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異感時間

  小陳名為陳維遠，少年天才，覺醒異能後，立刻被特招成為穀教授的研究生，之後一直跟隨穀教授進行異能研究工作。


  異能會持續改造宿主的身體，這個改造過程漫長且緩慢，因而成為超凡的時間越長，體現出的年齡差異感便也越強。


  陳維遠一年前覺醒異能，異能的改造尚未顯現威力，相貌和這個年齡段的人區別不大。甚至因為研究工作的磨練，陳維遠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這份成熟令他看起來大了幾歲。


  唐益此刻無心微笑，朝陳維遠點頭示意，回到床邊，配合研究人員的檢查。


  各項數據很快收集完畢，前兩天收集完數據陳維遠就會帶人離開，今天卻多耽擱了一會兒。


  陳維遠朝唐益露出歉意的笑容：“唐益，能和你聊聊你的異能嗎？你剛蘇醒沒兩天，按理應該讓你繼續修養一陣，但是穀教授催得急，我需要盡快向他匯報情況。”


  唐益點頭，此刻他已經基本恢複精神，有能力應付問答。


  陳維遠讓其他研究人員先行離開，隻剩下他和唐益留在房間。唐益的異能有些奇特，暫時無法確定其重要性，因而談過過程不允許旁人參與。


  這次談話會被記錄為“第一次訪談資料”，陳維遠記錄後直接遞交給穀教授，中間不允許其他人翻看。在穀教授審核之後，穀教授會決定是否繼續訪談，並且會給資料設定合適的保密級別，將其遞送給相應級別的相關人員參閱。


  陳維遠搬張凳子坐在病床旁，打開錄音設備放在唐益身邊，從上衣口袋取出筆記本，對唐益提出第一個問題：“異感時間裏，你知道了什麽？”


  唐益看過穀教授的教材，清楚“異感時間”的定義。


  覺醒異能是一個漸進過程，而‘異感時間’，是異能覺醒完成的標誌。在‘異感時間’，超凡會自然而然獲悉一些自身異能的使用方法。


  “異感時間”因人而異，每個人都會自然明白自身異能的使用條件和運作方法，但是在具體信息上，有人在裏麵了解到大量用法，有人在裏麵收獲寥寥，進而在異能使用上體現巨大的差距。這些差距可以通過後期努力減小，然而永遠不會消失。


  在穀教授的教材中，穀教授用了一個比喻輔助學生理解“異感時間”：異能是人類能力的延申，而“異感時間”是人類獲得“新器官”的過程，我們每個人都天然知道如何使用四肢，但是在具體使用過程，卻會因為人們素質的差異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唐益沒在“異感時間”裏得到太多信息，直到這次親身體驗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反噬的條件和結果。


  原則上，唐益不想完全坦誠，但是他所知道的信息都是異能使用的基礎規則，更改和隱瞞很容易引起穀教授的注意和追問，所以唐益最後還是選擇和盤托出自己所知的一切。


  當然，坦誠是一回事，真誠又是另一回事。


  譬如此刻，唐益以歐陽易為例子，著重強調了自身異能使用前提“心情波動”和“肢體接觸”，之後描述了思維空間中“換位審判”的過程，以及結束審判後“後遺症”的影響。


  唐益隻想得到重視，不想得到警惕，況且他確實不願意頻繁使用異能，他想盡可能表現出自身對於異能的反感。


  陳維遠如實記錄唐益所說的一切，他不會對這些內容做出價值判斷，也不會依照個人理解調整、更改唐益用詞，他隻是個記錄者，他唯一的任務是確保一手資料的原貌。至於理解資料，那是分析過程中要做的事情。


  “你所說的‘公義之秤’，它有審判的上限和下限嗎？比如對手實力超出某個限度，它就會失效。”


  “我不知道，‘異感時間’裏沒有得到相關信息。”


  陳維遠對唐益的回答有些遺憾，唐益無法控製異能結果，一不小心就會導致傷亡，想用實驗測出上下限很困難。


  “你對餘生使用異能後陷入昏迷，你知道發生這種狀況的原因嗎？”


  唐益猶豫片刻，回答道：“我們都不認為自身有錯，於是被困在了對方的記憶裏。”


  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回答，陳維遠立刻來了精神。


  在以往的觀察中，異能的對象往往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比如金屬、空氣、電磁、水火，人們可以製造機器去產生這些實物，可以通過機器觀察這些東西的變化。


  記憶不一樣。


  記憶沒有實體，無法觀測，無法作用，人們無法製造機器去看一個人過去的記憶如何，去看一個人的記憶如何發生變化，人們隻能通過當事人的描述，主觀產生對他人記憶的理解。


  異能能夠作用記憶，並且還能回溯與使用者無關的記憶，這意味著異能還有當前完全無法想象的、全新的發展領域。


  這才是穀教授在意唐益的原因，唐益代表了一個研究異能的新方向。


  想到這裏，陳維遠略有些遺憾，其實陳念、吳用和衛國的異能也一樣特殊，可惜他們逃走了，不然四個案例一起研究，一定能夠很快得到進展。


  陳維遠把思緒拉回眼前的任務，繼續問道：“能詳細說說嗎？你們怎麽被困在記憶裏，記憶長度如何，個人體驗和之前對歐陽易使用異能有差別嗎？”


  “時間.……更長了。主動使用異能時，大概能夠看到一周的記憶，而被困住後，我.……我和他一起長大。”


  陳維遠瞪大了眼睛：“一起長大？你的意思是，從出生開始一起長大！？”


  唐益搖頭，就算是此刻，想到那些經曆依然有些低落，低聲回答道：“大概八九歲時開始，到現在十六年。”


  “十六年？”陳維遠更驚訝了，“餘生才這個年紀？他看起來得有四、五十歲！”


  “你不知道？”


  “我現在接觸不到高位超凡的資料，隻有穀教授有權利翻看。呃，算了，不用繼續這個話題，如果有必要，穀教授之後會親自過來詢問。你繼續說兩次使用異能的差別吧。”雖然對餘生的情況很感興趣，但是這不屬於他該了解的信息，陳維遠沒有繼續追問。


  “除了時間，沒有區別。”


  陳維遠又詳細問了幾個問題，隻涉及細節，唐益如實回答。


  陳維遠瀏覽一遍記錄下來的核心詞，確認再找不到值得一問的問題，關了錄音，感謝一番唐益的配合，帶著記錄離開。


  唐益目視陳維遠離開，房間再一次空了下來，經過一番鬧騰，唐益沒了看風景的興致，靠著枕頭發呆。


  放在桌子上的樹根傳來一陣波動，一個溫和聲音在唐益耳邊響起。


  “你的父母沒有死。”


  怎麽說呢，現在開一個大型單機，想到要投入數小時學玩法，立刻就會生出放棄的念頭。但是投入時間，又會覺得比那些簡單粗暴的遊戲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