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虎子
“姓名！”
“李……李大牛。”
“年齡！”
“31歲。”
“特長！”
“俺會種地……算不算？”
……
工廠的某個房間裏，如同收監一般的場景，在陳陽的麵前接連不斷的上演著。
與其他幾名同樣從火車站拉來的人一起，陳陽被負責接引的人員帶到現在這個房間裏登記。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不隻有他們這一批人被帶進了王德財的工廠。
眼下這個房間裏，向他們一樣的至少能有四五十人。
招收了這麽大量的員工，王德財的這間工廠究竟在生產什麽？
陳陽低頭想著，這個問題之前他也詢問過李四，可卻並沒能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哎！那小子，到你了。”
聽到坐在辦公桌後工作人員的招呼，陳陽邁步走上前。
“姓名？”
“楊晨。”
他爆出了自己事先想好的假名。
“年齡？”
“22歲。”
“特長？”
“俺特別能吃！”
話一出口，屋子裏的眾人皆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連那填寫資料的工作人員也差點沒憋住，但還是很快變回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能吃不算特長！還有別的嗎？”
陳陽撓了撓頭，憨聲道：
“沒有咧……”
好家夥，這是誰從外麵找了個飯桶回來？
工作人員無語了，替陳陽填好資料後在上麵蓋了章。
取出一套工作服與一張身份卡交給陳陽，他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
“楊晨，你到d區的鍋爐房工作，出去以後到門口找你們的組長，戴黃色袖標的就是。”
陳陽點了點頭，拿著東西轉身出了大門。
來到門外，陳陽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的組長，這會兒正站在那裏抽煙。
他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個子很高，甚至比一米七八的陳陽還要高上一頭。
陳陽走上前去，跟他打了聲招呼：
“您就是俺組長？裏麵那位大哥跟我說，讓俺出來找您……”
“就你一個？”組長叼著煙，有些意外地問道。
陳陽點了點頭。
組長放下眼，目光上下打量著陳陽：
“我們D區的鍋爐房負責整個廠子的供熱供水，平日裏工作非常辛苦，你能不能幹得了？”
陳陽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放心，俺保證不拖您後腿。出來的時候俺娘交代了，要是掙不到錢就不讓俺回去！”
組長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笑了笑。
“走，我帶你去住的地方看看。”
……
一路上，陳陽都在與組長聊天。
他得知了組長的名字叫做李智，在廠裏已經工作六七個年頭了。
而這座工廠的全名，則是叫做“王朝集團醫藥化學工業生產廠”，顧名思義是生產化學藥品的地方。
“這裏就是職工宿舍，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
帶著陳陽登上一棟宿舍樓，李智推開一扇標注著“404”號室的房門，示意陳陽進去。
陳陽探頭進去看了看，感到有些意外。不是因為房間太破，而是太好了。
標準的四人間上下鋪，屋裏幹淨整潔，除了水壺電燈桌椅板凳這些基礎生活設施外，居然還有WiFi！
“這個房間就俺一個人？”
陳陽轉過頭看向李智，詫異地問道。
李智點了點頭，笑道：
“不，除了你之外還有三名室友。他們這會兒正上工呢，等晚上回來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他們仨和你一樣，也是從農村進城來打工的，到時候你們好好相處。
就算有什麽矛盾也不要打架，可以來找我解決。”
陳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的。
看他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李智放下了心。
“鍋爐房每天早上六點上工，晚上八點休息，中午吃飯一個小時，早飯在鍋爐房裏吃。
每個月工資2500，月休兩天。明天早上五點半你到值班室找我，我到時執導你具體的工作內容。
還有什麽不懂的，可以現在問。”
陳陽搖了搖頭。
“工作方麵的問題沒有了，不過俺有一件私事想跟您打聽一下。”
“什麽事？”李智問道。
“俺有一個朋友，年紀跟俺差不多大。”
陳陽抬起頭，盯著李智的雙眼緩緩說道：
“俺聽人說，他也在咱們廠裏打工，是山城子鎮靈泉村那邊的人，組長您有沒有見過？”
可他的話音剛落，卻見李智微微張開了嘴巴，整個人呆在了那裏。
“組長？”
陳陽呼喚了兩聲，李智這才反應過來。
“啊……不好意思，我剛才想起了別的事，你說的這個人我不認識。
對了，時候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再來喊你。”
說完也不等陳陽回答，李智便自顧自的轉身快步離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陳陽微微皺起了眉頭。
從李智的表情來看，他顯然是認識靈泉村的人，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回答？
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緣故。
……
就在陳陽潛入王德財工廠調查的時候，王德財本人則是正在大發雷霆。
“什麽？你說李四不見了！？”
“不僅是他，包括他手下的二十幾個兄弟，還有跟他一起去的刺蛇都人間蒸發了？”
“那還不趕緊給我找？我養你們這幫廢物是幹什麽吃的！”
用力放下手中的電話，王德財靠在沙發上，臉色陰晴不定。
難道是刺蛇一時興起，把李四和他手下那票人都幹掉了？
的確有這種可能，但是他本人為什麽不回來複命？
王德財百思不得其解。
也難怪他想不明白，誰能想到刺蛇這個排行榜上能排進前100名的頂級殺手，居然會被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農村小子幹掉。
“老板，馬卡洛夫先生發來電報，讓您盡快把下一批貨運過去。”
“知道了。”
王德財點了點頭，決定這件事先交給屬下調查，眼下還是馬卡洛夫先生安排的任務比較重要。
“去把那個小子給我找來。”
……
過了半晌，秘書按照王德財的吩咐，把一名看起來還在上初中的男孩領了進來。
倘若陳陽在此，見到這名男孩他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被秘書領進來的，正是鳳娟姨的獨生子！那個叫虎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