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老同學

  一行人在宿舍樓下分別。


  各自用過晚飯，唐益在樓下等待，沒多久付寬和鄭長恭一並過來。


  付寬臉上毫無陰霾，甚至看起來頗為開心，唐益左右端詳，耳邊響起榕爺的聲音。


  “啊，是春天到了的味道。”


  如果是何詘的溫潤聲音，這句話會如朗誦般優雅動聽，可惜說這話的是榕爺，那夜梟的聲音讓這句話平添怪異。


  唐益好奇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好像非常開心？”


  付寬嘿嘿傻笑，也不回答，一邊的鄭長恭瞥了一眼，說道：“他和剛才那個姑娘加上微信了。”


  叮。


  手機提示音。


  付寬立刻掏出手機，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動指如飛開始回複，連身邊兩人都給忘了。


  鄭長恭無奈搖頭，一隻手搭在付寬肩膀上，帶著付寬一起朝實訓樓走去。


  三人同行。


  付寬低頭忙著聊天，少了他活躍氣氛，唐益和鄭長恭一時無話可說，場麵安靜得令人尷尬。


  路上不少學生結伴而行，看方向也是前往實訓樓，應該和唐益等人一樣，都是前往實訓樓對練。


  唐益思考片刻，開口問道：“你之前說的對練是什麽意思？有什麽好處嗎？我看好像很多學生都去。”


  鄭長恭聞言看了眼路人，沉吟一會兒，組織好語言，回答道：“之前培訓的教官說，精神力和注意力非常類似，戰鬥之中，我們的注意力會高度集中，精神力也會變得非常活躍。適度的對抗訓練，能夠幫助我們提高精神力強度，而精神力，是所有異能的基礎。”


  唐益好奇所謂的“提高”是怎樣的表現，不過他馬上就會體驗，所以沒有細究這個話題，而是問道：“適度.……真打嗎？”


  “當然是真打。”鄭長恭笑著補充道，“放心，有護身的防具，所以非常安全，而且結束後有醫療倉幫助恢複，不用擔心影響第二天的活動。”


  想起學校放任的態度，唐益問道：“對練有人看著嗎？提供一些指導或者.……預防意外？”


  鄭長恭搖頭道：“沒人看著。如果主動要求，應該可以安排，但是有旁人在很容易分心，在我們眼中正常的攻防，在他們眼中可能太過凶險，我感覺還是兩個人更自在些。”


  凶險？唐益難以想象，有心想問，但是看鄭長恭一臉輕鬆，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這個問題。


  “申請教室需要資格嗎，還是隻要過去就行？”


  “不需要資格。實訓樓裏有許多封閉的房間，我們隻要在前台登記，就能在對應的房間裏自由活動。”


  “房間裏有監控嗎？”


  “有的。離開房間可以申請調出記錄，我們可以視頻複盤自己的不足。”鄭長恭轉過頭，疑惑問道，“為什麽要問這個？”


  唐益笑笑，回答道：“沒什麽，隨口問問，學校裏的監控好像很少。”


  鄭長恭聳聳肩：“多裝監控也沒有用，金屬係學生可以感知到監控的存在和方向。如果真有壞心思，監控起不到作用，他們完全有能力避開監控的區域。”


  “金屬係可以感知，其他係應該不能吧？”


  “其他係我不太清楚，不過他們可以找金屬係幫忙感知。我們這批學生……”鄭長恭皺眉想了想，“金屬係的人非常多，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吧，拉個金屬係的人並不困難，剛才符野那批人裏也有金屬係。”


  四分之一嗎？

  唐益有些驚訝，人類社會處處是金屬。看過歐陽易的表現，唐益本以為金屬係是少見且強力的異能，沒想到這麽普通。


  聽完鄭長恭的回答，唐益心中疑惑消解不少，也許學校不是不想管控，而是很難通過現有技術進行管控，又或是全方位管控容易引起學生的激烈反彈，學習隻能無奈選擇放任學生的做法。


  想到這裏，唐益腦中憑空出現楊謹的麵容，仿佛近在眼前，正用冷淡的目光盯著他看。


  唐益搖頭，抹去這個畫麵。


  放任學生的做法太過消極，楊謹像是會接受這種做法的人，現在的狀況應該還有其他原因，隻是他缺少足夠的信息去思考，無法揣摩楊謹的思路。


  如果詢問徐克用，也許能得到更詳細的信息，但是唐益不想這樣做，他希望和徐克用保持較為純粹的朋友關係，而不是帶著利用色彩的特殊來往。


  “成人世界裏，互幫互助才是朋友的本意。”有過之前的插曲，唐益會把想法用心聲重複，榕爺聽見了，在這會兒插入一句評價，不合它的風格，顯然是從某個地方盜用過來。


  唐益回道：“我還沒進入那個世界。至少現在，朋友於我而言是交往，是相處，是一起消磨時間和享受快樂，摻雜利益就會讓它變質。”


  就像現在的夏楠鶯，這句話唐益沒說出聲，腦中浮現夏楠鶯侍立在旁，臉上掛笑的模樣。


  他不會讓自己變成那樣。


  實訓樓離宿舍頗遠，但對精力無處發泄的新生超凡來說，這個程度勉強算得上活動身體。唐益等人步速很快，走了十分鍾便到了實訓樓，如果放開步子跑過來，大概隻用兩三分鍾就能抵達。


  樓下不少人正往樓裏走去，鮮少有人出來，鄭長恭帶著兩人融入人群，來到前台，登記3人的名字，然後遞給唐益一張磁力卡片，上麵寫著數字623。


  “這張卡片很脆弱，可千萬別太用力，掰斷了得賠錢的。”鄭長恭笑著提醒。


  唐益接過卡片，順手插進兜裏問道：“你以前掰斷過？”


  “那倒沒有，但聽說了不少。訓練過程中會一直保持在超凡狀態之中，結束訓練後一時也無法退出，不少人無法控製力氣，在拿卡片鎖門的時候把磁卡弄壞了。”


  唐益摸了摸口袋，他倒是不在意錢，但是掰斷公物有些尷尬，緊張說道：“走的時候記得提醒我，確實很有可能出錯，或者幹脆你收著吧？”


  鄭長恭笑著擺手，說道：“我們一人一張，立個小賭約，誰弄壞了磁卡誰請客一天？”


  “我能拒絕嗎？”唐益無語，他都想要把卡送出去了，沒想到迎回來的是一個賭約。


  “這可是傳統，每個進入房間的學生都會打這個賭，你不會怕了吧？”說這話時，鄭長恭上半身向後傾斜，臉上露出誇張的驚訝，做作的姿態格外有趣。


  唐益愣了愣，立刻明白鄭長恭的意思，裝作一臉驕傲的模樣回答道：“我會怕？”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這會兒，兩人才有點老同學的樣子。


  和之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