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訴冤情
黃七蕊情不自禁地放低了聲音,生怕讓眼前這位美人眼裏的淚水掉落下來。
“這位姑娘,你來擊鼓鳴冤所為何事?”
聽了黃七蕊的話,那姑娘沒有立即答話,而是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黃七蕊。
黃七蕊立刻會意,拍著胸脯自我介紹道:“我是縣衙裏的師爺,姑娘有什麽事情盡管跟我說。”
正說著,謝斐也邁著步子走了過來,黃七蕊立刻指著謝斐說:“瞧,我們大人也過來了,這是謝大人,你有什麽冤情盡管跟他說,他一定會幫你伸冤的。”
那姑娘看見謝斐,忽然“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她眼中盈盈的淚珠也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了下來,梨花帶雨地說:“大人,小八哥他是冤枉的,殺肖章的人是我!求你放了小八哥!”
“你說什麽?”黃七蕊被這個姑娘所說的話驚到了,她之前總是猜測小八的事情背後還有同謀或幕後指使,可是現在這個弱柳扶風的姑娘找上門來說她是凶手,黃七蕊反而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黃七蕊愣在了原地,但圍觀的百姓們聽見這個姑娘所說的話立刻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姑娘,你先起來。”黃七蕊俯下身子將那位姑娘扶了起來,說:“姑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進去再詳細說。”
說著,黃七蕊和謝斐交換了一個眼神,黃七蕊先扶著那姑娘進了裏屋,謝斐交代門口的衙役攔住了想要跟進去湊熱鬧的百姓們。
黃七蕊看著眼前這個梨花帶雨的姑娘,實在不忍讓她跪在地上說話,便將椅子搬到大堂中央,讓這個姑娘先坐下來,遞給她一塊幹淨的手帕,安慰道:“你先別哭了,你剛剛說小八不是殺死肖章的人,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那姑娘一邊擦著源源不斷從眼眶裏溢出來的眼淚,一邊哽咽地說:“真的,小八哥是無辜的……小八哥他……他都是為了我……嗚嗚……都是我害的……是我害死肖章的,不是小八哥,你們快把小八哥放了吧……嗚嗚……”
那姑娘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地哭訴著,黃七蕊聽著她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語,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要讓她仔仔細細地娓娓道來,這姑娘卻一直止不住哭泣。
黃七蕊求助地看向謝斐,謝斐也是一臉一籌莫展的樣子,他低聲對黃七蕊說:“我對哭哭啼啼的女人不大有辦法,你去安慰一下?”
黃七蕊見她哭得傷心,眼淚像是決堤了似的,隻好從她剛剛說的話裏提取出信作為切入點。
黃七蕊在她身邊半蹲下來,說:“這位姑娘,你是小八的朋友嗎?”
聽見黃七蕊說起小八,這個姑娘暫且止住了哭聲,她咬著嘴唇,看向黃七蕊,點了點頭……
黃七蕊再接再厲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想要救小八出獄?想要讓他免受斬首之刑?”
“嗯……”那姑娘再次點了點頭。
黃七蕊見她的情緒慢慢有所平複,便說道:“你是知道這件事的內情嗎?能不能從頭到尾好好跟我們說一遍你會知道的事情,如果小八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們大人一定會還他清白的。如果你一直這樣模模糊糊地說不清楚,我們也沒有辦法幫你呀……”
黃七蕊這樣一說,那姑娘果然立刻咬著嘴唇止住了眼淚,慢慢地從抽泣變成了哽咽,過了一會兒逐漸平複了氣息。
或許是覺得黃七蕊同樣是女人顯得比較親切,那姑娘拉上了黃七蕊的手說:“我叫茯苓,家住在小八哥家後麵那條巷子裏。”
說到這裏,茯苓停下來,看了黃七蕊一眼。
黃七蕊也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回想起到小八家裏去搜查衣物和藥瓶的時候,經過小八家後麵那條巷子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好像隱隱約約感覺到那邊有人在看著她……
黃七蕊看著茯苓說:“那天我帶著幾個衙役去小八家裏搜東西,你是不是看見過我?”
茯苓小兔似的眼睛看著黃七蕊,她點了點頭,說:“嗯,那天我就在家門口,看見你們一群人去了小八哥家裏,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知道是小八哥出事了,但沒想到……沒想到小八哥竟然要被砍頭了……”
說著說著,茯苓又哽咽起來,黃七蕊忙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安慰道:“別哭了,有什麽事跟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你放心,我們大人絕對是個好官,不會讓任何一個無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的……”
說著,黃七蕊還看了謝斐一眼,謝斐似乎對她無時無刻的馬屁已經無感了……
“嗯……”茯苓聽了黃七蕊的話,點了點頭,擦幹淨了眼角的淚珠,說,“小八哥是無辜的,肖章之所以會死,全都是因為我。”
茯苓皺著眉頭,一雙眼睛懇切地看著黃七蕊說:“小八哥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救我。”
茯苓似乎是身體不大好,她越說,臉色越是蒼白,黃七蕊看著她帶著哭腔說話像是隨時要喘不過氣的感覺,黃七蕊的手安撫地撫上她瘦弱的脊背,幫她順氣。
茯苓感激地看了黃七蕊一眼。
黃七蕊見茯苓漸漸敞開心扉,便引導道:“茯苓姑娘,你為什麽這麽說?你知道肖章是怎麽死的嗎?你能把事情從頭到尾詳細跟我說一遍嗎?你說得越具體,我才能知道怎麽幫助你為小八洗刷罪名。”
有了黃七蕊的鼓勵,茯苓似乎有了勇氣,她看了黃七蕊一眼,又遠遠地看了謝斐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開口說道:“事情發生在七天前……”
聽到這裏,黃七蕊默默在心裏盤算了一下,七天前,正正好好是金君浩和王寶聲收到字條後失蹤的日子。
黃七蕊與謝斐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打起精神來,繼續聽茯苓說了下去。
茯苓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娓娓道來說起話來的時候,好像是一縷秋風,總帶著一種悲情的色彩似的。
她說:“七天前的那天下午,我爹娘去後山給菜園施肥還沒有回來,我在家裏做好了晚飯,本想著上山去喊爹娘回家吃飯,順便看看爹娘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絆住了腳,可我剛出家門,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說到這裏,茯苓的聲音明顯緊張起來,她兩道彎彎的柳葉眉也痛苦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