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天道
“是西虹門的藍飛雲。”老樹頓了頓接著說道：“他死了，所以就不再是天道了。”
是製定宗法製，推動改革的西虹門前掌門藍飛雲？
龍曦心裏更是迷糊，這人分明就不是個好人啊，難道天道也是可以暴虐，也是可以枉顧眾生的嗎？那小說裏的替天行道，又是行的什麽道？
“這麽說來，豈不是乾坤道心也會死，而且恐怕會有很多人希望他死吧？特別是哪些與他的大道有衝突的？”
“確實如此，藍飛雲的大道之路屬實極端，許多人因與他的大道不合，都想置他於死地，發生衝突在所難免。像靈武這孩子的神魂大道就是家國……”
老樹說到這裏，閉上了樹身上的眼睛，全身的枝條抽搐著卷起，樹葉就像毛巾裏的水被擠出來一樣落下，將龍曦的身體都埋住了。
半晌後，它發出痛苦的長歎，緩慢地舒展開不剩多少葉片的樹枝，依然閉著眼睛，傷感地說道：“六年前，他與我告別，說是家國不存，此身便在又堪何用，我勸不住，也攔不住……”
六年前.……龍曦從樹葉堆裏爬出，坐在如山的綠葉上，想起了邯楊門和西虹門的楊河之戰，那個自爆本源形成蘑菇雲的，就是化神趙靈武吧。
“真人，這個世界的爭鬥，很多並不是因為靈石，而是因為大道之爭吧？”
“高階修士引起的爭鬥，確實很多是因為大道，大家都覺得對方的路是錯的，但其實大家都可能是對的，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也許是想到了不開心的往事，老樹有些意興闌珊：“不說了，我們這代人都老了，這些煩心事就留給你這個新的道心去想辦法解決了。”
“真人，您不能就這樣甩手不管啊。”有些清楚明陽真人脾氣的龍曦，趕緊抱住粗壯的樹幹。
“哈哈，哈哈。”老樹笑的甚是開心：“你這個憊懶孩子，好吧，好吧，我給你個小禮物。”
一枚淡金色的玉簡，從腳下綠葉堆裏鑽出，與龍曦曾經用過的【流水訣】功法玉簡尺寸相近，顏色卻不同。
少年盤腿坐在落葉之上，就想將玉簡趕緊用了。
誰料屁股下的葉片如流水般被他擠開，盤腿的姿勢自然無法保持，就聽見老樹說道：“你這孩子，性子忒急，這玉簡不是你練氣修為能用的。”
“啊，那要什麽時候才能用？”
“等你金丹之後吧，那時候神魂才能承受住衝擊。”
“那還要等很久啊，有什麽現在就能發揮作用的功法麽？”龍曦撓撓頭，心裏竊喜，聽明陽真人的意思，我結丹肯定沒問題，看來我的同參一事，肯定是可以解決的。
“如是修行上的事，你來真武峰找鬆成子辦就好，橫江修道人，修的大多是自然之道，你這道心，對他們就是大道之路。隻是.……”
老樹甩甩枝條，將天空上的雲朵變化了方位：“隻是，恐怕我們這些老骨頭，陪你走不了多遠了。”
雲朵相交，天空電閃雷鳴，嘩啦啦下起了大雨，龍曦還在納悶怎麽又是說一半留一半，卻見眼前景色變幻，他已站在石塔之外。
青衣少年連忙轉身看向石塔的門，老樹最後一句話猶言在耳：“孩子，相信自己的選擇，堅守自己的本心，心無內外，貫通天地。”
明陽真人，這些哲學思辨的話，我真的聽不懂啊……
龍曦內心瘋狂吐槽今日聽到的各種玄乎其玄的話語，抱怨橫江修士不能正常說話，實在讓人痛苦。
等到他回到無量觀，見著鬆成子和雲深子兩位元嬰老祖，又被他們熱切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
“如何？可找到解決辦法？”雲深子最是積極，恨不得此刻便去東極海捉一條四腳蛇回來。
“真人說，我的本命名為蒼龍，如今是時候未到，等時候一到，就會自己來了。”龍曦老老實實地將明陽真人的話說了一遍。
雲深子看了看一旁的鬆成子，見他閉目摸索衣袖裏的六爻，一會後睜眼點了點頭。
雲老道這才放下心來，撫掌大笑：“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就說這天道自然不會隨意擇人，必有其中的緣由。”
鬆成子也笑著對少年說道：“小道友安心就是，明陽祖師所卜之卦，無有不應，等著這蒼龍同參來找你便是。”
原來是卜卦麽，龍曦這才明白為什麽這幾個高階修士會像神棍一樣了，果然是常年研究玄學導致的.……
於是眾人同樂，賓主皆歡。
龍家叔侄又在無量觀叨嘮了幾日，龍坲本就存了許多修道的問題，一直沒得高人求解。
如今見欽安派的兩位元嬰老祖對自家師侄友善，自然放下平日裏的冷傲模樣，向身具水靈根的鬆成子問了許多難題，都得到了解答。
龍曦則是找著無量觀中的人生果樹，和守樹的清風、明月兩位金丹老祖，討論了一番關於人生果樹的種植問題。
他猜測這樹多半不是靠種子，也就是人生果來繁殖的，說不定將這樹劈成兩半，分別移植就能有兩顆果樹存活。
可惜清風、明月笑稱他的想法也許有道理，但果樹幹係重大，人生果有突破晉階的功效，這砍成兩半的法子沒人敢試。
龍曦又向兩位金丹老祖討要一根樹枝，準備實驗嫁接。怎奈兩位守樹的老祖覺得他之前的想法就過於無稽，便嚴詞拒絕了。
於是穿越者也沒辦法，隻能看著這果樹眼饞，數數樹上的果子打發時間。
總算龍坲將存積的修真問題全部解決，雖然雲深子和鬆成子還想留道心多住些時日，感受下如今這天道是何種情況。
可惜龍曦想著家裏的一畝三分地，急著回去再弄幾件賺錢的利器出來。
特別是他想到這橫江經曆戰事，百廢待興，正是可以大展身手，將一些工業產品拿到潮仙江南岸推廣。
如今他也算是在橫江的凡人朝廷裏有人，修真門派裏有靠，在這裏發展，怎麽也比窩在文川門做個憋屈的機緣弟子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