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深仇舊恨
第一百七十八章：深仇舊恨
“康伯，你來的正好。”謝斐將康伯叫到身前，指著施旺說：“還勞煩康伯給這位嫌疑人診斷一下。”
“診斷什麽？”
看來，前去請人的衙役並沒有告訴康伯這裏的情況，康伯一臉的疑惑，他看了一眼施旺，試探性地問道：“是診斷燒傷？”
“當然不是……”黃七蕊急於知道結果，忙上前對康大夫說，“康伯，你不是會腹語嗎？大人說你精通腹語術，你快去瞧瞧這個人的肚子裏是不是會講好幾種不同人的聲音……”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康伯似乎有些不解。
急得黃七蕊不得不又說了一遍：“謝大人不是說有些腹語師會練習出來好幾種不同音色嗎？有男人的有女人的，康伯你快看看這個人會不會，如果他會，就說明他有條件成為本案的殺人凶手了……”
黃七蕊說完，還沒等康大夫接話，一旁的謝斐突然輕聲笑出了聲。
“怎麽了？大人，我說錯話了？”黃七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謝斐看著摸不著頭腦的黃七蕊，微微笑道：“康大夫雖然懂腹語，卻不能分辨出別人到底會幾種聲音，再厲害的腹語師都沒辦法看出來，你說是吧，施旺？”
突然被謝斐叫到名字的施旺有些驚訝，他斜斜地看了謝斐一眼，高傲地用腹語說道：“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我為人清白，你的大夫來了，我倒是可以配合你們做檢查，但是你們大夫自己都說了什麽都看不出來，大人這麽長時間豈不是在逗我們這麽多人玩耍嗎？”
施旺的言辭有些激烈，但謝斐的表情並沒有大的變化，他臉上一直帶著笑，可眼神看向施旺的時候確實冷冷的，他慢慢說道：“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說過叫大夫來是為了看你會幾種腹語。”
“哦？那是看什麽？”施旺問道。
“當然是……”謝斐停頓片刻，說，“當然是看你是不是真的啞了不會說話。”
謝斐此言一出，全場所以人都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特別是小醜男，他皺著眉頭第一個上前說：“大人恐怕搞錯了，施旺來我們雜耍團裏已經五年多了，這五年裏，我們朝夕相處，他與我們交流一直都用的是腹語，他是個命苦的人，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以後就張不開口了，我們也從來沒有誰聽見過他開口說話。”
“那五年前呢？你們誰認識施旺？”
謝斐這樣一句話說出來，小醜男立刻有些啞口無言，他虛虛張了幾下嘴巴，最終還是退後了幾步閉上了嘴。
反而是施旺，他在聽見謝斐說完那句話以後，他的嘴角便抽搐了一下：“大人，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很簡單的意思，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是啞巴，所以才叫了大夫過來，雖然我們沒辦法看出來你到底會幾種腹語，但是大夫還是能診斷出來你是不是真的啞了不會說話的……是吧，康大夫？”
謝斐說完，便用眼神示意康大夫上前去診斷。
聽到這裏，黃七蕊恍然大悟，她終於知道謝斐為什麽如此確認施旺就是殺害馮掌櫃的真凶。
果然，施旺見到康大夫向他走過去的時候，眼睛裏立馬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他腳步微動，看樣子是想要退後逃跑。
黃七蕊立馬上前堵住他的退路：“施旺，你如果還確認自己是清白的沒有殺人，那這個小小的檢查，你自然是可以配合的吧？”
偌大的大廳裏，亮著幾盞燭火，原本推杯換盞的賓客此刻都圍在這幾盞燭火旁邊，一雙雙眼睛都盯著施旺，仿佛在對他做著最後的審判……
或許察覺到自己無路可逃，施旺突然如同泄了氣一般，剛才和謝斐對峙的氣焰一時之間全都偃旗息鼓了……
他垂下頭，嘴唇動了幾下，幾句嘶啞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了出來。
“沒錯，馮吉是我殺的，被識破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殺了他，我這一生……倒也死而無憾了……”
雖然之前謝斐已經說出了施旺不是真的啞巴的推測，隨著施旺這真正的屬於他的說話聲傳出來，在場所有人都仍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因為——施旺的說話聲，是女聲！正是剛才馮吉死後、飄蕩在空中那鬼魅一般嘶啞的女聲！
難道說……他是女的？！
還不等黃七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看見施旺臉上猙獰的表情。
“不好，他要咬舌自盡了。”
黃七蕊喊道，她話音未落，謝斐已經一個飛身箭步來到了施旺身前，他長臂一伸，徑直抓了了施旺的下巴，阻止了施旺正在咬舌的動作。
即使這樣，還是已經有鮮血從施旺的嘴角流出來，這些鮮血從他燒傷密布溝壑縱橫的皮膚上蜿蜒地滴落，畫麵說不出的詭異和可怖。
被謝斐組織了咬舌的施旺，又大笑起來，他的嘴唇似張非張，以至於黃七蕊根本分不清這笑聲到底是從他的口中還是腹中傳出來……
這時，一旁的馮三跳了出來，他指著施旺破口大罵道：“你這醜八怪，為什麽殺馮叔叔？他和你無冤無仇，這段時間還給你們好吃好喝……”
施旺順著聲音斜著眼睛看向馮三。
或許是此刻嘴角滴血的施旺看著太嚇人，他這樣的一眼，就瞪得馮三打了個哆嗦，往後退了一步。
施旺冷笑道：“無冤無仇？若是無冤無仇，我又怎會拿刀殺人？”
或許是多年的習慣，雖然施旺並不是啞巴的事實已經暴露，但他依然用腹語和馮三對話。
他冷冷地看著馮三：“馮吉他死有餘辜，十五年前，他殺了我全家滿門，那個時候，我一家四口人，我祖父、我祖母、我爹、我娘、還有……那時候的我，我們又和他有什麽冤什麽仇呢？可是他馮吉不光要殺我滿門，還一把火將他們燒得全屍都不剩……”
聽著施旺說出來的話，黃七蕊倒吸一口涼氣，大廳裏一直以來都鬧哄哄的場麵也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竊竊私語，有的，隻是和黃七蕊一樣的倒吸涼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