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鉛室法
龍昊正在化肥廠的小實驗室裏，和可樂邊討論，邊在紙上記錄著什麽，兩人看見小仙師回來，都高興地站起來同他打招呼。
龍曦湊過去看看紙上寫的公式，畫的草圖，大感興趣地問道：“怎麽？昊哥這是研究出什麽新的工藝了？”
龍昊靦腆答道：“還是你上次說過的，改良製造硫酸的法子。我發現水缸蓋子打開的時候，有煙霧散發，並且帶有很濃的刺鼻氣味。
我覺得應該是還生產出了什麽特殊的氣體，就收集了一些。把收集到的氣體溶於水後，就得到了硝酸，所以我覺得這些氣體多半就是二氧化氮了。”
“嗯，然後呢？”龍曦看著紙上的公式，推導了一下，應該還是在用高級氮氧化物讓二氧化硫氧化，從而生產硫酸。與之前用的硝化法製硫酸是一個路子。
“然後我就想，既然生成硫酸的反應是在封閉的容器中發生，如果建一個像煉鋼爐那麽大的爐子，替代水缸，就可以一次性生產出許多硫酸了。
不用像現在一樣，讓長工們費時費力的替換水缸，危險性還不小。
於是我就設計了這個方案，隻需要不停的往容器裏通入二氧化氮和二氧化硫兩種氣體，再噴水就可以一直生產硫酸。”
“嗯，也就是說你把硫磺放到另外的容器燃燒……”龍曦看了下方程式，和記憶中的進行了比對，確定二氧化氮實際在全部的化學反應中，是不會消耗的。
於是他確定地說道：“這法子可行。”
“可是這容器太大了，陶器做不了這麽大，我試了下用磚頭和水泥來做，卻會被硫酸腐蝕，爐子裏生成的物質混有許多雜質。”
龍昊看了眼小仙師，不確定地繼續說道：“是可樂提了個法子，說用鉛來做容器。”
“咦~”龍曦看了眼橫江小女孩，笑道：“你怎麽知道鉛可以做盛放硫酸的容器？”
可樂笑嘻嘻地說道：“是曦哥哥你說的呀，你不是教過我，說元素周期表中越靠後的物質，金屬性越強，我看鉛排在黃金的後麵。
就想著，如果黃金都不會和硫酸反應，鉛應該也不會與硫酸反應吧。
而且鉛比黃金便宜，用來做大爐子不是要更劃算麽。”
“emm~”龍曦一陣無語，也不急著糾正小女孩的錯誤。
在紙上寫了個鉛與硫酸反應的方程式，他再仔細回想了下硫酸鉛難溶解的特性，覺得這法子應該可行。
可樂看到小仙師寫在紙上的方程式，就知道自己錯了，鉛是可以和硫酸反應的，她吐吐舌頭，再看他琢磨的樣子，心裏又有一絲期冀。
過了一會，龍曦拍拍小女孩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怪不得我一回來沒在山上看到你，原來跑這裏幫忙來了。”
“真的可行？”可樂高興地蹦了起來，她自從龍家叔侄走後，在山上無所事事，便央求大嬸帶她到村裏居住。
三年前她登仙失敗，便對曦哥哥嘴裏的科學知識更感興趣，在潛龍別墅的幾年，學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下山後，可樂在工廠裏見到這些知識的應用，又聽說田裏莊稼長的好，便是靠了工廠生產的化肥，她立刻就沉迷進去了。
這半個多月，她成了龍昊的跟屁蟲，天天在工廠裏鑽來鑽去，時不時又配合總工程師做些實驗。
今天她提出用鉛做容器的法子，沒料想得到龍曦的認可，心裏高興極了。
龍曦並不知道，龍昊和小可樂琢磨出的法子，在藍星上就是赫赫有名的鉛室法。
雖然他之前研究出來的水缸製硫酸，也算是鉛室法的變種，但整體效率還是要差上許多。
鉛室法這種硝化製硫酸的方法，是硫酸發展史上最古老的工業生產方式。
並且這種方法，曾作為硫酸的唯一製造法盛行於世，從1746年第一間鉛室法製硫酸工廠開始。
曆時發展了近兩百年，直到20世紀起，才逐漸被其他製取方法取代。
由於硫酸一直是重要的軍工原料，硫酸的產量一度決定了軍火產量的上限，在藍星各次大的戰爭中，硫酸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花國第一次建成鉛室法裝置，還是在1876年洋務運動期間。第一間工廠日產量兩噸，全部硫酸都用來做無煙火藥。
而TG在延安期間，連鉛室法都沒條件實現，一直是和龍家人一樣，辛苦又危險地用水缸生產硫酸。
看著笑嗬嗬的龍昊和可樂，龍曦心裏也是暖洋洋的，在這科學發展的路上，他並不是孤身一人。
“曦哥哥，你教我的科學知識，我能和別人分享嗎？這幾天郭小豬放學後，天天來工廠看我們做實驗，他對科學也很感興趣的。
我想著多個人就能多份力量，如果大家都會這些科學知識，也許我們就能發現更多的好方法了。”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裏，綻放著璀璨的光芒。
聽完可樂的話，龍曦頓時愣住了，他發現自己真是愚蠢的厲害。
自從在江頭灘地建起第一間工廠起，他便十分清楚，單靠他自己去重現人類科技文明的輝煌，是完全不可能的。
虧得自己看見‘土農藥’配方時，還感慨過群眾的力量，其實自己還是不以為然地忽視了這份力量。
“可以啊。”龍曦一把將小可樂抱起，原地轉了幾個圈，才將她放下，大聲說道：“不隻是郭小豬，我要開辦學校，讓大家都來學習科學知識！”
看著已是青年模樣的龍昊，和瘦弱的小姑娘，龍曦大聲說道：“我們三個，便是這學校的第一批老師，我們一起來向學生們傳授科學知識。”
可樂奇道：“我也可以嗎？我才七歲呀。”
“哈哈，在這所學校，大家都是學生，也都可以成為老師，我隻不過是比你們倆早掌握一些知識罷了。
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穿越者難得地拽對了一次文，心裏十分開心，看著窗外廣闊的天地，大聲說道：“我們將要麵對的未知，遠比我們已知的，要多的多。
就讓我們一起學習，共同進步。我相信，人類的智慧集合在一起，定能讓這方世界更加美好！”
龍曦說著說著，愈發興奮起來，他走出房門，看著院子裏的滾滾濃煙，數不清的工人在繁忙勞作。
煙囪越多，我們的事業越大，學校越大，我們的同誌越多。
隻要再給我幾十年時間，我一定能讓西虹門知道，凡人不是圈養的生育機器，他們也可以成為這個世界，文明的推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