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不會討厭你的
司宴對柳穆奇的回答非常不滿意,也不管現在是什麽時間,直接把他派去月影湖填坑。
安靜的室內,他一邊煉藥,一邊想著自己對墨行鳶來說是不是真的很不好相處。
真的要再溫柔一點嗎?
怎麽溫柔?溫柔又是什麽?
司宴在犯愁,而墨行鳶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洗漱過後,填飽肚子就跑到院子裏找阿蠱。
見它狀態很不錯,點了點它的葉片,“鑒靈擔心你會暴露魔性,不讓我用鮮血喂你,你也要乖乖的,不要亂喝血知道嗎?”
原本在她體內衝突的兩股力量不知怎麽的就融合到了一起,變成非神非魔的東西,連帶著召喚獸屬性都發生了改變。
阿蠱用葉子蹭蹭她的指腹,表示知道了。
墨行鳶嘴角抿著淺淡的笑意,捏了捏它的葉尖,“乖。”
“墨行鳶!”
司宴站在屋簷下揚聲喊人,墨行鳶蹲在原地舉起手,“我在!”
“過來。”
這時墨行鳶才回頭看他,發現他抱著胳膊靠在柱子上,才起身朝他跑過去,仰頭,“你怎麽了?”
煉了一夜的藥,身上都粘了淡淡的蓮香,但因為還參雜了別的藥性,味道淡而苦,怪怪的。
司宴低垂著眸,思來想去下,捏著小藥瓶的瓶口,用瓶底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敲了敲,“一天一粒。”
躲在不遠處看到這情形的柳穆奇再次心梗,少主啊,這樣做少夫人是不會喜歡你的,當心觸發詛咒!
墨行鳶雙手接過,“謝謝。”
依舊很客氣,這讓因為熬夜眼下青黑的司宴心情很不爽,他蹲了下來,捏住她的臉,道:“就這麽不喜歡本少主?”
怎麽扯到這個問題的?
墨行鳶茫然,但還是很老實的說道:“沒有不喜歡你。”
“沒有不喜歡?那你對本少主那麽客氣做什麽?”
司宴感覺她臉軟得像饅頭,捏上癮了。
“說謝謝不是最基本的禮儀嗎?”隨著圖鑒力量的融合,墨行鳶腦筋轉的比之前快多了,“司宴是怕我不喜歡你嗎?”
司宴眼皮一跳,多少有些不自在,語氣也越發的傲,“還不是因為本少主身上纏著詛咒,你要是討厭本少主,本少主過不了多久就得死,命都被你捏在手裏了,能不怕?”
墨行鳶能感覺到詛咒的存在,乖巧點頭,小手拍了拍司宴的肩膀,道:“司宴放心,你這麽好,我不會討厭你的。”
小狐狸……
被她的直白弄得有些惱羞成怒的少年咬咬牙,見她的臉被自己捏紅了,改用掌心給她揉了揉,“捏你臉都不知道痛?”
在羞惱引發的指責裏聽出了關心,墨行鳶的笑在司宴眼裏顯得有些傻乎乎的,“因為是司宴,所以不痛。”
喜怒不定的少主大人再一次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如果她真的隻是個五歲小孩,他還能把她抱進懷裏逗玩嬉鬧,可她是十五歲的天才少女,刻在骨子裏的教養讓他做不出這事,隻能不輕不重的彈了下她的腦門,不爽的吐出個字,“傻!”
墨行鳶看他心情明顯轉好,問道:“你看起來好累,要不要去休息?”
“不要。”
“穆奇見過主母!”
柳穆奇故意放大的請安聲把司家主母祁靜姝嚇了一跳,她捂著心口,天生溫柔的聲線裏帶著怪罪,“穆奇,你這麽大聲做什麽?是覺得我年紀大了,耳聾眼瞎?”
啊……
不愧是母子,隨便一句都能讓他如履薄冰。
柳穆奇恭敬的單膝跪地,頭垂得很低,“嚇到主母是穆奇的錯,主要還是因為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主母,穆奇心中高興,聲音難免大了一些。”
祁靜姝擺擺手,“宴兒在裏頭?”
“在的。”
“哼,想給他提個醒也不用這麽大聲,當心劈了嗓子。”
祁靜姝不理呆住的柳穆奇,帶著婢女進了院子。
剛踏進去,就捕捉到了一抹讓人舒心的薄綠色,她朝墨行鳶招招手,“小姑娘,你過來一下。”
墨行鳶先抬頭看了眼司宴,見他表情臭臭的,沒有動。
祁靜姝也不生氣,主動走過去,沒去搭理兒子,而是蹲下來,用手輕輕捧住墨行鳶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道:“吾兒真是祖上燒高香了,遇到這麽標致的可人兒,小寶貝,你叫什麽名字呀?”
“墨行鳶。”
“墨……行鳶?”差點被嗆到。
這個名字可以說是如雷貫耳,祁靜姝深棕的瞳色變成了銀白,同時看到了墨行鳶幼小的身體裏藏著的少女靈魂。
“娘。”
司宴不滿他母親對墨行鳶使用瞳術,道:“當心我回去後告訴爹,你又用瞳術。”
在尊敬的人麵前,司宴的自稱都變了。
祁靜姝站起身來,皺眉,捏著衣袖在眼角點了點,柔柔弱弱的帶著哭腔說道:“遠嫁果然吃虧,你都還沒成親胳膊肘就飛出去了,還要聯合你爹欺負我?”
司宴嘴角一抿,“人你已經看到了,該回去了。”
他娘的戲癮,隻有他爹願意無條件配合。
“不孝兒,不要轉移話題,說,你是不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把胳膊肘往外拐了?”
祁靜姝軟綿綿的凶完兒子,低頭笑著對墨行鳶說道:“小鳶兒別怕,娘給你做主。”
墨行鳶眨了眨眼睛,什麽跟什麽?怎麽就成娘了?
祁靜姝一直想要個女兒,可她這輩子沒有女兒緣,接連三個都是兒子,身體的緣故也不好再拚第四胎,這會兒遇到個可愛的小丫頭,角色轉換的特別迅速且自然。
她牽著墨行鳶的手,道:“我在家裏聽說過你,所以這次過來我帶了好多好看的衣裙給你,來,我們去換上看看合不合適。”
祁靜姝拍掉兒子伸來的手,拉著墨行鳶進了房間。
柳穆奇覺得自己來的很不是時候,他們少主的臉色好難看!
司宴抱著胳膊,咬牙,他娘在跟他搶人!
房間裏,祁靜姝並沒有真的讓墨行鳶去換衣服,而是讓她坐在床沿,麵容沉靜的給她把著脈。
一會兒後,她有些擔心的揉著墨行鳶的小腦袋,道:“雖然被祝福保護著,但你幼小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靈魂擁有的強大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