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一）尋夢4
我念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張日山抬頭看了看我，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就為了一個夢、一張看不清的臉？”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樣的人，但現在的我隻想搞清楚這個執念。”我看著張日山，他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了一盒煙，他看起來不像是會抽煙的人。
他將煙盒放在桌子上推給我，“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不就是煙？”
他搖了搖頭，“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他說著從盒子裏拿出一根煙，“這煙名叫利群，不貴，但勁很大。你是女孩子，對煙不了解，但是你知道嗎？我曾經認識的一個小女孩，她18歲就學會了抽煙。你聽到這可能以為她是個不學無術爛透了的人，但，其實並不是。別的18歲的女孩子都會沉迷於戀愛或者逛街亦或者在思考嫁給什麽人，而她，早在她幾歲的時候就被家裏的長輩教著學習風水知識、練習身手。”
“她為什麽抽煙？”我不明白，煙不是好東西，他口中的那個女孩子究竟遇到了什麽，竟然學會了抽煙。
“為了一個人。那人消失了十年，在那十年期間她和一個人在三四個朋友的幫助下，完成了一件大事。”
我搖搖頭，“什麽人值得她和他付出十年之久的時間？”
“就算這件事她不去做，那個人也一定會做而且一定會成功，但那個女孩還是去做了。我曾問過她為什麽，她隻是反問我，問我有沒有在四歲的時候如她一般見過一位神明。”他點燃了一根煙但卻沒有將煙放入口中，“我和她的爺爺根本不願意讓她牽扯到這件事裏，可她是這個家族的人，我們做長輩的隻能在保護她的同時讓她學會那些東西，因為我們知道，她遲早有一天會牽扯進來，隻有學會那些，她以後才能自己保護好自己。”
我聽不懂張日山的話，但從他的眼神裏，我看到了悲鳴。
“她說，因為那位神明消失了十年，整整十年，那十年裏她每一天都在思念那位神明，那十年裏，每到8月的時候她就會先去一趟墨脫的一座喇嘛廟，從山腳一路拜到喇嘛廟，為的就是給她心裏的那位神明祈福。祈福完後她會緊接著趕往長白山，8月17日的時候她會在那扇門的外麵整整坐上一天。那十年裏，年年如此。”張日山看著那根煙燃盡最後一絲煙草，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以為我這個做長輩的根本不知道這些，可其實這些我一清二楚。”
“我不信會有人這樣思念一個人。”十年，每年都為了一個人到一個地方，我不信會有人會為了一個人堅持做一件事。
張日山淡淡的看向我，“墨脫山上的雪、墨脫天空的雲、喇嘛廟裏的和尚，都見證過她的思念。”
“你口中的那個女孩是誰？我和你又是什麽關係？你為什麽會和我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還有，張起靈，在那？”我一口氣拋出了所有的問題，因為在我的認知裏我認為這個叫張日山的男人，一定什麽都知道。
“杭州，吳山居，還有”他將煙滅掉微微張口“你知道嗎？相信，即存在。”他從桌子上拿出紙筆在上麵寫了一行字遞給了我。
我接過紙看了看，“長沙，玉泉寺，道偉法師。”
“什麽意思？”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和我去見見那位高僧。”張日山說著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跟著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帶我去見那位高僧，但我莫名的很信任他。
從北京到長沙我們隻做了二十多分鍾的飛機，到達長沙後他打車帶我到了玉泉寺。
我看著一路上的街景，隻覺得似曾相識，但，我的記憶裏不曾存在過這些。
包括這位名叫張日山的男人，我不認得他，但我卻對他有一種特殊的信任，就像是家人一般的信任。
站在玉泉寺的門口，裏麵有無數的人在祭拜佛祖。
張日山扭頭看向我，“這裏是很多人的信仰。”
“嗯。”我點點頭。
“但。”他看向寺廟裏的香爐，“這不屬於你，你的信仰不應該在這。”
“那你……”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可是來尋道偉法師的？”一位僧人打斷了我的話。
“您怎麽知道？”我奇怪的看著他。
那位僧人雙手合十，“道偉法師算到您二位會來，所以特意讓我在此等候。”
“那有勞您帶路了。”張日山點頭說道，他似乎並不奇怪於這位道偉法師為何知道我們會來。
“阿彌陀佛，二位請。”
我們跟著那位僧人走進玉泉寺。
在這裏燒香的人真的很多，我不知道他們為了什麽而來，許是為了家人身體健康，或者為了前程似錦，亦或者為了能和相愛之人白頭偕老，但我能看的出來，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帶著虔誠而來。
寺廟的佛祖屹立於高處，信徒帶著虔誠的心在香火前祈禱，隻是不知道那高處的佛祖能不能替他們了了心之所向。
我們走到玉泉寺後，有位僧人站在一顆祈福樹前，他背對著我們。
聽到我們的腳步聲他轉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二位終於來了。”
我雙手合十朝他微微點了點頭，“您知道我們要來？”
“確切的說是您。”
“我？”他怎麽知道我會來。
那位僧人看著我，“請讓我替您看一卦吧。”
我點點頭，那位高僧看了我許久，“施主，您這一生可謂是跌宕起伏，不過卻有值得二字。”
高僧的話語停在值得二字，風輕輕的吹起了樹上懸掛著的祈福帶，我隻覺得他所說的好像有人也和我說過。
“施主，相信，即存在。”那位高僧笑了笑。
相信即存在。
“我是不是……見過您？”
高僧沒回答我的話，他隻是轉身看向身後的祈福樹，“施主，您看這祈福樹，上麵懸掛著無數人的心願，隻要足夠虔誠，佛祖都會聽到。”
看著那些祈福樹我出了神，這裏是寺廟，來祭拜的人都是信佛之人，可張日山說我不屬於這裏，我的信仰不在這，那，我的信仰究竟是什麽樣的。
“雪山。”一旁的張日山這時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一般，“你的信仰來自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