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線索中斷
“死了?”
黃七蕊和謝斐同時上前,一個探鼻息,一個把脈,頓了頓,才麵麵相覷不可置信地道:“真死了……”
“難道是有人殺人滅口?”黃七蕊背後汗毛直豎。
“不排除這種可能。”謝斐眉頭緊皺,轉頭吩咐小八和追雲,道,“屍體也要抬回去,讓康大夫屍檢。”
“是!”追雲和小八領命,一人架一邊將叫花子從破廟裏抬了出去。
沒想到目前唯一抓住的一條活人線索就這麽斷了,黃七蕊腦中飛快地從頭到尾把王寶聲失蹤這個案子到目前的線索重新捋了一遍,也抬步跟上去,心想,一切也隻能先回去再說了。
不想,謝斐突然叫住了她:“黃師爺!”
黃七蕊警覺起來,按照她的經驗,謝斐這樣恭敬地叫她肯定沒什麽好事,要不就是要嘲笑她,要不就是要使喚他……
果不其然,下一刻謝斐就說道:“沒有多餘的人手了,還請黃師爺把這裏的半隻燒雞和那酒壇子帶回去,重要證物,也要檢驗。”
“這……”黃七蕊有苦難言,心想謝斐倒是說得輕鬆,他動動嘴皮子就讓她去搜集證物,可是這燒雞和酒壇子,處處油膩膩的不說,還不知道沾了多少汙穢,黃七蕊看著地上沾滿雜草泥土的燒雞,有些難以下手。
謝斐卻好整以暇地催促道:“黃師爺是難以勝任嗎?”
聽著謝斐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語氣,黃七蕊偷偷翻了個白眼,嘴上卻麻利地回答道:“勝任、勝任……”
說著,黃七蕊心一橫,撿起了地上的半隻燒雞和那個酒壇。
“好好……黃師爺的做事能力和效率果然不錯……”
黃七蕊聽著謝斐在一旁說風涼話,恨不得將燒雞上那層黏糊糊的油統統糊到謝斐那整齊光潔的外衣上。
可她又實在不敢真這樣做,隻得恨得牙癢癢,在心裏編排一下。突然,黃七蕊腳下踩到一個什麽軟乎乎的東西,嚇得手上的燒雞“咕嚕嚕”滾到了地上。
“啊!”黃七蕊定睛一看,自己剛剛不小心踩到的竟然是一隻老鼠。
尖叫過後,謝斐也提著燈籠走過來,燈籠的火光之下,黃七蕊才看清,腳下的東西準確地來說是一隻死老鼠。
“看來,是燒雞裏下了毒。”謝斐拿著一根木棍,將地上的死老鼠翻了個麵,黃七蕊這才看到老鼠的懷裏還抱著一根雞骨頭,看來是貪吃吃死了……
黃七蕊突然喜出望外:“那現在已經知道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在給叫花子的燒雞裏下了毒,我是不是就不用把燒雞再拿回衙門檢驗了?”
黃七蕊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謝斐,多希望她就此不用再徒手拿著那半隻油膩的燒雞一路走回去了。
可謝斐偏偏故意說道:“重要證物當然還是得拿回衙門去,要不然我們因此誤判了怎麽辦?現在隻知道燒雞裏有毒,還不知道是什麽毒,再說了……萬一這隻老鼠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黃師爺給活活壓死的怎麽辦?”
“你……你胡說,我怎麽會活活把老鼠給壓死!”
“那也未可知啊……”謝斐上下打量了一遍黃七蕊,意味深長地說道。
“謝斐你欺人太甚!”黃七蕊撿起地上的燒雞就追了出去,“你信不信我把剩下的這半隻燒雞都塞到你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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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縣衙時,夜色已深,但康大夫還是連夜起來為死掉的叫花子驗屍。
“是毒死的沒錯,燒雞和酒裏都有毒。”康大夫給出這樣的結論。
“那證明我們之前的推測沒錯,的確這背後還有幕後黑手,操控這個老叫花去布控引誘狗去‘送信’的路線,然後這個幕後黑手全城躲在暗處,等得手後又下黑手殺人滅口。”
好不容易追查到線索從這裏就斷了,黃七蕊皺眉道:“那幕後黑手光是將王寶聲從家裏叫出去就如此大費周章,看來是提前密謀好的,會不會是綁架?”
“應該不會。”謝斐的大拇指細細撚著食指的指節,說,“如果是綁架,此時已經過去整一天,綁匪應該早就開始有動作討要贖金了,可是王員外府離到現在還沒什麽動靜。”
“那這罪犯蕊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了什麽,該不會……”黃七蕊擔憂地說道,“該不會不是失蹤,而是凶殺吧?”
他們找了這麽久,還沒找到半點王寶聲的蹤跡,黃七蕊覺得他或許已經凶多吉少了。
“先不要太早下定論。”謝斐摩挲著指節,說,“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按照現在有的線索查下去。”
“可是,現在那叫花子已經死了。”黃七蕊不知道還能怎麽查下去。
謝斐笑著說道:“黃師爺不是拿回來半隻燒雞嗎?現在隻能從現有的證物入手。”
“追雲,小八。”謝斐將他們倆叫到身邊,指著燒雞說,“明天一早,你們拿著這半隻燒雞和半壇子酒,給我去全城的飯店酒家問,這是從哪一家賣出的。”
說著,謝斐頓了頓又繼續囑咐小八說:“城裏的搜捕也不能停,除了搜活人,其他一些山溝水溝,能藏進一個成年男子身體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看著謝斐一步步部署,黃七蕊雖然知道這樣的辦法搜查起來很困難,但目前的情況也隻能這樣了,如果他們遲遲不作為,活著失蹤的人也有可能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就變成死人……
黃七蕊看著康大夫旁邊蓋著白布的屍體,那叫花子死之前都沉浸在酒足飯飽的滿足當中,可惜當時就因為他醉著,所以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來。
突然,黃七蕊想到什麽,她猛地抓住謝斐的手:“大人,你記不記得,那叫花子臨死之前說了一句話。”
“怎麽了?”
“叫花子臨死之前,我問他燒雞是誰給他的,他不是指著大人你說是你請他吃的嗎?”黃七蕊衝謝斐挑挑眉。
謝斐還未答話,追雲就開口道:“黃姑娘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懷疑起我們大人來了?那叫花子就是個酒瘋子,他說的話怎麽能信。”
小八也附和道:“是呀,那叫花子不僅喝了那麽多酒,就連平時不喝酒都是瘋瘋癲癲的,他說的話恐怕不太可信。”
黃七蕊搖搖頭說:“我可沒說謝大人有嫌疑,我的意思是……會不會給叫花子燒雞的人,和謝大人長得很像呢?要不然為什麽他單單指著謝大人說胡話,我當時還離他更近,他怎麽不指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