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皮影戲有鬼
第一百七十二章：皮影戲有鬼
黃七蕊擺擺手讓追雲不用來幫忙，沒注意到月無妄的身體隨著她的動作便與她貼得更近了。
自從剛才知道了月無妄是女兒身，黃七蕊便自然而然沒了顧忌，但她的動作落在謝斐眼裏，就是說不出的礙眼。
看著謝斐的臉色有些不好，黃七蕊還以為是謝斐在生氣她沒原則地要幫助一個嫌疑人，便對謝斐解釋道：“月無妄雖然重病在身，但案發時，她和金花一樣，也身處這棟酒樓，完全有可能作案以後再上到樓上的房間裏躲起來假裝一直臥病在床。但是他現在暈倒了不省人事，留他在這裏也沒法審問，所以要不我先把他扶進房間去休息，我守在旁邊看著不讓她逃跑就可以了……”
聽見黃七蕊主動請纓要和月無妄共處一室，謝斐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冷著臉說：“可以，不過讓追雲守著比較好。”
“為什麽？”黃七蕊差點兒以為謝斐不信任她。
“因為……”謝斐隨口說道，“這個月無妄剛才重病之中能把金花姑娘打翻在地，說不定他會武功，到時候如果他真是凶手要逃跑的話，你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有道理。”黃七蕊便叫上了追雲一起，將月無妄送進了房間。
有追雲守護，黃七蕊便不用擔心月無妄會耍手段逃跑，但想到剛才她發現的月無妄的那個秘密，黃七蕊在離開房間之前，輕咳了兩聲，對追雲說道：“追雲，你在他床邊守著就行，等我們找出凶手，我們再給他找大夫，這期間，你千萬不要隨便動他。”
追雲對黃七蕊這個要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一臉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從月無妄的房間出來，黃七蕊特意多留了一個心眼，一路上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觀察從客房的四樓到二樓的大廳一共有幾條路線。
雖說每一層樓都有三個樓梯口，但要說從殺人現場逃到樓上來隻有一條最近的路線，黃七蕊沿著這個距離舞台最近的樓梯口一路下到二樓，她手上拿著燭台，卻沒有發現路上有任何異常。
要說腳印之類的，今天酒樓開業人員又多又雜，三個樓梯都難免有人來來往往的走動，恐怕腳印根本不能當成找出真凶的參考。
到了二樓大廳，金花已經被安排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不過她依然低著頭抽泣個不停，看樣子，在場這些人的目光的確是讓她不好受。
金花旁邊站著兩名衙役，黃七蕊看了一圈沒有看見謝斐的身影，正準備找一個衙役問問，抬眼就看見謝斐站在舞台中央演皮影戲的幕布後麵。
雖然剛才的大火燒的時間並不長，但這裏已經是一片焦黑，混雜著救火潑的水，地上全是黑黑的泥水。
黃七蕊今天來參加典禮，特意打扮過一番，一身都穿的是她為數不多的衣物中最好的那件，看著地上的汙水，又看看自己腳上嶄新的繡花鞋，黃七蕊咬了咬牙才邁步走了過去。
“大人，月無妄已經安頓好了，讓追雲在那裏守著。”黃七蕊對正低頭觀察著什麽的謝斐說道。
聽見月無妄的名字，謝斐的眼睛又不著痕跡地暗了一下，他沒有回頭，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謝斐說完，沒有多問。
黃七蕊站在原地，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將月無妄是女兒身這件事告訴謝斐。
畢竟剛才命案發生的時候，那人逃跑之前說的那句“馮吉，血債血償，你的命，今天我替閻王收了。”還有她的笑聲，雖然沙啞，卻仍然聽得出來時女人的聲音，那這棟酒樓裏所有的女人都有可能是殺害馮吉的凶手。
尤其月無妄感染風寒後的聲音與那個凶手的聲音極為接近……
但黃七蕊轉念又想到月無妄的病情，她病的那麽重，應該不會是殺人凶手吧？畢竟那凶手要在火災發生後短暫的時間裏殺人而後逃走，月無妄這樣虛弱又怎麽能做到？
何況月無妄在昏倒之前，還特意懇求她幫她保守秘密，如果她現在轉眼就將這件事告訴了謝斐，那她算不算是言而無信之人？
黃七蕊站在原地，心思轉了好幾回，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看見眼前的謝斐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
他站起身走向幕布後的燭台，隻見謝斐抬手在燭台上撚了一下，然後將指尖湊近鼻尖，之後他便迅速地皺起了眉頭。
“大人，是有什麽不對嗎？”黃七蕊察覺到謝斐表情裏的震驚。
謝斐將指尖的灰撚掉，皺著眉說：“這燭台被人動過手腳。”
“什麽？！”黃七蕊有些不明白，她快步走上前去，學著謝斐的樣子在燭台上摸了一下，然後送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
“咳咳，這是什麽味道？”黃七蕊咳嗽起來。
這股衝進鼻腔的味道雖說大部分都是大火燒盡過後留下的煙火氣息，但其中明顯摻雜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有點像辛辣的大蒜味，但黃七蕊皺著眉頭想了許久，也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什麽味道。
她湊到謝斐跟前：“謝大人，你……你聞到什麽了嗎？”
謝斐沒有急著回答黃七蕊的問題，而是從衣袖裏摸出來一個小小的掛飾一樣的東西遞給黃七蕊：“你聞聞這個。”
“這是？”黃七蕊接過謝斐遞給她的東西，這個東西小巧又精致，好像是黃銅的材質，精美的造型上點綴著圓潤的玉石，一頭用繩子掛著個鋼條，繩子上麵也鑲嵌著幾種不同顏色的玉石，頗為精美好看。
但黃七蕊有些不解謝斐這時候給她這東西做什麽，她皺著眉將這個東西湊近鼻尖聞了聞，猛然間，她的瞳孔放大——這東西的味道和剛才聞到的那股異味是一樣的。
“你沒有見過這個？”謝斐有些意外地問黃七蕊。
黃七蕊搖搖頭，這東西雖然小巧，但做工精湛，估計光是上麵鑲嵌的玉石都需要不少銀子，她怎麽會見過，於是她把這個小東西歸還給謝斐，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火鐮，可以做點火之用。”謝斐說道。
“火鐮？！”黃七蕊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麽，她拍了拍腦袋，“原來這個就是火鐮啊！”
“怎麽？你不用這個的？”謝斐又問。
黃七蕊擺擺手：“我們尋常人家打火用火石或者幹脆留火種就好了，我實在沒想到一個點火的東西能做的這麽精美又好看。”
從前白師爺跟黃七蕊講過，很多人會為了方便把火鐮做成便攜的樣子帶在身上，方便隨時取用，但黃七蕊也未曾見過，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至於這個燭台上的味道和火鐮的味道一樣，黃七蕊立馬明白了過來，她立刻對謝斐說：“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在這個用來唱皮影戲的燈上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