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新年
冬天的第一場雪，悄無聲息地落在海邊的楊樹林上，為碧波大海戴上潔白的花環，穿越者在文川過的第二個新年要到了。
龍坲和姬義山趕在新年前，回到眙山的潛龍別墅，剛見著龍曦，白衣修士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人頭，丟在地上，然後放聲長笑。
雖然已能接受這個世界的野蠻，親手也殺過數人，但再次見著地上麵目猙獰的人頭，大二本科生還是產生了些許應激反應。
“這就是談明均？”龍曦大口呼氣，白色的水汽在眼前飄過，發黑的人頭看起來略微模糊了一些。
“嗯，就是這廝。”龍坲並無大仇得報的欣喜，聽著遠處靈鷲鳥的鳴叫，反倒有些黯然神傷。
三個修士，隻有姬大詩人雅興最濃，他遙望潮仙江對岸，斟酌字句，朗聲吟道：
“三十年來磨一劍，今朝霜刃斬仇酋。潮仙江畔傳靈鷲，報信黃泉慰友愁。”
吟罷，姬義山想起當年江頭對飲的龍坋，悵然長歎一聲，三人皆靜默許久。
直到橫江女孩可樂來喚三位仙師吃飯，大家才收拾心情，將談明均的人頭放在案幾上龍坋牌位前。
祭拜之後，三人坐在桌前飲酒，龍曦詢問事情經過，姬義山便將報仇曆程說了一遍。
這小半年，兩位修士先是運送手雷和焦炭至嵩州，再隨宋國軍隊出【安池關】進攻靖州。
在靖州西部的【泰和城】，手雷第一次上陣就大顯神威。
橫江的凡人顯然比仙師有更多使用凡俗武器對敵的經驗。
不論是用改裝的弩弓發射手雷，還是淺埋地上等周軍進攻時再拉長引線點爆手雷，都對周軍造成了巨大殺傷。
冷兵器時代，軍隊的士氣最為重要，而周軍以前無往不利的重甲衝鋒，已不能對宋軍造成有效殺傷，反而死了許多能披重甲的勇士，士氣漸漸就變得低迷。
此消彼長之下，宋國連戰大捷，攻克了五座城池，直到一萬三千枚手雷將要用光，才停下前進的步伐。
宋國皇帝劉誠業接到前線戰報，得知仙師送來的手雷對戰局產生的巨大作用，連忙安排船隻給文川龍家工廠送貨，再組織礦工，日夜不停挖礦。
龍坲和姬義山見周國抵抗的軍隊裏不見仙師身影，都沒等到宋軍攻克第一座城池，便連夜趕去【中京城】。
好在談明均這廝沒有遠遁，還在他住的少傅府裏過著逍遙的日子。
兩位修士暗中觀察了一月，姬義山連著幾次按住等不及的龍坲，才終於尋了個最穩妥的機會。
在談明均和三個侍女胡搞時殺了進去，飛劍斬了那廝的人頭。
可憐談明均正赤條條用功，飛劍與護身法器皆放在桌上，一點抵抗都沒有就授首了。
龍坲沒想到如此容易就報了仇，被姬義山拉著跑出【中京城】都沒緩過勁，直至回到嵩州，才激動地哭出聲來。
三個修士說完別情，皆是一陣唏噓，喝了許多杯酒。
姬義山出來遊曆兩年，也有些想家了，準備明天就趕回家去過年，等過些時日再來文川。
白衣修士此去橫江數月，見到頗多凡人流離失所，餓死路邊。
他向來嫉惡如仇，對造成這一切惡果的凡人國家憤恨不已。
如今這暴虐的周國還沒有被推翻，他心裏依然有個念想沒平，所以對修煉也提不起什麽興趣。
於是三人約好，等姬義山回文川後，龍坲和他再下橫江，去尋其他周國太傅、少傅的麻煩，為宋國滅周打下基礎，也不負劉誠業對他們兩人‘國師’的稱呼。
這個新年，就在大仇得報的氣氛中過去了。
等到除夕一過，龍家有兩名適齡兒童去【東證縣】參加登仙大會，龍曦也陪同前往，沒有中獎，兩個孩子都沒靈根。
他參加完登仙大會，又在辦事大院接到了參加田家慶功會的通知。
然後就要去【青雲城】參加修士大比，他已報名一年至五年這個層級的比試。
隻是今年的比試，田家就沒讓機緣弟子自行前往演武場。
而是將所有未滿十四歲的弟子，組織起來一同前往，在城裏的吃住行都必須在一起。
登仙節這天，田文思領著六十多個高矮不一的機緣弟子，進了演武場，才稍微鬆了口氣，心裏暗歎如今管教積分的難賺。
這一年他每月上三次課，自己都覺得講課內容十分枯燥無聊，弟子們反應也非常不好，但大家都沒辦法，畢竟這是城裏的規定。
好在沒出差錯，要不然今年會場上可能就要挨城主大人的板子。
龍曦剛過練氣二層的門檻，法術經過開荒的應用，使用的愈發熟練，禦使飛劍的機會卻少，本領沒有寸進。
他和田家人坐在待試區，四處張望，總算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有方針、東方元佑和何燦楠，卻沒見著葉茜與祁萍。
估計是修為太低，不好意思報名吧，龍曦幹坐無聊，胡亂猜測，直到他上場比試。
比試內容和去年一樣，隻是他的比試結果就沒有那麽出類拔萃了。
不論是禦器還是法術，得分都很一般，龍曦知道這一年至五年層次，主動報名比試的大多是本領一流的。
他這次抱著打算，就是來見識一下青雲這個年齡段的高手都有誰，所以對自己的成績也不太上心。
觀察過大多數孩子的法術比試後，龍曦心裏也有數了，文川教導弟子的水平確實不低，好多個看上去還沒自己大的孩子，釋法熟練度遠超自己，讓人汗顏。
不過想想他們可能都是修煉了四、五年的，他又釋然了，等三年後，自己還是有能力爭一爭頭名的。
等到對戰比試開始，他這個自詡三年後的頭名，沒過兩輪就被淘汰，輸了個幹淨利落。
實在是他的對手太強大，不論是禦劍水平，還是法術控製，都精妙絕倫，打的龍曦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直到他靈力耗盡，考校修士宣布他戰敗，他才有些不甘地衝對麵長相甜美的季家小姑娘拱手認輸。
剛走出比試小場，心情正不爽，結果迎麵又碰到讓人討厭的何燦楠。
去年拿了大比頭名的孩子，目前還未受到打擊，灰衣小孩帶著晉級對戰比試下一輪的興奮，特意走過龍曦身旁，冷冷地說道：“就你還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