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執花問君可識香
他唇角微微挑起,似有笑意,說出的話卻透著冷意:“你這樣想讓我娶她?是想把自己在我這兒的位置讓出來?” 他說著指指自己心窩處,冷哼一聲,“想來你確實大度!”
我啞然,被將了一軍。
隻是心中又想起唐棣的話,冷眼看了他片刻,還是上前坐在他身旁,一副輕鬆狀道:“你說如果把我殺掉,是不是會平息了南杞和北晉的戰爭,也會那些有目的幫助你的人安心呢?”說著向他伸出一隻手晃了晃,“南杞和北晉與我來說,就是手心和手背,咬那邊一口我都心痛。”
他輕輕歎口氣,輕攬過我,勸道,“莫要擔心,一切有我呢!”
“要不把我交給南杞吧,隻要我一出現,我父皇母後見我平安無恙,兩國不就沒了戰爭嗎?”
他看著我,揚了揚唇角,問道:“你可認識的你父皇母後?”
我愣怔,呃,這可真是個事兒,我竟然還真是不認識我的父皇和母後,向他搖搖頭,“隻要他們認識我就行了,誰會懷疑自己的女兒是假的。”
他認真地正色道:“你可曾想過,如果有人就盼著你這樣做呢?你父皇和母後原本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突然又冒出一個你,更巧合的是你對以前的生活一概不知,他們必認定北晉用一個假的夏思柔欺騙他們,到那時就算是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成了真的,戰爭升級,更是難以收場!”
我一驚,“難道是有人故意挑起戰爭,讓你措手不及,從中獲利。”
他沒說話,隻看著我,眼神甚是明亮,片刻微哂,“不談論這些,這不是你該想的,你隻需好好待在我身邊。”說著把我緊緊摟在懷中,呢喃道,“我累了,想你!”
還沒容我有再說話,他溫潤的唇立刻覆上了我唇,緊接著舌是長曲直入,輕鬆地滑入我口中,很快他呼吸便急促起來,手向我衣內伸去似靈蛇般在我胸上遊走著,我立刻感覺渾身一陣麻酥之感侵襲,陷入到他那熟悉的氣息中,隻是腦海中卻非常不適時地浮現出了唐棣和容淼清的話,便掙紮著推開了他。
他霸道地又拉過我,“為何?”淡淡地道,見我鄙視地瞪著他,他微微一哂,手指在我的鼻子刮了一下,“傻瓜,莫要瞎想。”說著用手又指指他的左胸道,“信我!這裏隻能住你一個人,她人進不來。”
“我不信!”說著我鼻子沒出息的一酸,雖知道他的話水分太多,可還是動情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前。
他摟我在懷中,低聲道:“再過幾日就是元旦,這兒的元旦雖比不了帝都,一樣的新奇熱鬧,到時我陪你逛個夠。現在為了你的安全,先待在這兒讓我看到的地方我才放心。”
他說著又輕搬過我的肩,眼睛似春日的暖陽讓我心裏一暖,“明日我要到塑方軍鎮去,最遲五日便回,那時就一心陪你過元旦,你安心等在這裏,我讓楊忠和梁虎留下護你安全。”
“你去哪兒做什麽?”我好奇道。
他複摟緊我,道:“去借兵。”
“借兵?”我從他的懷中掙脫,看著他問道。
他點點頭,“明義上是借兵,實則消除塑方持節都督劉方勝的兵權,他是王霖的門生,王霖把持朝政多年,更是仰仗著有這些手握重兵的門生才有恃無恐。”
“他不借怎麽辦。”我擔心道。
他笑笑,冷嗤一聲,“聖旨讓他借,他抗旨就是謀反!”
“他真謀反怎麽辦。”我真是能刨根問底啊。
司馬玨笑了,“就怕他不反?”說到這兒臉頰貼在我的臉上蹭著,“思柔……我們歇息吧!” 他呼吸急促道,一邊唇從我的臉上一路向下吻著,手在為唇解決阻礙,在解我的衣衫。
胸前一涼,我靈台立刻清明,“不要,我,我不方便。”
他一愣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願我宿在這兒?”
我幹咳道:“不,不是,真不方便,再說明日你還要早起去塑方,早點洗洗睡吧。”
他默然了片刻,輕輕勾勾唇角,“也好,我……不做什麽,隻抱著你睡,可好。”
再矯情會不會有演過頭之嫌呢?再說“滾一次床單”和“滾十次”本質上有區別嗎?他也說了隻是抱抱,我又何必做作呢。抱就抱唄,全當互相取暖了。
至於這一晚司馬玨抱沒抱著我睡,我甚是不清楚,隻知道我是抱著他睡的甚是安穩。
翌日,早飯後,我正期盼著他快點離去呢,去而複返的他卻又到了屋內,“收拾一下,我帶你去狩獵。”
“狩獵?你不是……”
“不想去?”他打斷我的話,見我愣著,把貂裘拿過來給我披上。
我忙好心地勸道:“軍務要緊,你還是……”
“無須多言,我帶你去個銀裝玉砌的地方獰獵,你定喜歡。”他幫我把貂裘的帶子係好道,“那日,我曾說過帶你去個更美的地方。”
他這又是唱得那一處啊,這次怎麽這麽守信了?我的計劃呀,亂了,亂了!難不成又被他知道了?
到了外麵,我一指周圍,“這不是銀裝玉砌嗎?無須這麽麻煩,就在這兒看吧!”他搖搖頭,那個地方不同它處。”
“我……”有苦說不出,難道他看出來我要趁他去借兵“跑路”?這可真又是個事兒!
“過來!”他已經騎在馬上了,向我伸出手,“我自己騎馬可以了,還是……”
“過來!”他不理我隻是霸道地向我伸著手,麵上帶笑眼中帶著祈望,我心一軟,把手伸給了他,他手上用力把我拉上馬緊緊摟在他寬大的貂裘中。一拍馬向外奔去。
我們兩人從後門悄悄出來,沒有驚動他人, 出得門來,他在我耳畔淺笑著,“你那騎術會把獵物嚇跑……”
我:“……”
同乘一騎,浪漫加曖昧。二人一馬,向城外茫茫雪原奔去。
兩個多時辰後,我們已經離開薄骨律軍鎮百裏外了,轉向山裏。一路上到是見了不少獵物,可司馬玨的樣子隻是緊緊抱著我這個馬上“獵物”,對地下跑的理也不理。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已經是午飯時辰,他放慢了速度,拿出了帶的糕點,我驚詫地看他一眼,小樣兒,想的挺周到,越來越會照顧人了,不錯!
“還要走十幾裏的山路,不宜騎馬,你多食用點。”他說著把糕點喂向我唇邊,好生的不習慣,我想自己拿,可他就是執著地舉著手,這樣是不是我也挺有麵子,便張開嘴,剛咬了一半還沒離開,他的手迅速離開,嘴卻湊上來,咬去了另一半,我怎麽感覺是從我嘴中搶去似的,我咬著半塊糕點,忘記了吃,大睜著眼愣怔地看著司馬玨一臉笑意地吃著糕點,忙眨眨眼忙把嘴裏的東西費勁地吞下。
下馬又走了半個時辰,由兩山之間的“一線天”穿過,沒多久,眼前突然豁然開闊起來,進入一個山穀,一個巨大的冰瀑呈現在眼前冰瀑裏麵傳來嘩嘩的流水聲,瀑布周圍掛滿了冰條下垂,周圍騰起層層氤氳,迷漫在山穀的霧鬆間,“好壯觀,是溫泉嗎?”我欣喜地奇道。
司馬玨唇角噙笑拉著我的手,輕聲道:“去摸一下那水。”我快步跑過去伸手,觸手溫溫的,“不是溫泉為何會升起騰騰熱氣?”
“你這位冰淩皇後故鄉來的傳人都不知,他人豈會知?”司馬玨調侃道,用手一指周圍,“這兒一年四季的景色都很美。”說到這兒他滿眼柔情泛著熾熱的光彩,“每個季節我們都來?”說完眼神中透著迫切的渴望,似在等我答複。
我回他一個微笑,沒吭聲。每個季節?又有誰能說得清過了今日明天又在哪兒?他又如何知曉每個季節都美?難不成帶著別的女子來過?有待考究。
心中不似很輕快,也不便明言,向山中行去。
“裏麵你一定更喜歡。”司馬玨說著同我上了馬,大概又走了一柱香的時辰,一片火紅的景色映入簾,一種要高過丈許的紅紅的似花似草的植物長滿了山上穀裏。
紅植物上開滿了紅紅的花朵一片片,似一片火焰燃燒在皚皚白雪間,散發出一陣陣清爽的幽香,聞之讓人精神一振,再加上霧鬆的點綴,如夢似幻中讓我覺得像在夢境中,“此生有此良宸美景相伴足矣!”我閉眼深吸一口氣,發出感歎,如果再得一位白首不相離之人,豈不是更完美,看一眼司馬玨,心中又是一沉,隻是不知會不會是他。
他輕輕攬著我在耳畔道:“會的,每年我們都來這兒可好?”我輕輕脫離他的懷抱下了馬,攀下一枝紅花放在鼻下嗅了嗅,頓覺胸中一片清爽,想著,此情此景恐怕隻此一次了,他情債泛濫,如何遑論我們每年?縱然我再愛他,可大不過他對皇位的渴望。
我笑笑,把花遞給他,“你聞聞,會讓你頭腦清醒!”看著他俊朗的麵容,心中泛空,過了今日,它年難保會是我手攀花枝,癡問君可識香!
“我甚是清醒。”他正色道。
“我也是甚是清醒。”我也正色道。
……
山風吹起一層雪塵,撩起他藍衣貂裘,他眉目如畫冷麵站在紅花綠鬆白雪間,我亦麵帶笑容看著他。
多年後,當我再次臨此地,番然醒悟他也許就是在此時此地許下了他的今生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