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幫助小女孩
第193章：幫助小女孩
畢竟現在還早，他認為天黑的時候，小女孩奶奶就一定會回來。
果然，晃悠著快到天黑的時候，蘇北故意作出一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
對小女孩說，“龍姍姍，要不，哥哥再帶你去奶奶家看看怎麽樣？說不定，奶奶她已經回家了呢。”
一聽蘇北的話，小女孩立即答應了。
然後，倆人又坐著公交車，慢悠悠地回到了學校。
蘇北直接帶著小女孩往她奶奶家走去。
這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小女孩迅步走在前麵，似乎一點也不怕黑。
而蘇北還得打著手電筒，借著光亮，才敢快速往前走，否則，都不知道腳下是否有塊石頭。
小女孩走的很快，幾乎一瞬間，又不見了蹤影。
蘇北一時間又著急擔心了起來。
可這時候，遠遠的，他發現前麵的一排鋪子中間有道亮光。
“呃！一定是——開門了。”
蘇北心中不由一喜，下一刻，款步朝前小跑去。
他知道小女孩可能已經跑進裏麵去了。
剛到大門口附近，小劉電話就打來了，他在電話裏問，“哥，你啥時候回來呀？誰關門啊？”
這時蘇北才恍然大悟，原來店子的門還沒關，便順口說道，“你關一下吧，我現在有點事，回不來。”
“好的，哥。”
掛了電話。
蘇北倆眼直勾勾朝著房門裏麵瞅去。
昏暗潮濕的房間裏，一年約二十多歲的女人，一會哭哭啼啼，一會對著天花板，強調似的大喊大叫。
一年輕男子走上前去，緊緊將她抱在懷中。
自始至終，他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老天爺呀！你為什麽.……我姍姍，她那麽優秀，她——
她會唱歌，她跳舞跳的那麽好，她還會彈鋼琴，她會畫畫，她還要去市裏參加繪畫比賽……”
年約五十多歲的老媼癱坐在涼椅上，麵部腫脹，眼睛通紅，盯著牆壁發呆，時不時還自責地咒罵自己兩句。
她的老伴正默默地收拾著房間。
他把鉗子，扳手，木工釘，電鑽等輕輕撿起來，裝入工具箱中，又不知從哪找來一塊舊床單，簡單的將已經隔離了一半的房間牆壁蓋了起來。
又看桌上的蠟燭就要燃盡，便二話不說，從抽屜裏拿出幾根重新點上。
“你把它們全部給我拿走！”
年輕女人突然情緒失控了一般，朝他大聲喝吼：
“我女兒她根本沒有死，她沒死，她還好好的，她怎麽可能……我就那麽一個女兒！啊！啊！啊！”
情緒激動地大吼了一陣，旋即，又像小提琴一樣嗚嗚咽咽起來。
男子一次次將她抱的更緊。
這時，那老媼又突然激動起來，“姍姍，我姍姍她咋那麽懂事啊！
她知道，她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知道，隻有她知道，你們都不知道。啊！你們都不知道啊！啊呀！媽呀！都怪我啊！都是我不好——是奶奶不好啊.……”
“哎哎哎！翎爾，你冷靜，冷靜點.……來人了。”
說著，一個身穿黃色道士服，頭戴唐僧帽的長者，款步來到大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屋裏的老人朝他擺了擺手。
長者輕輕走進去。
……
同一時間內。
蘇北悄悄躲在對麵的一顆大樹背後，小心翼翼地朝房間內打探張望著。
他沒有直接走進裏麵去，更沒有光明正大的站在門口往裏麵看。
畢竟發生這種事，傷者現在也很忌諱外人，尤其是無端的打擾，還以為他是跑來看熱鬧的呢。
遠遠的。
蘇北發現屋子裏已經擠滿了人，小女孩就在人群中間往來穿梭著。
沒有一個人看得見她。
她正慌慌張張地找著她奶奶。
穿過高桌時，在裏屋的床沿上，她無意間看到了她媽媽。
“奇怪！我媽媽咋會在這裏？她難道也是來給我奶奶過生日的嗎？”
“這房間裏這麽多人，難道，他們全都是為了給我奶奶過生日的嗎？”
小女孩那麽的想著，好奇之下，興奮地猛撲了上去，想給她媽媽一個驚喜，卻不料，竟撲了個空。
“呃！咋回事呀？”
小女孩感到好奇，不信邪。
轉過身，又一次試著撲了上去，可結果，又撲了個空。
“不會吧！咋回事？我媽媽，她咋啦？”
小女孩性格有點倔強，轉念又本能地撲了上去，可結果，還是撲了個空……
“啊？？？怎麽辦？我這是——”
……
就這樣，一次次撲空後，小女孩終於冷靜了下來。
沒錯，她不再盲目地去撲了，而是換了個姿勢，張開兩個瘦小的胳膊，小心翼翼，主動走上去抱。
她認為剛才可能是自己太激動了，又或者是，自己不能跑著去。
可沒想到，這次仍舊讓她感到失望。
雖然自己已經抱住了媽媽，感覺卻似乎跟剛才的撲空一樣。
此時此刻。
她又好奇又不解，終於，還是沒繃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撕心裂肺的哭聲，隻有外麵的蘇北聽得見，他知道小女孩肯定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正常。
但他又不能怎樣，也更不能貿然地走進屋子裏去。
小女孩哭哭啼啼了一陣子，盡管聲音很大。
可是，房間裏仍舊沒一個人注意到她，小女孩非常的傷心，她已經感到絕望了，但是沒有人理她，她一時間都覺得大家不認識自己了一樣，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不僅僅她爸爸，他媽媽，他爺爺奶奶都是這樣的。
她媽媽也依舊自顧自地抽泣，根本不知道她就站在自己身邊，還哭哭啼啼著。
小女孩哭了一陣子，終於還是止住了哭聲。
下一刻，又突然想起似的走開去，擠到人群中，看到她爸爸正跟她爺爺交頭接耳，商量著什麽，便二話不說，又一紮猛撲了上去……
看到這一切，蘇北不由莫名的感到心酸。
更是心疼那小女孩。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才隱隱明白了，因何‘死者為大’了。
他們都看不見她，他們永遠也看不見她了。
這一刻，他也感到好奇，心想著，要是他們都能夠看到她一眼，那該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
心中那麽的想著，就又好奇地瞅了一眼強磁感應線，發現強磁感應線上啥也沒有。
又禁不住叫了幾聲，想看看會不會出現係統之類的玩意兒。
可是，強磁感應線沒有回答他，係統也沒有出現。
強磁感應線好像就隻是張強磁感應線，一張神神秘秘的強磁感應線。
至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它的主人。
亦或者，它究竟是何目的，為什麽會到他的手中？又會不會在哪天憑空消失掉……等等這一些列疑問，都沒有個準確答案。
……
蘇北繼續往裏麵瞅著。
隻見，小女孩多次撲空以後，終於，仿佛開始懷疑了起來。
對著房間裏站著的每個大人好奇地瞅去，盡管這些大人中，很多她都認識，或曾在哪見過，但此時的他們，竟都沒一個人跟她打招呼。
這一切，在她眼中是那麽的冰冷、陌生。
好像自己完全就是個外人。
她撕心裂肺地哭著，因為，她發現他們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好像，這裏剛才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根本就不像是開開心心過生日的氣氛。
而且，自己環顧四周，連一塊蛋糕都沒看到。
不過，很快她就被一個身穿黃袍、手裏敲著木魚的長者引起了注意。
她輕輕走上前，仰起小腦瓜瞅著，似乎已經忘記了哭泣，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俄而。
又看到高桌上的‘照片’。
恍惚間，她這才意識到，屋子裏的所有人，幾乎都在盯著那張‘照片’看。
這期間，更是聽到有人在議論說‘孩子死的可惜’等字眼。
“死的可惜？”
“啊！我死了嗎？”
“.……”
.
下一刻，蘇北發現小女孩又一次撲到她媽媽身上去。
大聲地哭著，不知說了什麽，沒得到她媽媽的回應，又哭著跑出了屋子。
蘇北正好奇之餘，發現小女孩竟直直地飛奔向了他。
速度快到另蘇北心慌。
蘇北急忙後退了一大步，隻見小女孩喉嚨裏帶著哭腔，傷心地問，“哥哥，我是不是死了？”
蘇北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沒想到小女孩會突然這麽問自己。
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起來。
他不想讓她傷心，更不想讓她失望。
稍事沉吟，語氣堅定地道，“沒，你沒死，你還活著，你和哥哥一樣，都活著啊。”
“那我媽媽為什麽不理我？”
“呃，隻是，你媽媽看不見你。”
“那我爸爸呢？”
“對，你爸爸也看不見你。”
“那我爺爺，我奶奶他們也都看不見我嗎？”
蘇北一邊愣神，一邊肯定地點點頭。
小女孩接著又道，“那我們爸爸媽媽，我爺爺奶奶，他們都是眼睛瞎了嗎？”
這時，蘇北竟奇怪地發現，小女孩不僅沒有再哭，而且，臉上還掛上了罕見的微笑。
“嗯。”
蘇北弱弱地點頭。
.
“那我和我爺爺奶奶玩捉迷藏時，他們就都找不到我啦，哈哈哈……”
“對對，他們就都找不到你了。”
“可是，哥哥，他們為什麽說我已經死了？還有，我媽媽她在哭，她為什麽哭？她很傷心對不對？
……
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見小女孩好奇的眸子，可憐巴巴地瞅著自己。
蘇北靈機一動，說道，“是的，你已經死了，但不是真的死，而是，他們都隻是看不見你了而已，而你能看見他們。”
說罷，又快速補充了一句，“這就叫做死亡。”
……
“已故龍姍姍，諦聽！諦聽！依教奉行！您無論何時何地見到何種善惡境相，不要執著不要害怕，皆非實有……”
熟練地默念罷，那長者便收起了道具，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款步走到叫龍運福的老人跟前，輕聲道，“法事已作完，孩子已經安心地走了。”
“謝謝！”龍運福輕聲道。
說著，帶長者上到樓上。
隻見那長者匆匆換罷衣服，從老人手中接過一遝錢，輕輕道聲‘節哀順變’，然後走出大門，揚長而去。
不一會功夫，屋子裏聚集的人也各自離去，隻剩下幾個至親。
“福爾，你感覺到了沒？”
麵對正忙著收拾殘局的龍運福，老媼突然激動地道，“我們的孫女回來過了，她真的回來了，她還抱了我，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真的抱了我！真的……”
“嗯。”龍運福隨口附和了一句。
“姍姍回來了，她剛才回來了.……”
……
……
另一個屋子裏。
年輕女人也突然激動地說，“我姍姍她回來了，她還沒走，她就在我們身邊，她剛才偷偷抱了我，我感覺到了，真的.……姍姍回來了。”
“嗯嗯，我們姍姍回來了，她回來過了。”一旁的男子安慰道。
很快，年輕女人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聲音大的屋外的蘇北都能聽到。
見此情景，蘇北終於意識到，現在並不是時候。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出現在他們麵前算什麽。
而且，即使他實話跟他們講了，他們也未必能相信。
事實上，他們現在對那身穿道袍的長者的信任度，還要遠比一個送快遞的小哥高。
“看來這事還是得慢慢來。”蘇北心中暗暗嘀咕。
眼看夜深人靜，蘇北覺得是時候回家了。
畢竟，繼續待在這也於事無補。
可是，自己又不知怎麽跟小女孩開口。
看著小女孩，仍舊心不死地蹲在房間的門墩上，呆愣愣傻乎乎地打量著房間裏的簡單的布置。
又是好奇，又是不解。
有那麽一刻，蘇北都不打算管小女孩了，畢竟他知道，她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會走丟了。
可是，心中還是放心不下。
還是害怕女孩的心願沒有實現，魂魄突然的消散。
於是便隻好繼續幹等著，畢竟這時候小女孩可是在房間裏。
他是活人，他不可能就這樣貿然地走過去叫她。
等著的這期間，蘇北不停地偷偷觀察著強磁感應線的變化，突然間，有那麽一刻，蘇北竟發現那上麵閃爍了一下。
一個邊角出現了一串數字，具體顯示了多少，蘇北沒有看清，但他確實看到了是一串數字。
幾乎是千載難逢的那麽一瞬間（對蘇北來說是非常可貴的），然後，就好像再也沒出現過任何變化。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
這時，小女孩才慢悠悠地走到蘇北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