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賠錢,然後道歉
眼看著一節鋼管就要落到戰培風的頭上,他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卻依舊緊緊地把張縈護在了身後。
張縈看著麵前這個雖然弱小但仍然堅定地保護著她的男人,第一次有了感動的情緒。
她一把將戰培風推開,接著一腳踢在前麵的灰毛頭上,把他踢出好遠,然後毫不留情地一掌擊出,淩厲而冷冽的掌風瞬間就讓這幾個烏合之眾一起摔在了地上。
“哎喲。”
“大哥,我的腿好疼,是不是斷了……”
“我的胳膊好疼……”
“x,這女人怎麽這麽邪門!”黃毛看到衝在前麵的小弟們全都倒在地上喊痛,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但又拉不下麵子就這樣走掉,於是避開張縈和戰培風,一把推倒手裏拿著那副丹青的林京,搶過他手裏的東西,撕成了兩半,“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兄弟們,我們走!”
說罷就拉著地上還在哎喲哎喲的小弟們想要離開。
“等等!”
張縈朝他們走了過來,嘴角掛著得體的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傷了我的客人,撕了我的畫,什麽都不留下就想走?”
黃毛一麵害怕張縈也給他一腳,一麵又不肯失了麵子,便說:“那你想怎樣?”
“當然是賠錢,然後道歉。”
“不可能!”黃毛何時受過這等屈辱,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不想今天陰溝裏翻了船。
就在這時,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黃毛嚇得一哆嗦,連小弟們都不顧了就想跑。
張縈怎麽可能讓他溜了,飛快地擋住了正衝向門口的他,一隻腳擺出要踢飛他的姿勢,隻是還沒接觸到人,黃毛自己就嚇得朝後倒下了。
“還想跑?”
張縈回頭看了一眼早已爬起來的林京,林京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她輕輕點了點頭,張縈就明白了,是他報的警。
“不,不跑了。”黃毛喘了一口氣,心想得趕緊找個機會溜走,可這女人看得太嚴,萬一警察是到這裏來的該怎麽辦,“你要怎樣才肯放我走?”
“很簡單,我已經說過了,賠錢,然後道歉。”張縈的態度十分堅決。
“好好好,我賠,我賠,多少錢你說。”黃毛想著如果這事兒能賠點兒錢就過去,那也沒關係,就當破財消災了。
“這位顧客的傷不知是否傷及內髒,你一會兒帶他去醫院檢查,再賠付應有的醫藥費。”
“嗯嗯嗯,應該的!”黃毛用力點頭,他推的那一下根本就不重,想也知道查不出什麽傷來,最多就是賠個檢查身體的錢,“那這幅畫呢?”
“至於這幅畫……我計劃是賣二十萬往上。”
張縈冷漠地開口道。
“二十萬?你怎麽不去搶!”
“你不就是搶的嗎?”
“咳咳。”林京覺得有必要站出來說幾句,便道,“這幅丹青雖不是古物,卻畫得十分有韻味,二十萬不算貴。”
“你說的不算,你跟她根本就是一夥的!”黃毛本來想著賠錢了事,可這兩個人獅子大開口,他根本賠不起。
正好這個時候警察過來了,黃毛立馬爬過去抱住其中一個警察的腿,哀嚎道:“警察叔叔您給評評理啊,我就是撕了她一張畫,她就要我賠二十萬啊!”
被抱住的警察看了看他,一臉的嫌棄:“起來,好好站著。”
黃毛這才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先聲奪人:“警察叔叔,你們要相信我,他們看我好欺負就想訛我的錢!二十萬啊,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哪有那麽多錢!”
“他說的是真的嗎?”另一個警察看著張縈三人問道。
“他這是倒打一耙!”戰培風高聲說道。
從張縈把他護在身後的那一刻開始,他這心裏就五味雜陳的。本來他想保護她,結果卻反被她保護了,這讓他感到十分的挫敗。後來看到她不緊不慢地讓黃毛他們賠錢並且道歉的時候,他又覺得,不愧是他喜歡的女人,不僅能書能畫,還能教訓惡人,讓他們有苦說不出,真是又美又颯。
她這麽優秀,他又怎麽肯躲在她身後當一塊兒布景板呢?
“今天我們蓮香小築第一天開業,他就領著一群人來要保護費,我們不肯給,他們就動手了。”戰培風把事情理清,“隻不過我們老板娘會武,所以被打的變成了他們。這個黃毛就是他們的頭領,他氣不過,推到了這位顧客,還撕掉了我們的畫,我們讓他賠錢,他就說我們訛他。”
“我沒有,沒有……”
在警察的注視下,黃毛本來不想承認收保護費的,最後還是承認了:“我承認是我們不對,可是不就一幅畫被撕了嗎,他們竟然要我賠二十萬,二十萬啊,這還不是訛錢嗎!”
一個警察撿起地上被撕成兩半的畫作,看了又看,實在沒看出什麽花來:“這幅畫值二十萬?”
另一個警察也看了看,可他真的不懂得欣賞什麽藝術,自然也沒看出值多少錢來。
但是畫作這種東西見仁見智,畢加索的抽象派畫作普通人也看不懂,可不也拍出天價嘛。
“當然值。”
一道聲音從門外響起,封悟生穿著長長的風衣,戴著黑色的帽子,穿著被擦得鋥亮的皮鞋,瀟灑地走了進來:“不懂藝術就算了,在這種事情上,你們難道還不相信我的眼力嗎?”
兩個警察雖然是普通的片警,但封悟生的模樣他們還是見過的,身為年輕又有能力的檢察官,封悟生多次被授予各種榮譽,出席各種表彰大會,還經常出現在他們警區的報紙上。
“封檢察官。”
“嗯。”封悟生淡淡地應了一聲,從他們手中接過那幅被撕破了的畫,拚在一起看了許久,惋惜道:“畫得這麽好,何止二十萬,就算再翻一倍我也願意買,怎麽就被你給撕掉了,唉!”
黃毛被他嚴肅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可看這兩個警察對他恭敬的模樣,這次自己是逃不掉了,隻能認了:“收保護費的事是我不對,可二十萬我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