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縣令不能死

  黃音娘責怪道：“聽說你又來查那‘紅蓋頭’命案，我放心不下才跟過來看。”


  “這個案子不是‘紅蓋頭’。”黃七蕊說著看到了黃音娘眼角還有未擦拭幹淨的勒痕，便試探問道，“娘，你是不是也在為鸝娘覺得不值？”


  黃音娘當年也是從春鶴樓出來的，所以黃七蕊才從她那裏聽過鸝娘和朱廣的故事，黃音娘拭淚說：“當年我年紀大，才藝不出眾，相貌不起眼，鸝娘自然是不認得我，可我是見過她耀眼的時候的，如今卻這般結局……”


  黃音娘說著又哽咽起來：“當初我自己贖身嫁給你爹，有了你這個女兒，真是我這輩子的福氣……”


  “好了，娘，不哭了。”黃七蕊抱了抱黃音娘，她知道自己的娘總是多愁善感，便輕言輕語地安慰。


  可她沒想到黃音娘止住眼淚後又開始將矛頭指向她：“我和你爹都不同意你在衙門當差，太危險了！”


  “可是，娘，你女兒生來聰明，你也看到了，今天若不是我，朱廣這等負心漢不就逍遙法外了嗎？”黃七蕊見黃音娘臉上表情有了鬆動，又抓緊機會說，“女兒進衙門，是大勢所趨，是天降大任於我，我要是早早嫁人了，衙門裏剩下誰有本事看破這些法外狂徒的手段？”


  黃七蕊的長篇大論還沒說完，聽見身後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咳咳……”


  黃七蕊回頭看到幹咳的謝斐，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她眼睛轉了轉，忙將謝斐拉到一邊，低聲道：“大人聽見什麽千萬別放在心上，我……我隻是在求取我娘的支持不是……”


  沒想到謝斐臉上帶著淡淡笑意，說：“我隻是想提醒一下天降大任的師爺，你還漏了現場的一點證據，窗台上的腳印太淩亂了，根本不像是有那等輕功的人逃跑時踩出來的……”


  “對哦。”黃七蕊回想起昨夜那真正的“紅蓋頭”襲來之時，她的窗台上根本沒有留下什麽明顯的痕跡。“原來大人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凶手另有其人了……”


  黃七蕊要真進了衙門當師爺，謝斐就是她的直屬上司，她正要再給這個今後要給她發俸祿的人多拍幾句馬屁，突然感覺身後的風像是被什麽東西驟然戳破了似的，她還沒來得回頭，一柄劍已經赫然橫在謝斐的脖子上。


  “這……這……”眼看薄如蟬翼的劍鋒在謝斐的脖子上已經快壓出一道血痕，黃七蕊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嚇得伸不開舌頭，而謝斐臉上竟然還一臉不打算反抗的樣子。


  謝斐視死如歸，但黃七蕊可不能讓這個好不容易承認她的上司就這麽死了，她顫抖著將頭轉向劍的主人，打算開口求饒，這才看到拿著劍的不是別人，正是真華武館館主莊華之女莊細細。


  她爹被謝斐當做“紅蓋頭”抓進獄中死去，前些天“紅蓋頭”再作案後，莊細細早去衙門放話好幾次要殺了謝斐報仇。


  看見刺客是莊細細後，黃七蕊反而鬆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地將劍鋒從謝斐脖子上移開：“細細，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莊細細一身黑衣，額頭上還綁著白布條，她眼神裏滿是仇恨，一動不動地盯著謝斐：“這狗官草菅人命，讓我爹枉死，讓我真華武館無辜背上罵名，他該死！”


  “放開我們家大人，否則休怪我手裏的飛刀不客氣。”追雲也拿著短刀趕到。


  聽了追雲的威脅，莊細細沒有鬆手，反而將劍又往謝斐脖子上抵了抵，說：“行啊，那你看看是你的飛刀快，還是我手上的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