，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蛻變後，會附到的靈體生活在哪裏，他們都算是獨立的人，有的生活在黑暗處，有的生活在明亮處，有的一帆風順，有的又坎坷曲折，進入下一個靈體之前會麵對什麽，我預測不到。”
在最初的幾次蛻變中，煜非常的不習慣，恐怕也沒人能習慣的了。
原本神魂分離的痛苦就已經足夠折磨了，他還要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記憶疊加，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過得很混亂，記憶中的他可能一會是個富家公子，一會又變成了一個工匠學徒。
每天混亂的時候，他都渾渾噩噩的像個瘋子，吃了不少苦。
他的記憶因此開始紊亂，後來是他主動丟棄記憶，才變得好起來，忘記不重要的事跟人，記住有意義的事，他才能正常生活。
而白夜就是對他重要的人，並且是越來越重要。
“那你一開始有意接近我，說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隻是因為溯獸的緣故嗎。”明明已經從箐夢那裏知道了近乎正確的答案，但是白夜想親耳聽煜的說法。
被人利用的感覺並不好受，她也不可能當做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是，因為絳宵需要追尋溯獸的消息，這是我跟他的交易，我必須幫他。”煜承認了自己的目的。
白夜聽聞後有些失落，難道是她一廂情願了……
“不過也不全是，在幫絳宵確認溯獸之後，我對他允諾的事就算完成了。而後發生的事，隻是我自己想多看看你，蛻變之後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上一次也是，這一次也是，我想去京城找你，沒想到剛到東元國就遇到了你，你說這是不是一種緣分。”
煜笑著看著白夜，好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麽讓人心尖兒發癢。
“巧合吧……”白夜低聲輕喃，羞於說這是緣分，隻能搪塞過去，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在不受控製的砰砰亂跳，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耳朵泛著粉紅，看起來小巧可愛。
但是煜的話並沒有結束，他沒得到白夜的準確回應，就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自己恐怕是離不開你了，上次絳宵對你做的事，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或許你還因為之前的事對我心有芥蒂，但是我可以用性命以及神魂起誓。”
“今世，往生，生生世世的每一天，我都絕不會期騙，隱瞞，傷害你。”
煜不會隱瞞自己的想法，也不會花言巧語，他隻知道心裏有什麽想法，就要直率的表達出來，他不說，白夜又怎麽會知道。
白夜聽後渾身一震，立即緊張的站起身來，胸腔內心控製不住的瘋狂跳動，這也太率真了點，讓她招架不住的淪陷。
煜看她起身，還以為她是生氣了，也跟著站起來，還小心翼翼的詢問。“是不是我過於魯莽了。”
“不是……”白夜絞著手指，有些難為情。
“那是因為什麽，難道你也以為，我是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嗎？”看到她猶豫的表情，煜有些急切，同時還展露些許受傷的神情。
白夜愣住了，剛才小鹿亂撞的心情全被疑惑取代，她瞬間清醒了。
每個人內心都有最脆弱的地方，像煜這樣強大的人，到底是什麽事，讓他會露出這麽受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