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瑤池盛筵如是仙觀（四）

  卿幼撤去壓製在他們三人身上的力量，“說吧。”


  “你要不先吃點東西？”厲赫用一雙幹淨的筷子給卿幼夾了菜，看她疑惑的眼神，他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你一邊吃我一邊說行不行？不然你一直看著我，我真說不下去。哎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我隻不過是喜歡收集美人的畫像而已，真沒其他的惡意！我發誓，以前我帶回府的美人，都隻留了畫像，我絕對沒碰她們。”


  卿幼轉眼去看茶水，“那你這樣說吧。”


  厲赫無奈地歎了口氣，“袞州遍植桃花幾百年，每年花期都是人潮如流。花神祭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祈福祈願，這就導致有些年歲悠久的桃樹，在百年前因為受了人間煙火而修成了妖。為了消除他們，袞州城有人建了如是觀，供奉吞惡童子。”


  “吞惡童子？這是個什麽神？”


  “最開始大家也不信，覺得就是個野神。可供奉這個野神，卻是最有用的，不過幾個月，桃花妖就盡數被剿滅。從那之後袞州城其他的廟宇全都拆了，就剩下這麽一座如是觀。”


  “你們怎麽確認，這個所謂的吞惡童子是為民除害，而不是借機提升自己的修為？”


  厲赫苦笑一聲，“這就是它的高明之處。一直到三年前，它都是兢兢業業為著袞州城抵禦妖魔鬼怪的侵擾，所以袞州城的百姓才越發信仰它。直到有一天，袞州城的第一惡霸平白無故失蹤了。”


  “平白無故？”


  “對，毫無征兆，像是蒸發了一樣。後來，州府嚴查之下，有人說承認，是出事之前他去如是觀拜過吞惡童子。然後有人不信邪又去拜了拜，連著幾個為非作歹欺鄉霸淩的惡霸都不見了，如是觀的也香火越來越旺。”


  “僅憑個人喜好去定一個人的善惡，未免有失偏頗。”


  “是啊。州府也明令禁止，可吞惡童子卻像是突然開了葷，根本收不住。每一個月都必須獻祭一個人，它才能安生。否則，就要漲水淹了袞州。”


  “袞州離鳳嵐仙山這麽近，沒有去請人下來收服吞惡童子？”


  “請過。不僅僅是鳳蘭仙山，包括衢州的河間府，湘州令野盟，我們都請過人。可三年前因為暮色之戰，各大道場損兵折將，派過來的小弟子都被吞惡童子弄瘋了。我們也不想再去禍害別人，索性每個月去別的州遷死刑犯過來。可這一年來，吞惡童子的胃口越來越大，獻祭時間現在已經是七天了。”


  “吞惡童子真的有能力水淹袞州？”


  “嗯，最開始就試過一次。後來就再也沒人敢拿這個賭了。”


  “我剛才還聽人說，花神祭它會消停？”


  厲赫連忙點頭，“所以說你來的正是時候！花神祭前後它都不會做惡，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


  “那它能治病救人的傳言是怎麽一回事？”


  “……這，這就是為了騙幾個不知道實際情況的傻小子去，如果是想借機發財那種德行有虧的人，就正好能作為祭品頂一段時間。”


  “荒謬！”


  “這……這不是沒辦法麽？那你能不能幫個忙去鏟除這個禍患？”


  卿幼點點頭，“盡我所能。不過，照你的說法，黎家的那兩個人不會有事是嗎？”


  “大概率是沒什麽事……”


  “意思是有萬一？”


  “你別急啊！因為吞惡童子在花神祭期間不會出來，所以它提前備了祭品，若是它覺得黎家的那兩個人更合它的心意，說不定……”


  “黎家的人，德行有虧？”


  “不……不是……，隻要是外州的人，進了如是觀，我們是不會管的。你先別生氣，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有人犧牲，相比我們熟識的那肯定會選外地來的人……”


  卿幼將人掀開，“那都是人命！怎麽能做這樣的選擇？為什麽你們不向皇帝反映？難道皇室也派不出來人？”她黛眉倒豎，深吸一口氣，“帶我去如是觀。”


  “要不然還是先商量一下圍剿的方案再決定？你這樣一個人深入虎穴，未免太過危險。”


  “州府有人手可以對付這種場麵？”


  厲赫乖乖搖頭，“整個袞州修為最高強的就是我這兩個護衛，要不然安排他兩在如是觀外頭守著，要是需要幫忙你就喊一聲？”


  “你們請過去對付吞惡童子的人，修為最高的是哪個境界？”


  “魔儲上境，七人。結果無一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