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證據確鑿

  莊細細繼續回憶：“我爹平時就熱心，所以我當時也沒有多想。昆叔被我爹安頓住進這間廂房的第二天，我爹就找布莊的人來，定製了兩大塊厚到可以完全遮住光線的布，請木匠釘在了這兩扇窗戶上……”


  莊細細說完抬頭環視了一下這間房間，說：“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樣，當時我也覺得奇怪，問過我爹為什麽要這樣做，我爹隻是說昆叔有眼疾，畏光，所以才要把兩扇窗戶統統都遮起來。”


  “眼疾？畏光？”黃七蕊通過這兩個詞語忽然聯想到一個月以來的幾起“紅蓋頭”殺人案，這些案件都是發生在受害者的洞房花燭夜，案發時間都是夜裏，案發現場的紅燭也都會被殺人凶手給弄熄滅。


  黃七蕊會想到自己與謝斐假成親當誘餌那天晚上，凶手也是熄滅房間裏的蠟燭讓房間陷入黑暗之後才動的手……


  不知道這些與劉昆畏光的眼疾有沒有關係，黃七蕊腦中轉得飛快，她試探地看向謝斐，想知道謝斐有何反應，卻發現謝斐一臉的平靜。


  他自從進這間屋子以來，對這裏的情況和莊細細敘述的情節統統沒有過絲毫的震驚，不知道他是對這一切早就有所了解，還是壓根兒就沒有任何猜想和推理。


  這時，小八帶著兩個捕快在房間裏搜索證物，已經將窗戶上的厚布取下，房間裏亮堂起來。


  黃七蕊看向謝斐的側臉，又聯想到他早上帶人來真華武館搜查嫌犯是那種成竹在胸的模樣，心中立刻有了判斷，謝斐應該屬於前者——他早就知道莊華和劉昆的關係了。


  難道是中午吃飯時那卷從大理寺加急送來的卷宗裏有什麽名堂？黃七蕊帶著千頭萬緒的疑惑，一邊環視著這間屋子裏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擺設，一邊聽莊細細繼續說下去。


  案子調查到如今這個局麵，莊細細或許比他們任何人都更想知道她爹莊華和劉昆之間到底到底隱藏著什麽真相，她爹當時為什麽要替劉昆認罪，所以比起之前，她現在對衙門的人配合了許多，謝斐問她什麽，她都努力回想，盡力詳細回答。


  “……昆叔住進後院以後，因為調養得當，不到一個月，他的身體就很快好了起來，當時我爹勸他繼續休養一段時間，但昆叔執意要在武館裏幫忙幹些雜活，當時他幹起活來比我們所有弟子都勤快，而且他話也不多，看起來勤勤懇懇的，所以我們當時都覺得昆叔知恩圖報，是個好人……”


  說到這裏，莊細細頓住了，她看向謝斐，試探性地問道：“你說的昆叔手上有幾十條人命的事兒，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謝斐擲地有聲地說道，“有朝廷公文為證。”


  謝斐話音剛落，小八的聲音突然喊道：“大人，這裏有發現！”


  黃七蕊也立刻循聲望去，小八正從床鋪底下往外扯出一團包裹好的黑色布料。


  謝斐和黃七蕊一前一後走到跟前，小八把那團黑色布料鋪在床上展開，他們這才看出來這是一套夜行衣，配套的還有一個黑色套頭麵罩，和那天黃七蕊引誘來的凶手戴的頭套一模一樣，整體都是黑色，隻留出兩個洞露出眼睛的部位。


  黃七蕊上前仔細翻看了一下，果然在夜行衣右臂的位置上有一道沾著血跡的口子，謝斐拿出那把昨晚從黑衣人手中奪過來的匕首往這道口子上比了比，看向黃七蕊點了點頭。


  翻找之間，又有一個小瓷瓶從夜行衣中掉出來，謝斐伸手將小瓷瓶拿起來，拔開瓶塞，一些煙霧似的極細的粉末就從小瓷瓶裏飄了出來，謝斐立刻用寬大的袖子將這些粉末擋開，抬手捂住了口鼻。


  見狀，黃七蕊也趕緊後退兩步捂住了鼻子，她抬眼想莊細細看去，按理說她作為習武之人，反應應該比她快很多才對，但此刻莊細細竟然還愣愣地站著，黃七蕊趕緊踮起腳尖，用另外一隻手替莊細細捏住了鼻子。


  她見識過這個藥粉的威力，當時房間裏一股青煙飄過，就能讓她全身沒了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