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又死人了
“也是十年前？”黃七蕊察覺到一絲蹊蹺，她不禁問道：“十年前，在王定來和你丈夫關浩身上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嗎？為什麽他們一個在十年前突然變得瘋瘋癲癲出走，另一個又在十年前突然染上酒癮？”
黃七蕊問完便看向春香，期待得到一個可以將這一切解釋通的答案。
但春香的回答讓她失望了。
春香回憶著說：“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而且，說起來雖然我丈夫染上酒癮的時間和王定來出走的時間都差不多是十年前，但好像也不能完全說他們時同時有了特別大的改變……”
“嗯……”一直一言不發的謝斐突然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你丈夫染上酒癮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時間，王定來出走也不是突然的出走……不能完全肯定他們兩個是受了同一件事的刺激變成這樣的……”
說著，謝斐話鋒一轉，說：“但是你之前說你丈夫關浩從前從來不喝酒，性情也很溫柔，那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有一件導火索……”
“這……”春香皺了皺眉頭，說：“那幾年的時候，我心思簡單，每天除了在班主的安排下練功和登台演出之外，一門心思都鋪在關浩哥身上，其他的事情我從來不關心，但是至於關浩哥是怎麽染上酒癮的，我也問過他很多次，但是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有一回在我的追問之下他第一次動手打了我，從那以後我也就不再過問這一件事了，以為默默陪在他身邊，他就會變成從前那個體貼的關浩哥……”
說到這裏，春香的情緒再次崩潰，她哽咽著不再繼續說下去。
黃七蕊和謝斐對視一眼，心想現在確定了溺亡的關浩和死去的老叫花的關係，也知道了老叫花的真實身份，雖然目前案情還沒有什麽突破，但黃七蕊心中堵了一晚上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她走到謝斐身邊，壓低了聲音，對謝斐說：“大人，現在是不是能確認我們在山上那堆白骨周圍發現的腳印是關浩的了？”
“嗯，基本可以確定了，而且這堆白骨一定和關浩還有王定來有關。”
謝斐的回答給黃七蕊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現在終於不用擔驚受怕害怕那個腳印是出自她爹黃前的了……
黃七蕊長舒了一口氣。
“怎麽了？”謝斐問道。
“沒……沒什麽。”黃七蕊不想讓謝斐知道自己懷疑過自己的父親，便隨便搪塞了過去，趕緊轉移話題問道：“那被埋在山上的白骨會不會就是那個讓王定來瘋掉、讓關浩染上酒癮性情大變的原因呢？”
“這個……繼續查下去才能知道是不是這樣。”
謝斐正說著，追雲忽然大呼小叫地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
謝斐立即問道：“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追雲喘了口氣，說：“青梅渡口那邊又死人了……”
他話音剛落，一屋子的人，黃七蕊、謝斐、包括春香都一臉震驚地望向他……
謝斐忙說道：“到底怎麽回事，慢慢說。”
追雲咽了口口水，說道：“渡口那邊撐船的船家又在水裏發現一具溺死的屍體，剛打撈上來，已經送到縣衙門口了，我已經通知康大夫過去驗屍了。”
“走……去看看。”謝斐先行邁步向外走去。
和關浩的屍體被送看到衙門門口時一樣，外麵已經圍了許多來看熱鬧的百姓。
黃七蕊跟著謝斐一路小跑過來，康大夫已經站在了屍體旁邊。
“怎麽樣？”謝斐向康大夫詢問了驗屍的結果，“也是溺亡嗎？”
“不，不是溺亡。”康大夫搖了搖頭，神情緊張地說：“這一個死者可以確定不是自己掉進水裏淹死的。”
康大夫掀開蓋著死者的白布，分別指向死者的臉、頸部和雙手，說：“死者臉上和脖頸處都有淤青，頸部一圈環形的淤青就是致命的原因，他是被人掐死後再被扔進水裏的，他其他地方的淤青看著也像是新傷，而且，死者右手的指甲蓋裏麵還隱隱約約有血跡。”
“是打鬥過程留下來的嗎？”黃七蕊問道。
“應該是的。”康大夫點點頭，說，“死者右手的指甲蓋裏麵的血跡應該就是在打鬥過程中，抓了對方之後形成的，而且看這個樣子，他給對方造成的抓痕應該不淺。”
黃七蕊聽了，自言自語道：“那凶手的身上肯定會留下痕跡咯……”
“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嗎？”謝斐將追雲叫到身邊問道。
“知道死者的身份了。”追雲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這個人是城裏的一個混混，叫趙士。”
追雲現在幹起小八幹的活來有模有樣的，黃七蕊不禁打趣道：“追雲你可以呀，這麽快就查清楚了。”
“嘻嘻……”追雲得意地笑笑說，“因為這個死者是個每天大街小巷遊走惹是生非的混混，所以這附近的百姓大多都認識他，這周圍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我就聽明白了。”
“這麽出名嗎？”黃七蕊看了看死者被水泡得有些變形的臉，說，“我也是在這兒住了快二十年了，我怎麽就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這個趙士是在賭場裏幫忙看場子的，你這種小姑娘當然不會認識他了……”追雲看著黃七蕊說。
“就是……”旁邊看熱鬧的人也附和道，“這個趙士啊，實打實的流氓一個，這麽大年紀了也沒有成家，就整天在賭場裏廝混，沒錢的時候幫賭場看場子，或者幫賭場的老板到處去收賬，手上有點錢了就爬到賭桌上去了……”
“原來是這樣……”黃七蕊看著地上的屍體，雖然屍體的臉部已經被泡得有些發白，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死者臉上的胡子亂七八糟的，一看就是衣服不修邊幅的樣子。
看著死者這幅樣子，再聽聽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述，黃七蕊已經可以想象得出來此人平時生活裏的樣子了……
這樣一個沒有成家也沒有固定收入，每天都在賭場那種地方廝混的男人，會有那樣將他殺人滅口的仇家也不奇怪，但是……為什麽趙士偏偏就死在了青梅渡口呢？為什麽偏偏就和關浩死在了同樣的地方？
正想著，黃七蕊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黃七蕊回過頭，發現是春香出來了，她正看著地上的屍體，臉色煞白，她的手指有些顫抖：“趙……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