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潮仙江
時間過的飛快，邯楊和西虹準備在楊山山脈西側的【澠山城】，簽訂和談契約的消息一經宣布。
整個邯楊立刻就輕鬆下來，到【宏源樓】喝酒的人漸漸又和往日裏一樣多了。
隻是西虹門的使者紫柏然忙著訂約的公事，完全不知道【宏源樓】的主家最近也在忙一件大事。
邯山龍家的凡人族老，已把願意和仙師去鎮海塘的家庭篩選出來，共計八十多戶，四百來號人。
時隔兩年，邯山龍家又要再次向遠方遷徙了，隻是這次是去開分基地的.……
龍曦靠在大船的欄杆上，衝著陸炡侃頻頻揮手，看見他一邊揮手道別一邊抹眼淚的樣子，心裏也有許多傷感。
畢竟這一去鎮海塘，少則一年，多則十載，自己是不會再回邯楊了。
徐家的船夫都是走慣了邯河水路的，邯河水麵開闊平靜，適宜行船。
邯楊門這些年糧食吃不完，都是通過邯河輸送出去，售賣至文川和橫江。
而做這些轉運生意的，挺多是朝輝人，徐家就是其中之一。
徐家的大船都是貨船，和趙家招待各門使者的遊船尺寸相近，格局卻大異。
船頭插著朝輝徐家的旗號，甲板上的船室麵積不大，除了生火燒飯的廚房，就隻能住下幾個行船的船員，更多的位置留給了桅杆和船帆。
雖然為了搭載徐均家人，在裝貨的船艙中加了一些床鋪，但居住條件談不上舒適。
龍曦現時在龍家隱形地位比兩年前要高許多，但畢竟並未登仙。
上層船室僅有的幾個房間，都分給老人和小孩，他和母親還是睡在下層船艙中。
好在大船運貨少，吃水淺，舷窗都開著透氣，住著也不會難熬。
兩世為人，他第一次在船上過夜，聽著河水嘩嘩地向前流動，看見明月照在河麵上，清風一吹，月影婆娑，仿佛仙境。
如今又正是粟米開花時節，兩岸香飄，蛙聲清亮，更加如夢似幻。
上學時候曾經下苦功背過的詩文，自然而然地就浮現在龍曦的腦海中。
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原來是這樣的景象啊，隻有當自己親身經曆，才能明白詩詞中描繪的圖景。
這就是文字的力量麽？
在這樣的美景中，有文化的人自然會有感而發，寫出美妙的詩詞。
龍曦腹中翻湧，立覺詩仙附體，催動自己吟詩作賦。
怎奈看著月光下波動的水麵，他憋了許久也沒想出第一個字，隻得恨恨地回船艙睡覺。
船行沒幾日，一天中午路過一處奇景之地。
有一條寬闊的大河匯入邯河，與邯河另一邊東西延綿的山脈形成山水對立，邯河仿佛成為山水分界。
遠望那條大河兩岸是陡然而起的山嶺，與邯河上一望無際的風光迥然不同。
龍曦連忙向已經熟識的徐家船夫打聽，才知道這河是邯楊和文川的界河，名叫邯川江。
邯河另一邊東西延綿的山脈，就是龍曦曾經路過的清風嶺，是邯楊與朝輝的界山。
龍曦又問河與江的區別。
船夫告訴他，在這天下間，南北流向的稱為河，東西流向的叫做江。
他這才大致明白，心裏嘀咕原來楊河、邯河是兩條平行線麽？
邯川江一過，又行了兩天，船隊順著邯河匯入一條東西流向的寬闊大江。
龍曦知道這就是船夫之前說過的潮仙江了。
這條大江的起點在朝輝山，終點是東極海，大江的兩岸分布著武威、文川、橫江三門。
這條帶著仙名的大江，據說是這個仙俠世界，文明的發源地。
人類的先祖們就是在潮仙江兩岸悟得功法，修得神通，奠定了這輝煌的修真文明。
“掌櫃仙師，為什麽幾萬年以前，潮仙江上都彌漫著靈氣，而現在卻隻有在山裏才有呢？”
龍曦聽龍掌櫃說這潮仙江的傳說，突然想到潮仙江靈氣的變故，是否說明現在正是末法時代呢？
“幾萬年以前，修真者稀少，許多靈地都還是莽荒狀態，未曾開發，靈力自然會從靈地流淌進江水裏，彌散在空氣中。”
龍坋看著前方奔騰的大江，想起自己年少時候，也曾問過傳功長老一些古怪的問題，不由笑著繼續解說道：
“現在陸地上的靈地都已經有主，修真者們日夜苦練，潮仙江中自然沒有靈力了。”
“那海上呢？海底肯定有許多靈地，那是不是說明海上還有許多靈力，可以供仙師修煉呢？”
“這個.……”龍坋一陣苦笑，自己年少時候，似乎問的不會如此古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都沒見過大海，也很少聽族裏人說海上的事。”
“額，好吧，我還以為現在靈力衰竭，是末法時代呢。”
龍曦心裏歎息，覺得這個世界確實很大，許多未知等著自己去探索。
“末法時代？這個詞是什麽意思？”龍坋品味著這個詞句，覺得不像是什麽好詞。
“是我生造的，意思就是指天下間的靈力衰竭，許多強大的法術都失傳了，或者沒辦法釋放出來。”
龍曦有些忐忑，生怕這是泄露了什麽天機。
“哈哈，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龍坋笑的很燦爛：“現在的修真者，比以前可厲害太多了，修真功法和法術，經過代代高人的傳承研究，早已比當年厲害不知多少。”
見小孩一臉不信的樣子，龍掌櫃更加樂不可支。
“你這個孩子，都還不能修煉，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多奇怪想法。”
龍坋不知想到什麽，突然止住笑聲，搖頭苦歎道：“希望此行能順利吧。”
繼而又振聲說道：“等你能修煉的時候便知道了，如今的基礎修行功法已經改無可改，各家各派的修煉速度都相差仿佛。
絕沒有什麽失傳的功法，能讓修煉的速度快過許多。
隻有高階的修行功法，因為修煉的人太少，研究者不多，才會有所差異吧。
不過這些都是很久以後，你才需要擔心的事了，誰知道到那個時候，這個天下又會是什麽樣的呢？”
說到這裏，龍坋意興闌珊，不願再聊這個話題。
龍曦知道他多半又是想起自己的靈根班雜，不得長生，便扯了些其他有趣的話題，總算把掌櫃仙師又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