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再會顧平川
肯迪導演國內首次亮相,自然在一時之間成為了媒體的焦點。他會選擇一個什麽樣的女演員出演新片裏的角色,也成為了人人爭相猜測的熱點話題。好萊塢本就是所有演員夢寐以求的天堂,能亮相在熒屏已是求之不得,更何況,這部片子還是好萊塢知名大導肯迪的作品。肯迪之於好萊塢,一如顧平川之於中國影壇。
肯迪此次籌拍的片子《逃亡計劃》,女一號是上一屆奧斯卡影後Tiffany,如此多的噱頭與看點,這部戲想不火都難。
而誰又能夠成為這個寵兒呢。
“May,此次你同趙時鶯,林洛蘭,陳婼依一同入選,最終由肯迪選出他最欣賞的一個,飾演古瑤。”
“不是網投,竟是欽點麽?”往時類似於這種女角選舉,多是以網投的方式進行的,雖說網投幾乎等同於粉絲刷票大作戰,但勝出的那一方,終歸還是粉絲多一些的,也算是眾望所歸。廖雪柔一向是人氣女王,不曾輸過。可若是由導演自己來選的話,倒不是她擔心演技不如人,隻是導演多會憑第一印象來選,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古瑤這個角色,重的是清純,絕不能有絲毫不好的傳聞傳到肯迪耳朵裏去,否則是一定沒戲的。我先前跟你說了,清純幹淨是第一,第二才是演技。時鶯是靠唱歌走紅的,戲根本就沒拍過幾部,她之所以能夠入選,就是因為她是江南女子,骨子裏有江南女子的純粹。”Leo說的不急不躁,但依然看得出心裏的急躁。畢竟,廖雪柔是他一定要捧的人。
雪柔看出了他的焦躁不安,隻是笑著安慰他:“Leo,你這樣皺起眉頭,被哪個不知情的看到還以為我已經出局了呢。放寬心吧,我定不會讓你失望。”
既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便一定要做好。
但若是真的被選上,她的心裏,還是有一個放心不下的人。
“我的小柔當真是越發有出息了,現如今,已經快要成了好萊塢的一顆新星。”白清婉也曾是這個圈子裏矚目的人物,即便是現在,還仍舊被冠上影後或是女神這等高不可攀的頭銜,她也曾想過,若是有一天能去的好萊塢……也罷,自個兒沒實現的夢想,如今,被自己所愛的人實現,倒也算是一件美事。
“待我確定出演之後,你跟我一起去吧。”她笑意盈盈地握住身旁女人的手,開心地像一個孩童。
白清婉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傻小柔,你是去拍戲,我跟去做什麽呢。”
“可,我這一去,少說也要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放心不下你啊。”前些日子她要去美國探親,她都難過的挽留,這次去拍戲,恐怕比探親用的時間還要長。她本都想好了,帶她一起去,這樣她就不會孤獨了。但沒想到的是,她竟拒絕了。
“丫頭。”她輕輕撫著她的頭,柔情萬千地望著她,“我若走了,小衍怎麽辦呢。前些日子,是我不好,我不該因為自己舍不得你便不讓你去看望自己的外公,這次,我更不能因為自己而讓你放棄大好的前程啊。所以,你若是能去美國拍戲,就放心去吧。順便……順便還可以,去看看親人。”
“真的沒事?”她仍舊不放心地看著她,生怕她一個人會應付不了接下來的生活。其實,又怎麽會不擔心。
白清婉笑得清爽而舒心:“沒事。”隻一遍遍摸著她的頭,望著她的眼,怎樣都不舍得將目光移開。她真的,好喜歡她。
“那抱一下。”雪柔將眼睛眯起來,彎成一輪新月般甜美,張開雙臂向她討得擁抱,撒嬌的樣子可愛的緊。
緊緊相擁之時,兩個人可以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心跳,感受著彼此身上傳來的溫度。這,才是她們之間最近的時刻:“要乖,我的小柔。”白清婉知道,她再也離不開這個小她十九歲的小丫頭了。
但這兩個本性善良的影後,總歸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美好了。事情,從來就不會按照自己最初的設想那般發展。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有多少人在默默算計著你,在想著,如何將你置於死地。
“怎地今天有這個閑情逸致來我顧家坐坐了?還帶了得意門生啊,霍大教授。”對於霍雨羅的突然出現,顧平川是略有詫異的。本以為她今日又是來挑事的,可看她這副樣子,並不像是有何壞心。他也沒有多防備,隻調侃她幾句。
“怎麽?我帶學生來看看顧大導演,顧導還不樂意麽,莫不是對於以前的事,還心存芥蒂?若不樂意的話,我們離開便是了。”她即刻便起身佯裝要離開。嘴角卻是笑著的。
“玩笑而已,何必介意。”他隨意笑笑,並不想同她拌嘴。
她倒也識趣地坐下了,實在是不得不感歎,這個女人,年紀越大,美得越刻骨銘心,眼波流轉之間,都要將人的魂給勾了去:“這些日子啊,一枚陪在我身邊,有個人跟我說說話,時間久了,我自己倒也想通了,對於蓁兒,我的確不該再執著下去了,雪柔,我也不打算再繼續為難她了。你說的對,她畢竟隻是個孩子……”
“雨羅,你能想通,那自然,再好不過了。”他將茶遞給氣質清冷麵容絕世的女人,看著她傷感而無奈的表情,心底也衍生出些許的同情,“其實,咱們又何必跟這些年輕人再去爭,去搶。不爭不搶,了此殘生,未嚐不可。”
“顧導,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想知道,當初,雪柔跟你……究竟是為了什麽?她,怎麽看,怎麽想,都絕非為了名利而出賣清白的女人。”看著顧平川臉上懷疑的神情,她方才知道,他是在懷疑她,“哦,你放心,我身上沒有錄音筆。”
“雨羅,這件事,我不想再提起。毫不避諱的說,我顧平川,一生鶯燕環繞,可對於她,我始終愧疚在心。不怕你笑話,那段時間之後,我常會做噩夢,夢到她變成厲鬼來找我索命……還有那些照片和錄像,我……”
“那些東西可還在?”
“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霍雨羅聳了聳肩,笑的淡然,“我隻是覺得,你既然一直對她心存愧疚,那些個東西,便不該再留著。否則,看到之後,隻是加劇心裏的愧疚而已。”
“你說的也沒錯。可活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在這個圈子裏,就算心懷愧疚,就算做過再多傷天害理的事,也是該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他抬頭與她對視,眼神冷冽而決絕,“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