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混亂
“凶手已經明朗了？”
黃七蕊對這句話有些不解，凶手的姓名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嗎？不就是金老爺的胞弟金天燁嗎？隻是……他們現在還並不知道金天燁的行蹤，為何謝斐會這樣說？
難不成看了這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兒，謝斐就對金天燁的藏身之地有數了？
除了黃七蕊，屋裏其他人聽見謝斐這樣說，也皆是一震，特別是金君浩，他聽見謝斐說凶手已經明朗，立刻上前問：“謝大人可是當真？”
謝斐的眸子暗暗的，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但是他聲音淡淡：“當然。”
謝斐的話音雖輕，但說出來卻是極其有重量的，短短兩個字就給這一屋子人都吃了定心丸。
金夫人聽見凶手有下落了，更是顯得有些急切：“謝大人，那快到正廳上去細說吧。”
黃七蕊也等著謝斐動身後跟著謝斐走，但是謝斐卻遲遲沒有抬腳，正當黃七蕊覺得奇怪的時候，謝斐的聲音才飄出來：“金夫人，事到如今，倒不必再演下去了？”
什麽意思？在場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謝斐，黃七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謝斐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謝大人，你這話說的，我倒有些不明白了。”金夫人一臉淡然，頗有不解地向謝斐問道。
謝斐對金夫人的質問不置可否，他慢慢踱步走向金夫人，雖然步子邁得不怎麽重，卻每一步都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在金夫人麵前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說：“其實，昨天我就知道，哪來的什麽尋仇胞弟，哪來的什麽金天燁，有的，不過是你金夫人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
謝斐這次指名道姓指著金夫人這樣說，金夫人還沒發作應對，金君浩就第一個上了火，他擋在自家母親身前，對謝斐怒目而視：“謝大人，我還尊稱你一聲大人也不過看在你之前救過我一次的麵子上，但是我也說過了，你再這樣在我母親麵前口不擇言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了！”
麵對氣勢洶洶的金君浩，謝斐也沒有讓步，他依然用冷靜的語氣對金君浩說：“金公子，你如果覺得是我在胡言亂語，你不妨問一下你母親，我說的對不對？問一下你母親，將你父親從那白光塔頂推下來的到底是金天燁還是她金夫人？”
謝斐的話音剛落，沒等金君浩再說話，室內忽地響起了一連串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循聲望去才發現是金夫人手中的佛珠斷了線正一顆顆地從她手心滾落。
正當眾人被這些落地的佛珠吸引了目光時，寶燕緊張的聲音突然響起：“夫人！”
寶燕一伸手，堪堪扶穩了搖搖欲墜的金夫人。
“娘！”金君浩也急道。
黃七蕊看向金夫人，金夫人雙目微微顫動，竟又有了要昏迷的架勢。
“快去叫大夫。”
金君浩急忙衝著旁邊幾個戰戰兢兢的丫鬟喊著，但不等有丫頭應聲，金夫人就穩住了，虛虛睜開了眼睛，她拉著金君浩的袖子，說：“不妨事，不妨事……”
黃七蕊注意到，金夫人虛虛睜開的眼睛裏含著盈盈的淚水，和她之前在白光塔下為死去的金老爺落淚時一樣，可此時金夫人臉上的表情卻和那時有了很大的不同，悲痛中還帶著決絕。
金夫人這樣的反應，讓黃七蕊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難道真如謝斐所說，這一切都是金夫人做的？但黃七蕊隻是這樣想著，卻沒有問出口。
“娘，你……”金君浩卡呢金夫人，似乎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浩兒……我的浩兒……”金夫人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疑問，卻是破涕為笑抬起一隻手撫上了金君浩的臉龐。
她眼中帶淚，臉上卻帶著專屬於慈母的笑容，她那看著保養得當的雙唇張了張，清楚地對金君浩說了一句：“娘對不起你。”
“娘，你這是什麽話？你在說什麽？”金君浩不想去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他有些發狂地對寶燕吼道：“我娘她精神不振，還不去找大夫……”
可寶燕得了金君浩這個金家少爺的命令，非但沒有給出回應，反而是直直地在金夫人後麵跪了下來，雙膝著地的聲音讓黃七蕊聽著都膝蓋一疼。
寶燕臉上卻不動聲色，她那雙水靈乖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謝斐：“謝大人，是我做的，不關夫人的事。”
寶燕一臉的真摯，謝斐卻一直不為所動，他眸色還是沉沉的，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寶燕，然後說：“主犯從犯我還是分得清的，白光塔上的事情，金夫人她一個人也做不來。而且……”
謝斐的目光又轉向屋內其他立著的丫鬟，說：“而且，操縱這麽多人來布這麽大的局，也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做到的。”
說到這裏，謝斐的語氣一直很篤定，見金夫人和寶燕的反應，黃七蕊也知道謝斐說得應該八九不離十，但黃七蕊還是沒有想清楚，謝斐到底是為什麽會這麽肯定地認為這場謀殺，金夫人才是主謀呢？
從接受這個命案開始，他們幾乎都是一起查案的，她一直對金天燁的存在深信不疑，為何謝斐會另辟蹊徑呢？
顯然，有人和黃七蕊有一樣的困擾。
“我不信！”金君浩明明是一個無辜的人，但他的表情卻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強盜。
好在，金夫人接下來的話語將他安撫住。
“君浩，我的好兒子，的確是娘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們金家……”
可是金夫人要把一切都說出來的時候，金君浩卻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娘，你別說了別說了……”
其實就算金君浩現在阻止了金夫人繼續說下去，真正的殺人凶手也已經浮出水麵。
但這會兒黃七蕊的表情和屋裏那位方管家的表情如出一轍——他們都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樣的事實，黃七蕊雖然已經通過這樣的情形知道了真凶就是金夫人和寶燕，但她心裏還是想不通。
想不通為什麽，想不通謝斐怎麽看出來的，黃七蕊下意識地看向謝斐，但是謝斐的眼睛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別過頭去，讓黃七蕊把要說的話盡數又吞回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