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什麽是道
少年嚇了一跳，連忙抬頭看向大廳穹頂，穹頂上是石頭砌成的淡灰牆壁，沒見到有什麽異常。
直到撲棱棱地聲音響起，龍曦才看清從大廳石壁上飛出了一隻木鳥。
木鳥靈動，繞著少年飛旋一圈，才落在一隻呆站著的木狼身上，歪著小腦袋，用細長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龍曦見這木鳥雕工精湛，身上羽毛蓬鬆微立，纖毫畢現，木頭脖子轉動間，沒有機關異響，雙眼顧盼有神。
如果不是辨認出，製造這鳥所用的木料與木狼一樣，他根本無法想象，這不是一隻活著的靈獸。
木鳥看了眼前的青衣少年一會，從鳥嘴中吐出人言：“你這人，也沒什麽奇異之處啊，為什麽老鬆要我帶你去見老姚？”
“啊？什麽老姚？”龍曦不明白這鳥話裏的意思，聽上去似乎是鬆成子讓它帶自己去見一個人。
“哦，就是此間的主人，你不知道？”木鳥撲棱起翅膀，朝著大廳盡頭的石門飛去，飛了會，又扭頭對龍曦叫道：“愣著幹什麽？跟上呀，傻乎乎的。”
“額~我能回去先將東西取回麽？”畢竟硝基化合物配置不易，這一公斤造出來還是要費些功夫的，另外放在通道裏，萬一被人不小心拉動絲線引爆了，這可不是件小事。
“什麽東西呀？你快去快回吧，真是事多。”木鳥停在空中，不再繼續向前飛行。
龍曦連忙轉身朝後跑，一邊跑還一邊叫道：“很快的，稍微等下就好。”
片刻後，他便回轉過來，氣喘籲籲地說道：“讓你久等了，走吧。”
木鳥這才繼續在前頭引路，將龍曦帶到大廳盡頭的石門處，少年推開石門，走進石壁通道。
通道很短，盡頭又是一扇石門，待他再次推開石門，就見到眼前一亮，石門外是一個鳥語花香的山穀。
他走出石門四處張望，發現自己所站位置竟然是在山頂，身後石門已然不見。他趕緊伸手向後摸索，所觸隻有空氣，絕無來時之路。
這.……龍曦心裏一陣愕然，自己走了這麽遠的路，如何不能猜到這試煉之地分明是在石塔之下的地底，多半就是在真武峰的山體內。
可如今自己卻身處這片繁花正茂，綠樹成蔭的山穀，穀中還有清風徐來，蝴蝶飛舞，頭上陽光明媚，白雲悠悠，這哪裏是在山石之中？
這分明是另外一個世界。
龍曦趕緊找引他來的木鳥，就見那鳥飛到山穀底一棵蒼風楠樹枝頭，正對著大樹說著什麽。
青衣少年趕緊順著山坡跑下山穀，走到這棵需十人才能合抱的大樹身邊。
大樹枝繁葉茂，無數向上生長的枝幹，支撐起寬大的樹冠，仿佛一個十層樓高的大亭台。
蒼風楠樹的生命周期很長，這棵樹也許有幾萬年的壽命了。
“小道友就是此次試煉之人？”突然有聲音在龍曦身旁響起，嚇得他連忙左右張望，沒見到說話之人。
“哈哈，小道友不要驚慌，是老樹在與你說話。”大樹的枝條隨著笑聲一陣抖動，樹葉如下雨一般砸在少年頭上。
“什麽？”龍曦一愣，聽坲師叔不是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麽妖魔鬼怪嗎？
大樹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又是邊抖邊笑：“哈哈，說錯了，說錯了，我不是老樹，我是姚明陽。”
見樹下少年還是懵懂模樣，大樹奇道：“咦~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你不是欽安派的弟子？”
龍曦趕緊作揖行禮：“小修確實不是橫江人，我是隨家裏師叔一起來拜山求教的。”
說完不見聲響，又過了一會，才聽見大樹幽幽說道：“原來是你啊，怪不得他們會讓你來見我。”
心裏更覺蹊蹺的少年，終於想起山門前劉誠輝說的話，連忙請教道：“不知老祖可是明陽真人？”
“啊~他們是給我安了這麽個名號，不過我不喜歡，你叫我老姚就好。”大樹又沉默片刻後問道：“你此來是有什麽事麽？”
龍曦感覺有戲，連忙肅容問道：“是為我的本命而來，真人可曾見過我這樣的本命？”
說完後，他忐忑地站在一旁，生怕聽到拒絕的話語，這時突然天地黑暗，一道光從樹身上射出，照在蒼穹之上，映射出一條飛舞盤旋的青龍。
“喔~是蒼龍啊。”大樹晃了晃樹枝，接著說道：“這蒼龍隻有東極海的深處才能尋到，我遊曆天下時見過幾次。
當時我見這靈獸，位階之高，天下無出其右，唇邊胡須飄揚，古樸蒼勁，所以便取了個蒼龍的名字。”
聽到這老樹認得自己的本命，龍曦大喜過望，趕忙問道：“不知這蒼龍去哪裏可以尋到？”
“哈哈，此物不需你去找，它自會來尋你的。”大樹不知想到什麽，似乎十分開心，樹葉抖落如瓢潑大雨。
頂著一頭樹葉的龍曦，卻是一腦袋的漿糊。他覺得欽安派的人真是善弄玄機，說話總是說一半，藏一半，讓人好生難過。
大樹不知想到什麽趣事，笑了一陣，慢慢靜下來，見樹下的少年臉上愁容更盛，便又笑著說道：
“孩子，大道坎坷，命由天定，這世間一切都是如此，且放寬心，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
說完，天空漸漸明亮，蒼龍隱沒白雲之間，白雲淡去，紅日重照大地。
這.……龍曦驚訝地看著氣象變換，結合自己剛進山穀時的情景，不由訝道：“這裏莫非不是人間？而是仙境？”
“哈哈。”大樹可能很多年都沒有高興過了，今天與這少年攀談不長，大笑的時間卻占了一多半。
待它笑聲漸止，終於解釋道：“孩子，這裏是我創造的世界。”
龍曦這才明白，原來真有仙俠小說中寫的小世界。
大樹見少年恍然大悟，卻並不驚訝的樣子，有些好奇地問道：“咦~你竟然不以為異，是在哪裏見過嗎？”
“emm~”總不能說自己是從書裏看到的吧，龍曦不知如何應答，隻能裝作沒聽懂。
好在大樹也沒追問，而是又提了個問題：“孩子，你說，什麽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