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遊魚
四人在7號樓下分別。
學校給學生配備了電腦和手機，手機裏內置了全新的號碼。
鄭長恭和付寬一同與唐益交換手機號，期間鄭長恭看了眼徐克用，見徐克用一直側身遙望，也就沒有問起徐克用的號碼。
離開的時候，付寬對唐益說，有空可以去他們寢室串門，大家多聊聊。
唐益點頭應下，但是心裏清楚，短期內他不會主動造訪。
珍視是一種情緒，而相處則是實際的問題。
在付寬熱情招手時，唐益已經認可了付寬這個朋友，但是他們現在還需要足夠的時間去磨合相處的方式。
在這段磨合的時間裏，太過頻繁的接觸有害無益，那會讓情緒掩蓋許多相處的問題。
這些問題不會消失，而是會以隱蔽的方式逐漸堆積，最後以一種劇烈衝突的形式暴露出來。
唐益不希望有這一天。
付寬和鄭長恭離開，東西都交給了徐克用。
徐克用幻化出一輛金屬小推車，所有東西都放在上麵，推著小車進入電梯。
“金屬係？你還能做到這種事情！”
唐益驚歎連連，他的異能隻能對人使用，自覺實用性遠遠比不上徐克用的異能。
“是有些難，我堅持不了多久，但是送到屋裏應該沒問題。”
唐益好奇道：“其他人也能做到這種嗎？”
“有幾個人能做到，不超過十個。”徐克用沒有思考，立刻給與回答，顯然對於其他人的狀況很熟悉。
唐益越發驚訝，他的異能種類不同，所以他沒法以自身為參考係想象這種行為的難度。看起來這種幻化並不困難，唐益真沒想到一千五百人中隻有十個人能做到。
作為十人之一，徐克用臉上沒有顯露驕傲的情緒，仿佛覺得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唐益有些羨慕徐克用的自信，如果是他，他肯定做不到如此坦然。
“徐夭夭呢，她能做到嗎？”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唐益腦中閃過徐夭夭離開時的高傲神情。
徐克用笑著看向唐益：“在意她？需要我幫忙牽線嗎？”
唐益神色一窘：“隻是問問，不用在意。”
總不能告訴徐克用，他心裏希望徐夭夭做不到這件事情，徐夭夭畢竟是徐克用的妹妹，徐克用不會喜歡這句話。
電梯抵達七樓，徐克用推著小車走出電梯，隻給唐益留下一個背影。
“夭夭也能做到，她甚至能做的很好，在這三個月的訓練中，夭夭的綜合成績應該是第一。”
唐益驚訝道：“好厲害！有個這樣優秀的妹妹，壓力一定很大吧！”
“還好吧，畢竟我也非常優秀。”徐克用一如既往地坦然自誇，絲毫不以為意。
……
推門入屋，唐益把所有東西安置妥當，用新手機號申請微信，添加付寬為好友。
猶豫片刻，又把鄭長恭的號碼也添了上去。
人們的想法如深海一樣幽深，但是情緒卻像貼著水麵的遊魚一樣明顯。
隻要不是有意隱藏，這些情緒會在言語動作中無意識表露出來，哪怕不是認真觀察，旁人也能隱約間領悟到本人都未注意的想法。
在方才的同行中，徐克用的冷淡是對生人的疏離，而鄭長恭的冷淡，則更像是一種輕視。
令人反感的輕視，唐益感覺到了，並且和常人一樣生出不滿。
然而鄭長恭畢竟是高中同學，而且和付寬待在同一個房間，日後聯係付寬時很難避開鄭長恭，為防見麵尷尬，唐益還是選擇一並加上鄭長恭。
付寬那裏很快通過，至於鄭長恭，則略微等了一會兒才顯示通過。
唐益甚至能夠想象那裏的場景：付寬點完通過詢問鄭長恭，然後一直在旁邊催促鄭長恭通過，鄭長恭臉上有些無奈，最後還是屈服於付寬的嘮叨。
唐益搖頭甩去那些畫麵，對徐克用說道：“我們加個微信嗎？”
“告訴我號碼，我來加你，我關了好友申請。”
徐克用的回答輕描淡寫，唐益也不覺得奇怪，報出自己號碼，很快加上了徐克用。
徐克用的頭像是一張白紙，邊框用了加粗線條特別修飾，顯然是有意挑選而非隨意拚裁。
朋友圈裏沒有任何信息，唐益不認為徐克用屏蔽了他，相信徐克用從來沒在裏麵發過任何東西。
“這個頭像是什麽意思？”
“想不想加我妹妹？”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唐益無奈道：“能不能放過你的妹妹。”
徐克用一陣大笑，說道：“我想她應該很願意加你，到時候看到陌生人的申請不要拒絕。”
唐益不知道徐克用的信心從何而來，徐夭夭已經聽到想聽的故事，完全沒有加他的理由。
撇開徐夭夭不說，如果徐克用不提，唐益大概不會通過徐夭夭的申請。
那女人太過聰明，第一次見麵就給唐益留下了“深刻”印象，唐益那虛無縹緲的自信有些抗拒繼續接觸。
頭像的問題被巧合略過，唐益想了想，沒有再問，畢竟那隻是一個閑談的話題，不值得深入追問。
該做的事情隻剩一件，唐益從凳子上站起來，對徐克用說道：“我先出去一趟，晚上回來一起吃飯吧。”
唐益最終還是決定去見尤三思。
尤三思沒有定下會麵的時間，甚至沒有要求唐益一定今天到訪，這是尤三思表露出來的誠意，無論尤三思想要談些什麽，至少這個姿態就已讓人難以拒絕。
除此之外，尤三思是行政主任，唐益沒辦法一直避著不見，強行拖著隻會平添惡感，毫無必要。
“出去？現在？你要去哪？”
“行政主任讓我去見他，說整個下午都在辦公室，我隨時可以去。”
“尤三思？”徐克用一臉恍然，微笑說道，“是他的風格，今天應該隻是隨便問問，熟悉一下麵孔，之後還會再找你。”
“你好像對他很熟？”
“關係一般。”
“他對每個人都這樣嗎？”
“當然不是。”徐克用偏頭思考，說道，“餘生地位特殊，但是不愛和人打交道，也沒有什麽親人朋友，他們找不到加深關係的方法。他今天帶著你上台，就是向所有人展示一個簡單的事實——他站在你的身後。這就是尤三思找你的原因。”
唐益皺眉道：“你妹妹呢，他也是一樣嗎？”
徐克用笑而不語。
其實想到徐夭夭當時的反應，唐益已經有答案了，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但唐益心下還是有些失望。
這種失望沒有持續太久，徐夭夭終究是個陌路人，唐益聳聳肩膀，和徐克用道了聲別，出了房間。
我還以為沒有同步，還好還好，嚇我一跳，差點就隻能發空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