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反應
符野喜歡鎧甲。
更確切地說，符野喜歡穿上鎧甲那種威風凜凜的感覺。
不過人類文明發展到現在，鎧甲早已成了落後時代的東西，人們的防護用具變成各種合成材料製成的防彈衣，純金屬打造，構造複雜、沉重異常的鎧甲隻能被陳列在博物館，用它的陳舊和殘缺無聲呈現它曾有的風光。
所以符野清楚，他頂多在玩樂場所套上徒具其形的仿品，至於真正的鎧甲，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
覺醒金屬係異能，對符野來說正合心意，符野以為憑借異能的獨特效果，他有一天可以製造出獨屬於自己的鎧甲。
這個念頭沒有持續太久，符野很快發現了自己的天真，覺醒異能原來隻是第一步，想要嫻熟操控異能再到利用異能製作鎧甲，對他這種普通人來說難度不亞於高考考進全國前百。
希望起起滅滅，符野滿心挫敗地藏下念頭，把它當作不可追求的夢想。
然後，符野遇上了唐益，並且從唐益口中得到了提高異能的方法。
實力的提高固然令人振奮，但是夢想實現的可能才是真正令符野驚喜的東西，符野幾乎不假思索地確定了訓練的方向和口令——他要製作屬於自己的鎧甲。
現在就是驗證成果的時候了。
冰箭轉瞬即至，但是符野速度更快，一小塊亮銀色金屬憑空出現，違反物理規則地懸在符野的肩前。
冰箭和銀色金屬相撞，金屬被衝力頂向符野的肩頭，冰箭金屬相撞的聲音和金屬肉體相撞的聲音先後響起，落在耳中幾乎聽不出差別。
“啊！”
付寬這時才驚叫出聲，他看著貫穿符野肩頭的冰箭，和順著手臂緩緩下淌的鮮紅血液，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慌亂。
付寬沒那麽在乎符野的安危，他隻是無法接受，徐夭夭竟然因為一個招呼毫無征兆地出手，而且她的攻擊顯然不是示威般的適可而止，而是真真切切地想要對符野造成嚴重的傷害。
付寬無法理解。
就算不是同班，他們至少是同個學校的校友，徐夭夭怎麽可以下這樣的狠手？
鄭長恭同樣無比驚訝，但是他的反應相對克製，皺眉看著徐夭夭沒有說話。
鄭長恭可沒有付寬那種同理心，他對符野的傷情完全不在乎，他的驚訝僅僅針對徐夭夭的“突然”。
鄭長恭可以感應金屬，可以憑空製造少許金屬，甚至可以試著控製金屬飛出，至於飛到哪個地方，就得純粹依靠運氣。他做不到徐夭夭一樣，幾乎是瞬間形成冰箭，並且操控冰箭準確襲向目標。
付寬實力太差，無法理解這種行為的難度，畢竟眾人遠遠強於付寬，付寬眼中大家都是“非常強”，付寬分辨不出其間的高下差別。
鄭長恭不同，他能進入2班，說明他能在這三千名學生中排入前百，他隻要抬頭就能看見走在前路的人，因而更能體會到他們之間的差距。
就像是眾人競賽爬山，鄭長恭一直相信他總有一天能夠走在最前，但是他偶然抬頭，發現有人的身影隱在雲端，好像下一步就要飄渺飛去，而他與那個人之間的距離，看起來這輩子也追趕不上。
鄭長恭心中充滿了沮喪。
全校前百和全校第一，看來起來就像是兩種生物，那句話當真沒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時候比人與狗之間的距離更大。
血液順著符野的手臂流下，在符野指尖匯聚，最後滴滴墜入地麵。
冰箭緩緩融化成似水的液體，從符野的肩頭飛出，重新回到徐夭夭的身邊。
徐夭夭左手掏出另一個小瓶，身邊的路晚晴為她拔出瓶塞，液體穩穩落入瓶中，看不到絲毫血液的鮮紅，就好像隻是單純從一個瓶子換入另一個瓶子。
唐益默默注視著一切。
唐益沒有鄭長恭那種挫敗感，因為他大概猜出徐夭夭能夠“突然”的原因了。
那個瓶子裏的東西肯定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某種對精神力高度敏感的物質。
唐益在餘生的記憶裏看過類似的信息。
現在的武器對超凡來說幫助不大，穀教授一直想要針對超凡構建特殊的武器體係，餘生的風衣和趙青青的冰劍就是某個項目的產物，而這液體，或許就是某個新項目的產品。
唐益沒有出手幫助符野的打算，他想借此機會讓符野學個教訓。
招惹超出自身能力範圍的對象，就得承擔對方無所顧忌的風險，符野要早點學會這個道理，否則以他的粗線條，早晚會遇見無法解決的危機。
唐益的幫助僅限於“曲聰”，後麵符野得靠自己麵對各種問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現在幫助符野應付徐夭夭，不如讓符野記住一開始就避免問題的方式。
場中眾人，或許隻有符野一個人在意他的身體。
因為冰箭的消失，符野的肩頭失去的填充物，血液湧得更快了。
僅僅十天的訓練，依然能不足以讓符野精準地操控異能，剛才拇指厚度的金屬片已經是超常發揮了，正常狀態下，符野隻能製造薄薄一層金屬外殼。
但是一指厚度的金屬片也沒能擋住徐夭夭的冰箭。
冰箭好像對純精神力的造物有額外的穿透力，雖然速度衰減很多，最後還是貫穿了符野製造的金屬片，刺入了符野的肩頭。
如果沒有金屬片的阻擋，冰箭大概會直接貫穿肩頭飛出，現在冰箭卡在肩頭然後消融，從結果上來看，有無金屬片對結果毫無影響。
符野捂住肩頭，麵容扭曲地望著徐夭夭，他已經顧不上徐夭夭的美貌了，他的心充斥著純粹的憤怒，腦中隻剩下發泄憤怒這一個念頭。
“你瘋了嗎，臭婊子。”
唐益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眶都快容不下他的眼球了。
唐益發現他想錯了。
符野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一旦被怒火用上心頭，符野根本就不帶害怕的，什麽地位、家世、實力、權錢，在符野眼中都是屁話。
他不該指望符野學到教訓。
徐夭夭收回了擋在眼前的手掌，死死地盯著符野，目光變得無比冰冷。
她打開小瓶的蓋子，液體從瓶中飛出，在空中不停地蠕動，每次動作都會膨脹一分，最後化成拳頭大小的水團。
徐夭夭右手斜指向下，水團旋轉著落入她的手心，緩緩變化出一柄冒著寒氣的冰劍，她抬起右手，冰劍的劍尖指向一臉憤怒的符野。
“不想要舌頭，我成全你。”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