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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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經過多方努力,王一行成為記名弟子的事情終於冷卻下來。
出乎項劍南預料,僅僅是在頭三天裏稍微感覺受到了影響,三日時間一過,來平安觀的香客數量反而到達一個小高潮局麵,從早到晚,絡繹不絕。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幾天,直到王一行跑進觀裏全天幫忙之後,前來上香的人流才跟著逐漸退卻一些。
陳老爺子給王一行放了假,命他來平安觀幫忙,盡自己的一份力。
“師兄你在這裏坐著就行,外麵由我來照看著。”
此時已經穿上了青色道袍,新的一天開始,王一行繼續保持著極大熱情。
這是他來平安觀幫忙的第三天,道袍是第一天晚上關門後,高於安親手拿給他的,穿起來很合身。
昨夜他和項劍南擠在一個屋,天還沒完全亮,就興衝衝的開門打掃衛生。
等到項劍南和高於安從屋裏走出來,石桌上早已擺好熱氣騰騰的早飯。
是王一行從家裏取過來的。
“不用那麽忙活,咱們道觀又不是客棧。”
總覺得王一行跑進跑出很像客棧裏的小二,坐在觀裏一角手拿經書,項劍南想起自己剛參加工作的時候。
現在進觀的其實沒幾個人,王一行的一舉一動,讓他想到了自己的青春。
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眼下的自己雖然還是二十多歲,但是早沒了當初的那股幹勁。
他項劍南現在,懶癌纏身。
“我才剛剛入門,理應勤快一點。”
衝著項劍南憨憨一笑,話說完立馬轉身跑步前進,王一行很快又站回到他自認為可以負責的崗位。
平安觀門口,迎來送往。
這兩天不需要吩咐,他已經在平安觀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一個人看著遠方經常會莫名其妙的樂,引的小道士項劍南實名羨慕。
“徒兒啊,進來幫為師做幾張符。”
自王一行進觀以後每天茶水供應不斷,在他走後慢悠悠的倒上一杯,項劍南曬著太陽頗有些感慨。
有個師弟照顧著就是舒服,兩天時間,差點沒直接把自己伺候成廢人,有時候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是麵對著王一行的熱情,卻怎麽也拒絕不了,當真是和老話說的一樣:痛並快樂著。
難怪師傅一直拒絕收徒,經過這兩天的觀察發現,無論忙閑,平安觀隻需要兩名道士便足夠,每多一個人,就代表著會有另一個人無所事事。
“做符?”
抬頭見師傅正站在香堂門口喊自己,見老道士手中拿著毛筆,項劍南隨即一臉疑惑的不得不起身。
可能連師傅都看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很危險,同行競爭最為致命,老道士這是在點自己?
像做符這種事情,按理說一時半會還輪不到自己,平安觀大半收入都是靠它賺來的,一直都是老道士在負責。
不怕砸了招牌?
“真的要我來做?”
進入香堂見裏麵站著幾名香客,不知道老道士打著什麽主意,項劍南看著一應工具再次確認道。
師傅他老人家是要自己來執筆,沒進來以前還以為是讓自己打下手的。
他對自己做符的本領本就沒什麽信心,尤其是當著幾個外人的麵。
一個人自娛自樂還差不多。
“平安符即可,不需要大費周章。”
當著幾名香客的麵開口笑道,高於安忽然誇獎起項劍南:
“我這徒兒所做的符紙與老道不同,諸位等會記得仔細看。”
話說完就示意項劍南可以下筆,幾人圍成一團如臨大事,把站在門口無所事事的王一行都招了進來。
師兄畫符,自己必須盯著。
寫個安字就可以了吧。
對符籙製作多少也進行過一段時間,謹記高於安之前的教誨,項劍南拿起毛筆輕輕舒了一口氣。
這種場合自己推卻不得,不是應該謙虛的時候,落筆時故意將字跡寫的很潦草,一氣嗬成,沒出現什麽亂子。
接連做了六七張,每一張看起來都不一樣,直到老道士在一旁開口說可以了,才停下筆來讓眾人欣賞。
一個安字寫的自己都快要不認識了,看香客們的表情,好像還挺滿意。
師傅不怕丟人…
他項劍南自然無所畏懼!
“不愧是老道長的徒兒,這平安符……”
也看不出什麽不同,在項劍南騰出位置本想要誇讚一番,話說到一半,率先出口的那名香客隨即卡殼。
他們那懂得符籙,反正隻要看不懂,那就是好的,老道長剛才所說的不同點在哪裏,一時口快,沒想那麽多。
原本在得知平安符不多了之後是想看看老道長怎麽製作的,沒曾想在擺好架勢以後,他叫來了自己的徒兒。
連個對比物都沒有。
“諸位看清楚了嗎?”
從桌上拿起項劍南做出來的一張平安符,高於安給小道士的感覺有些不好,隻見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左右兩手對齊,麵對著眾人開始比較:
“我家徒兒所做的平安符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火候,看似沒什麽問題,實際上隱患非常大。”
“這就是我們觀裏的平安符為什麽賣那麽貴的原因,老道左手的這張平安符,有三十年修為,試問如何阻擋?”
兩句話說的項劍南表情發懵,幾名香客一頭霧水,跟著連連點頭。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老道長您就不要推辭了,我們幾人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三十兩能夠買到平安,大周朝恐怕隻有你們平安觀一家!”
“我要多求幾張!”
這是拿我來做比較?
此刻才明白師傅讓自己做平安符的意圖,站在一旁聽著眾人的吹捧,項劍南隻是無話可說。
確實沒那個實力。
相對於師傅他老人家做的符紙,即使聽到他吹噓,自己也隻能忍。
這幾名香客還真是好騙,看麵相不是本地人吧,也算是找到了自己以後能起到的作用,幹笑兩聲,走出香堂。
有沒有三十年的修為不好說,師傅他老人家剛才的氣勢,才真是絕了。
自己何時能變得像他那樣優秀,僅憑話語就能夠征服一幹人等。
“師兄,你的符。”
走出香堂剛蹲回到原來位置,手拿著項劍南所做的那幾張平安符,王一行很快也從香堂裏跟了出來。
他對項劍南的崇拜自不用多說,從香堂出來時,還暗罵那幾名香客不識貨。
“送你了,我留著也沒用。”
抬頭示意王一行自行處理,拿著經書翻到之前看的那一頁,項劍南之後便不再抬頭,等到周圍再次恢複安靜不久,忽聽到觀門外傳來砰的一聲。
正欲起身就看到王一行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開口聲音響亮,似乎害怕觀裏麵有誰聽不到自己的呼喊:
“不好了師兄,你的平安符傷到了人,我隻是遞給她看看的。”
平安符還能傷人!我項劍南的?
眼神迷茫從地上站起身,對王一行說的話完全不相信,項劍南看到師傅此時從香堂裏走了出來,並沒有受到影響,隻是邊走邊對身後的香客們說道:
“這就是火候不夠的壞處,時不時容易誤傷,諸位現在明白了吧。”
“人在哪呢,帶為師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