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過節

  王寶聲聽見黃七蕊說起他和肖章的過節，表情緊張起來，連忙解釋道：“你們可不能隻聽金君浩的一麵之詞，我和肖章一兩個月前的確是有過一次小摩擦，不過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大家都是平福縣城裏有頭有臉的人，不至於把那麽點兒芝麻大的小事兒記仇記這麽久……”


  王寶聲頓了頓，又說：“再說了，我們都深陷泥潭，被人綁到那個鬼地方，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還另說，那種情況下，我們都當對方是難兄難弟，團結一心想要從那個鬼地方出去，哪來的精力為陳年舊事爭鬥啊……”


  黃七蕊半信半疑地看向王寶聲，王寶聲又豎起手指，急道：“我發誓，我說的沒有一句假話，不然我王寶聲後半輩子窮死……”


  黃七蕊對王寶聲另類的誓言有些汗顏，學著之前從白師爺那兒學到的話術說道：“我相信你說的，但是斷案的大人可不一定相信，所以你就把你們三人在那間小木屋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我，不能隱瞞也不能添油加醋。”


  “那是當然。”王寶聲聽黃七蕊說她相信他後，果然回答起問題來更加積極了，他清了清嗓子一邊回憶一邊說：“我們三個醒來以後，花了一會兒時間搞清楚了狀況，我們每個人都自己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和怎麽來到這裏的，然後我們才發現我們都是被人用不同的紙條騙來的……”


  王寶聲越說越氣：“騙我出來的字條上寫的是威脅我要告訴我爹我欠賭債的事情，寫給金君浩的好像是說有美人相邀……”


  聽到這裏，黃七蕊點點頭，這的確和宋承顏說的對的上，她問道：“那肖章呢？他是怎麽被叫過去的？”


  “肖章這裏小子呀，跟我一樣，好賭……”王寶聲說得好像還頗為得意一樣，他說：“不過肖章他家裏管得比我家還嚴，聽說他有一次在賭坊被他爹抓住，竟然被拉回家打了二十大板，半個月下不了床……”


  眼見王寶聲越說越偏，黃七蕊忍不住咳嗽幾聲打斷他說：“說正經的！”


  “好……肖章這小子好賭，但他家裏管他嚴，基本上不會給他錢去賭，他就私下裏跟人勾結，利用便利，將他家裏的藥材私下賣給那些藥材販子……他這事跟我一樣，也是不能被家裏的老爺子知道的，所以收到字條後也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和我一樣中了招……”


  “知道了……”黃七蕊托著下巴，說，“那你和肖章之前到底是有什麽過節？”


  “哎……”王寶聲歎了口氣，說：“現在說來，其實也不算什麽過節，就是上個月吧，有一次在賭場裏麵，我和肖章在一個賭桌上遇到，有一把我們倆一個押大一個押小，而且還都押得不少，結果被我發現肖章這小子那邊有人幫他出老千，我這個暴脾氣就忍不住，兩個人呢就在賭場起了一點衝突……”


  說著，王寶聲又強調道：“你可不要因為這個就懷疑是我殺了他，這點兒事我心裏早都放下了，雖然我王寶聲平時天不怕地不怕，但殺人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好，知道了。”黃七蕊不置可否，一邊在紙上粗略記下王寶聲說的幾點重要的內容，一邊問道：“那你說的金君浩和肖章有仇又是怎麽回事？”


  聽見黃七蕊問起這個事兒，王寶聲興致明顯高漲起來，他神秘兮兮地湊近黃七蕊，說道：“我跟你說，金君浩那小子和肖章的仇打大了去了，而且是前不久才發生的事情，金君浩他完全有可能因為這個事情殺了肖章。”


  “什麽事兒，直說，別賣關子。”黃七蕊催促道。


  王寶聲壓低聲音，問黃七蕊說：“聲儀閣，姑娘知道是什麽地方吧？”


  “知道。這事兒和聲儀閣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王寶聲說，“聲儀閣裏的姑娘大多都賣藝不賣身，但是這都是對外的場麵話，其實……”


  王寶聲嘿嘿一笑，說：“其實隻要錢給到位了，那些姑娘大多也都能拿下來……隻是上個月聲儀閣新來了一個姑娘，叫紅豆，據說是從京城裏來的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落了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相身段也都是一流，所以紅豆來了聲儀閣之後就立刻成了聲儀閣最搶手的姑娘，但追捧的人多了，紅豆的規矩也就多了，不賣身不說，連見上她一麵都要花不少錢，但是金君浩這小子就是人傻錢多，最愛湊這種熱鬧，他幾天不到的時間，就在聲儀閣為紅豆花了近萬兩銀子，還放話出去要為紅豆贖身，可是他這邊花了那麽多錢都沒能在紅豆的閨房裏留宿一晚，肖章那邊，有一天肖章喝醉了發酒瘋，竟然在聲儀閣後巷將紅豆姑娘就這樣侮辱了，那個紅豆的性子也著實剛烈，時候不忍此般折辱竟然跳湖自殺了……”


  黃七蕊皺眉道：“還有這樣的事？”


  王寶聲也連連附和，說：“是啊，你看這金君浩最是風流多情，平時就喜歡在脂粉堆裏尋歡，他中意的女人對他來說可是萬兩黃金都比不上的，他那麽喜歡紅豆姑娘因為肖章這等齷齪行徑香消玉殞了，你說對金君浩來說是不是一等一的大仇？”


  黃七蕊思忖了一下，他回憶起宋承顏跟她說起金君浩時候的說辭，前些天金君浩還在聲儀閣尋歡作樂呢，好像香消玉殞的紅豆姑娘對他來說，也沒有王寶聲說得那般重要和獨一無二吧……


  正想著，王寶聲的聲音又打斷黃七蕊的思緒：“我們那天在小木屋裏麵醒過來後，互通姓名和身份以後，可以明顯得感覺到金君浩對肖章是十分厭惡的，他們兩人還拌了幾句嘴。”


  “具體怎麽回事？”黃七蕊示意王寶聲繼續說下去。


  “小木屋裏麵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在我們醒來過後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我就帶頭自我介紹了一下身份，那天肖章是在我之後第二個自我介紹的，他說完他的身份之後，金君浩就從鼻子裏發出一聲鄙夷的‘哼’，他在肖章後的自我介紹也是有點不情不願地，離肖章非常遠，他說完他是金君浩之後，我就明白過來他為什麽會對肖章有那樣的態度了，畢竟他和肖章那事情，好多人都有所耳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