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鳳仙花尋凶

  早上才有過一場對峙，莊細細再見到衙門的人登門，自然是一臉的不悅，她睨了謝斐一眼，將劍橫在身前：“今天是我父親頭七，恕不歡迎。”


  真華武館在平福縣的口碑很好，學徒眾多，莊華死後，莊細細就是館主，她一亮劍，武館的學徒們也紛紛在他身後擺上了陣。


  以來就是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黃七蕊忙上前，拉過莊細細，與她低語道：“這次是來查案的，謝斐他好像查到了什麽線索。”


  “謝大人的意思是真凶還是在我真華武館裏？”莊細細不屑地嗤笑一聲，“我莊華武館的弟子向來行得正坐得端，但我們也不是任你騎在頭上想捏就捏的軟柿子，你已經將我父親冤死，休想再欺辱我武館的其他人。”


  “哦？”謝斐挑眉問道，“莊姑娘如此確定，現在在武館裏的人，都是你知根知底的？”


  說完，謝斐伸手遠遠地往靈堂裏一指：“敢問現在跪在靈堂棺前的那位，是誰？”


  黃七蕊順著謝斐指的方向，越過人群望去，靈堂裏的確跪著一位身穿黑衣的男人。


  因為在辦頭七，武館裏的人包括莊細細都是身著黑衣，頭戴白孝，謝斐指的這人與眾不同的是，他右臂上綁著一圈白布條，應該是受了什麽傷後的包紮。


  “昆叔是我爹的朋友。”莊細細不願意和謝斐好聲好氣地說話，便隻對黃七蕊介紹，“昆叔老家鬧饑荒，他妻兒都死了，兩個月前來平福縣投奔我爹，這兩個月一直在武館裏做些雜活，因為是我爹的朋友，我們都對把他當長輩看……”


  黃七蕊看向劉昆，這人中等個頭，和昨晚的黑衣人很接近，但除了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外，他長得倒絲毫沒有壞人的樣子，眼神也比較呆滯，聽莊細細說是因為家破人亡所以將神狀態不太好。


  這樣一個老實巴交的人，任誰都不會將他和殘忍的連環殺人凶手“紅蓋頭”聯想到一起，但黃七蕊看著他手臂上顯眼的包紮，還是心存疑慮。


  “莊小姐，實不相瞞，昨晚我們引來‘紅蓋頭’後，我與他交過手，並且我用這把刀劃傷了他的手臂。”謝斐說著將那把他今早一直拿在手裏的匕首呈出來。


  “你們是在懷疑昆叔嗎？”莊細細難以置信地看向謝斐，又轉頭對黃七蕊說，“今天早上，我們為我爹葬禮做準備，去後山砍竹子搭架子，昆叔在砍竹子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他的手臂是那個時候在竹墩子的斜角上戳傷的，我親眼所見，親手包紮……”


  莊細細說完，又敵視地看著謝斐：“如果謝大人實在找不到線索，直接承認你自己無能就好，麻煩不要到我爹靈前來給他老人家找不痛快……”


  黃七蕊眼看莊細細的暴脾氣又壓不住了，便上前拉了拉莊細細的袖子，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隻是來做個排查嘛，全城的人都得排查，並不是針對你哈，細細。”


  說完，黃七蕊故意提高了一點音量，得意地說：“不過也不是非得檢查傷口，昨晚我做誘餌引凶手上門，在荷包裏裝了好多鳳仙花，我等凶手來的時候害怕得把鳳仙花汁捏得滿手都是。”


  黃七蕊一邊說還一邊把兩隻手都滲出來在莊細細麵前晃了晃，是個手指頭果然都紅通通的，她說：“你看，手上染得洗都洗不掉了，昨天我用這隻手在凶手脖子後麵摸了一把，那肯定也是洗不掉了，所以根本不需要驗傷口，隻需要看看脖子後麵就好了，細細，這個要求不算胡鬧吧，就讓我檢查一下，我也好交差……”


  說著，莊細細的眼神已經有些鬆動，她正要點頭的時候，一直老實站在一旁沒有言語的劉昆突然原地騰空躍起，跳上了屋頂。


  “不好，他要跑。”謝斐皺眉喊道，“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