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比試
錦心扯了扯欲再度開口的南亦辰,附在他耳旁,壓低聲音:“算了吧,我同她比試。”
南亦辰輕聲道:“你不願意就不要勉強。”
錦心道:“輸給清河郡主不會失了麵子,何況不一定會輸。”
南亦辰無奈的笑了笑,道:“拿你沒辦法。”他的聲音無意間帶著寵溺。
一旁的梅若菱拽著衣角,臉色青白交錯。
於是她和蕭寶林來到外場上,眾人圍在她們身後,將兩人放在聚焦中心。
隻見遠處有侍衛往地上插著竹竿,竹竿上旗幟飄揚,地上則畫了長長紅色線條。
“你們兩個騎馬過去,誰先拿了旗幟誰贏。”薑貴妃如黃鸝般的聲音將規則道出。
奴才牽來馬匹送到兩人手中。
錦心踩著馬蹬上馬。
回頭看向南亦辰,對方給她鼓勵的眼神。
再看向蕭寶林,青馬配紫綾衫,裙擺隨風飄逸,柔發披肩,被清風吹亂縷縷發絲,別有一番風情。
她高傲的揚起臉,說不盡的意氣風發,好一副畫中美人圖。
“今日必讓你大敗而歸。”蕭寶林得意洋洋的挑釁。
“既然是比賽就得有個彩頭,勝者本宮賞百金。”薑貴妃笑語嫣然。
皇帝似乎心情不錯,道:“寶林的騎術在女子中數一數二。愛卿的妾室如贏過寶林,提為平妻,冊封誥命夫人。”
眾人麵麵相覷,暗暗吃驚,。
錦心的心開始撲通撲通跳,誥命夫人這樣的榮耀,誘惑力太大。最重要的是她總是受到薑貴妃打壓,處處低人一等,如果有了身份,日後在人前就能抬起頭說話,不至於處處受人掣肘。
機會難得,錯過了再也不會有,她一定要贏得比賽。
“陛下的聖恩她無福消受,她贏不過本郡主。”蕭寶林自信滿滿。
“堂堂郡主可不能輸給一個妾室,屆時淪為笑柄,失的是你父親的顏麵。”薑貴妃掩嘴淺笑。
“草坪的盡頭是什麽呀?”不知哪家的千金充滿好奇的提問。
“是懸崖。”又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回答,言語間透著得意,似乎為自己有見識而高興。
深閨中的千金麵色發虛,似乎為兩位比賽者憂心。
有人看出端倪,道:“將軍妾室和清河郡主騎術了得,不會有事,再說懸崖隔的那麽遠。”
錦心看了看盡頭,無所謂的聳聳肩。
閉著眼睛也不會騎到懸崖邊。但她一定要贏。
蕭寶林看向錦心,道:“我準備好了,你呢?。”
錦心點點頭。
皇帝道:“聽鑼聲,三聲為定。”
掛在不遠處的鑼鼓,旁邊站著一名奴才,手持鑼棒,見皇帝下令,拿起木棒敲打鑼鼓。
三聲響畢。
錦心猛拉韁繩,馬匹飛奔。
蕭寶林勁頭更足,愣是比她的馬匹快上一步。
錦心心中有些焦急,將速度提到極限,緊緊握住韁繩,耳邊風聲呼嘯,眼角餘光瞟向蕭寶林,發現兩馬齊平,不分伯仲。
心中稍感寬慰,更不敢放鬆,猛夾馬背。
馬匹速度極快,終點越來越近,錦心發現蕭寶林漸漸落後,暗喜之餘,疑惑在腦中一閃而過。
不過她也沒多想,隻想著贏得比賽。
眼看快到終點了,馬匹突然受驚,狂性大發,兩條馬腿掀到空中嚎叫嘶吼,錦心跟著抓緊韁繩感覺身體坐不穩了。
栗色馬匹踢腿狂奔,速度超出錦心控製。
錦心被馬匹突如其來的狂奔,震的大腦發麻,如在雲裏霧裏,失去思考能力,隻知道緊緊抓住韁繩。
誰也沒看到蕭寶林臉上閃過惡毒的笑意。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人群,驚呼連連。
南亦辰臉色大變,顧不上君王在此,衝動馬栓前,拉了匹馬跳上馬背。
他急急往錦心方向衝去,馬匹疾馳飛奔。
眾人無不驚訝的看著南亦辰發瘋的舉動。
他的馬匹很快衝到了錦心馬匹受驚的地方,他眼力極好,饒是在馬匹上也看清地上鋪滿鋼釘,釘尖朝上。
他猛拉韁繩夾馬背,馬匹在半空中飛起,生生越過大片鋼釘。
錦心被晃的頭昏腦脹,許久找回一點神誌,不停的拉韁繩,然而對於失控的馬匹隻是徒勞。
“跳下來,快跳下來…”
身後傳來南亦辰的急切聲音,錦心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她大腦昏昏沉沉,不知前方危險來臨,以為還在安全的平地上。
南亦辰在後方看著馬匹帶著錦心奔往懸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她不能有事。
他瘋了似的狂夾馬背,終於離她越來越近,離懸崖越來越近。
就在幾步之遙,眼看著馬匹馱著錦心撲進懸崖深處。
錦心終於看清危機,她跳下馬背,終是遲了一步,她跳的那一刻,馬匹已帶著她進了懸崖。
風嗚嗚作響,她看著底下萬丈深淵,身體騰空直直下墜。
這一刻,錦心發覺原來死沒有那麽可怕,她想,如果自己死了會有人難過嗎?
不會,她一無所有無人牽掛,就這樣吧。
她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刀刮般的風。
忽然感覺有人摟住了她的腰,停止了下墜,猛地睜開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南亦辰氣喘籲籲,一手摟著她,另一隻手緊緊抓著石壁上的樹枝。
錦心懵了,他怎麽跟來了,原來方才聽到的聲音不是幻覺,跟來就算了,他為什麽要跳下來。
她滿心疑問。
這個人何以為了她不顧生死,難道是在做夢。
“抱緊我。”南亦辰的聲音被風吹得破破碎碎。
錦心伸出手抱著他,問:“你怎麽也跳下來了?”
南亦辰道:“我說過我會護著你,不會食言。”
錦心覺得身體突然一沉,往上看,發現樹枝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似要斷裂一般。
錦心道:“你放開我,樹枝承受不了兩個人,放了我,也許你能活著。”
南亦辰低頭深深望著她,道:“我不放,我說過會對你好,你現在相信了嗎?”
錦心仰頭看著南亦辰,鬼斧神工的臉龐,那樣的迷人,令人心動。
她在心房處壘砌著厚厚壁牆,把心藏在裏麵,不讓南亦辰走進去,她也不肯走出來。
這一刻,壁牆瞬間瓦解。
這些日子,她刻意忽略的,他對她的好如潮水般湧來,他遍尋名醫為她治療寒疾,吃的穿的總是挑合她口味的送來。
在她房中逗留時,眼中的火苗身體的滾燙,隻因她不願,他便忍,尊重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