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空缺的血跡
第二百零二章：空缺的血跡
在小廝的帶領下，黃七蕊和追雲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左手邊都是一扇扇雕著精美花樣的紅木窗戶，右手邊是雕梁畫棟的船柱子，透過柱子，就能把錢晶湖的美景盡收眼底。
可眼下黃七蕊卻沒有心思欣賞美景，她跟在小廝後麵前往命案現場的時候，眼睛也沒有閑著，她四下看著，發現船上是異常的安靜，左手邊那些精美的窗戶裏沒有任何響動，一點兒也不像一處“夜夜笙歌”的花船。
“你們今日是停業了嗎？”黃七蕊拍了拍前麵一個小廝的肩膀問道。
那小廝被叫到，忙停下腳步戰戰兢兢地對黃七蕊鞠著躬說：“回官爺，為了官爺們辦案方便，芬娘一早便讓歇業了……”
在小舟上的時候，黃七蕊就已經了解到，這個小廝口中的“芬娘”便是“花深處”表麵上的老板娘，至於幕後的老板是誰，一般不會對外透露過多的。
謝斐應該知道吧……黃七蕊這樣想著，前麵的小廝已經停住了步子，畢恭畢敬地對黃七蕊說：“官爺，快到了，縣太爺就在裏麵的房間。”
隻見眼前已經到了畫舫船廊的盡頭，其他房間的窗戶都是在船廊的左手邊，而這個房間的窗戶是正麵對著船廊的，就在船廊的盡頭。
黃七蕊跟著小廝從旁邊一個過道繞到了這間房間的正門。
“平日裏來這個房間就這一條路嗎？”黃七蕊問道，如果隻有這一條路，就意味著每一個從房間進出的人都必須經過船廊，船廊途中有那麽多房間的窗戶，一定會又目擊者……
但小廝卻搖搖頭回答道：“一般大家進房間都是從船裏麵，那裏麵可以看得到每一間房間的花牌。”
花船上每一間房間都有對應的花牌名，有些時按照房間主人姑娘的名字命名，有些就是隨意命名，黃七蕊也不太懂。
“那平日裏這條路沒人走嗎？”黃七蕊又問道。
小廝點點頭說：“這條路如果頻繁有人穿行，難免會打擾到房間裏的客人們賞景，所以這條路平日裏我們伺候的人都很少走，而且客人們喝醉的時間多，這條路靠近船邊，比較危險，客人們也很少走，隻有白天的時候，會有少量的客人在這裏聊天賞景。”
“這樣啊……”黃七蕊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那也就是說通往凶案現場的路有兩條咯……”
“縣太爺，巡捕們來了。”雖然看得出來房間的門隻是虛掩著，但小廝還是禮貌地扣了扣門，朗聲通報著……
“進來……”謝斐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推開門，黃七蕊想象中的謝斐被鶯鶯燕燕的美人們圍繞著的畫麵並沒有出現，房間裏隻有謝斐一個人以及……一具屍體。
謝斐背對著門，俯身看著僵在桌麵上伏著的屍體，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並沒有回頭看來的人是誰。
“大……大人……”
黃七蕊小心翼翼地開口叫到。
謝斐這才回過頭來，看見黃七蕊戴著麵紗站在門口，眼中有些異樣。
“不是說今日告假嗎？”謝斐看了黃七蕊一眼，又將目光收回到屍體身上。
說起告假去相親的事情，黃七蕊又想到昨日夜裏她喝醉了以後翻上房頂遇見謝斐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雖然她那時的意識迷迷糊糊的，但卻清晰得記得謝斐抱了她的畫麵，記得謝斐認真地對她說他在京城沒有婚配的事情……
“我……我聽說有案子，就想著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黃七蕊解釋道，但是並沒有說自己去相親的事情。
好在謝斐也沒有多做追究，他沒有再抬頭，隻是淡淡說道：“既然來了，就過來看看。”
“好……”黃七蕊立馬撈起袖子，小步走了過去。
剛靠近兩步，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就撲麵而來，黃七蕊微微皺了一下鼻子，還好她帶著麵紗，稍微能阻擋一二。
死者的死因非常明顯，正如追雲在小舟上對黃七蕊所說，是被抹了脖子，桌麵上和地毯上都是噴射狀的血跡。
死者向前俯身倒在了桌麵上，但看得出來死者是一個身材雄壯的男人。
屍體沒有被大力翻動過的痕跡，看樣子謝斐也隻是觀察了外部，還沒有對屍體展開調查。
黃七蕊也不著急查看屍體上致命的傷口，畢竟這看上去太明顯了，一刀致命，血流成河。
隻是……黃七蕊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血跡上。
這裏的血跡，好像缺了一塊……
黃七蕊抬起頭，正打算開口問謝斐。
可還沒張口，謝斐就好像是猜準了她要問什麽，未卜先知似地說道：“你是不是想問這有沒有人動過？我已經盤問過了，說是除了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沒有人接近過屍體，更沒有人從這個房間裏拿走什麽東西……”
“不可能吧……”黃七蕊看著桌子上的血跡。
桌麵上的血跡以死者的傷口為中心，往前麵呈扇形的噴射狀，是典型的被一劍封喉時的出血情況，但是桌麵上的血跡卻明顯地缺了一塊。
是一個偏長的方形，血跡像是硬生生地被擦出了這樣一塊空白……
不、不是擦出來的，是原本就有一個東西放在那裏，有人在死者死後，又把這個東西拿走了，所以血跡才如此規整地缺了一塊。
“肯定是有人在死者死後拿走了桌上的某樣東西才對啊……”黃七蕊看著桌上那塊空缺的血跡形狀比劃著，嘴裏還嘟囔道，“是什麽呢？是一個盒子嗎？還是一張紙……”
盯著這塊空缺自言自語地研究了好一會兒，黃七蕊抬起頭問謝斐：“大人，如果沒有人承認在人死了以後進來過，那拿走放在這裏的東西的人應該是凶手吧？凶手殺了人，拿走了某樣東西然後桃之夭夭……”
黃七蕊說著，謝斐卻像是沒有聽進去她說的什麽，表情有些驚詫地愣住了，像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大、大人？”黃七蕊見謝斐的眼神盯著她一動不動，她臉上又開始熱起來，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臉頰……
糟、遭了……
她的麵紗什麽時候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