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煉丹
164 煉丹
嘴上說著要從李進身上入手之後卻並沒有什麽動靜，幾天一過，項劍南覺得師傅他可能就是隨口一說。
隻消幾夜的時間，老道士便像是忘記自己曾答應安文勝的事。
東西鎖在櫃子裏基本不出觀門，連日常親力親為的迎接工作都是能免則免，轉而讓自己幫忙代勞。
新的一天照例練刀外加打掃好道觀，兩件事情做的愈發熟練，項劍南也漸漸熟悉了這每日的工作。
他對高於安之前所說的話並不相信，隻是一直在想著離開的陌生男子。
很想知道那五個圈的真正原理，一問起老道士，便會換來一句不學無術。
徒兒你的思想很危險，身為道門中人，不該問的事情少打聽。
“今天可真是冷的厲害。”
觀門剛打開不久就迎來第一位香客，撅著屁股正仔細擦拭師祖泥像，項劍南一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
鎮長裴達發，流言結束以後因為不好意思，他好像特意在家中躲了幾日。
再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整個人更顯穩重，臉皮也變得比以前厚。
“小道長早！”
“臉怎麽了？”
趁著裴達發進來的功夫剛好偷下懶，將手邊位置胡亂塗抹幾下，項劍南隨即收起抹布快速完工。
他看到裴達發的右半邊臉頰有些浮腫，說話的時候，卻不漏風。
五個指印，估計遇到了家暴。
裴鎮長的夫人屬於鎮上女中豪傑的代表，平時看起來溫柔可人一副水鄉女子的溫柔，有事的時候卻絕不含糊。
據聽說打裴達發從不隔夜，理由是有時記性不好，拖的太久，怕給忘了。
大周朝可沒有男尊女卑這種封建說法，男女之間，曆來是講究平等的。
跟之前世界裏一樣。
“沒事，昨天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我家夫人手上。”
話說的輕描淡寫，被項劍南一提起覺得似乎還有點疼，裴達發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臉頰，見小道長咧著大嘴隻是笑，當即知道他誤會了：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確實是不小心撞到我家夫人手上。”
“理解，看這樣子，撞的還不輕。”
繼續調侃著裴達發，項劍南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你家夫人的手有沒有問題，能打的三尺厚的臉皮出現這種症狀，副作用肯定不小，力是相互作用的。”
“相互作用？小道長說的有點意思。”
被項劍南一句話說的也不多做理會，像是聽明白他最後的那句話，裴達發打了個寒顫笑著說道：
“我裴達發是什麽身子骨，豈是一個婦道人家能隨隨便便打的。”
“就因為楊寡婦找我有些事情，恰好被她給撞見了。”
“家裏的蚊子又比較多，一不小心，臉就碰上了她的巴掌。”
“今早起來，她還直呼著手腕疼呢！”
這月份，蚊子其實不能背這個鍋。
聽裴達發大方承認，項劍南隻是笑著也不接話。
裴達發之所以受人愛戴是有原因的，這鎮長在某些事情上麵，確實沒那麽多花花腸子。
她家夫人，絕對多慮了。
這種事情生活中處處有跡可循，出過氣以後，很快就沒事了。
“你那麽早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聽完裴達發的話後不明所以，覺得鎮長大人應該不會那麽勤快，項劍南之後又開口向他問道。
若是來觀裏找師祖他老人家訴苦的話，這種想法其實可以免了。
一群單身漢，哪能管的了這個，要麽就是單純的來與他們套近乎，用自己的家醜，博他們師徒二人的開心。
增進與平安觀兩名道士的感情，暫時允許自家的醜事外揚。
“我是來找老道長幫忙的。”
進觀到現在還沒看到高於安，直到小道長問起來後，裴達發才想起正事。
剛剛不是說自家夫人手腕疼嗎，一大早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老道長之前說自己可以治療各種身體不適，今天終於要派上用場。
“師傅現在還在後院，要不你去看下。”
想著裴達發應該是來找師傅進行說和，沒心情參與這種家庭瑣事，項劍南說完話指了指後院，看到裴達發依言走了出去，不一會又從門外伸進腦袋：
“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的，後院就他一個人！”
“那我可就真去了。”
……
因裴達發的話不由想起林震的那幾名紅顏知己，在門外傳來呼喊聲後，項劍南拿著抹布走出香堂。
在院裏左右轉了一下，隻感覺眼下的心情不是太好。
有些事情不提起還也可以，若是再被說出來，屬實讓人心裏不好受。
轉悠了半天不見有其他人再進入道觀，隨後便想要抽空讀讀經書。
師傅他老人家一早就起來了，隻是在自己出來之時，還沒有打完手中的那套拳，原本是想要和他一起的，無奈老道士平日裏沒有規律，總是斷斷續續的，幾番下來，搞的自己懶癌發作。
拳不打了，專心練刀，反正都是大清早鍛煉身體，自己的方式看起來比他還要強。
……
“什麽情況？”
進入後院本來是想要到房間裏拿經書的，隻看到眼前再次架起小火爐，項劍南瞧見師傅正裏裏外外的忙著。
裴達發守著火爐不斷用嘴吹氣，老道士則是來來回回端出原料。
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的東西，揉碎以後不停的往瓦罐裏麵塞，二人分工明確，裴達發看著像是被熏到了眼。
都睜不開了，還伸著脖子想要堅持著。
“再用點力氣，這種時候，要用大火！”
揭開蓋子往瓦罐裏看了一眼，對裏麵的情況不是很滿意，項劍南聽到師傅說道
在他說完話後裴達發再次鼓起腮幫，對著火爐與瓦罐的相接處，吹的氣都快要跟不上。
沒時間顧及小道長的提問，臉色被爐火映得通紅。
路子裏的炭火燒的凶猛，被裴達發一吹，像是發出聲音，看的項劍南也覺得熱。
這種提升火力的辦法，怎麽看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見沒人理會自己主動湊到爐前，此時才能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藥氣，項劍南不知道裴達發和師傅在搞什麽鬼。
眼前的瓦罐之前見到過，那日從房中醒來，看到它在自己的房間裏熬著湯藥。
原本以為是給自己療傷用的，後來在師傅使過枯木逢春以後，裏麵的湯藥便被老道士喝了。
說不能浪費，自己這湯藥的效果，可比枯木逢春強多了。
現在又突然架起小火爐是什麽用處，裴達發現在也騰不出嘴說話。
“好，讓它慢慢熬著。”
在裴達發伸著脖子用力吹了一會後，隻覺得原先還能聞到的藥氣早已消散，項劍南越發覺得神奇。
熬藥可不是煮開水，哪能一點味道都沒有，師傅之前往裏麵加了那麽多東西，難道就沒有一點化學反應？
也不開口問詢，隻是靜靜的看倆人究竟要做什麽。
“道長，我吹的嘴都酸了。”
聽到高於安的話後立馬坐在地上，右臉頰上的手指印此時更加清晰，裴達發捏著腮幫開始叫苦道。
“打了我還要給她求藥，像我這麽好的男子，鎮上可真沒有幾個，是不是小道長？”
“這藥是給你家夫人熬的？”
一聽到裴達發這麽說，項劍南心中才明白過來。
他家夫人手腕疼，鎮長大人原來是因為這個事來的平安觀。
還以為是想請老道士去說和，現在看來，是自己膚淺了。
師傅放入瓦罐裏的東西都是哪來的，可從來沒有在他的房間裏見過，這一味味的，可都是自己親眼看著老道士從房間裏拿出來的。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亂招惹。"
說話間再次揭開瓦罐，見裏麵咕咕嚕嚕已經爛成一團，高於安在口中計算著時辰。
“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差不多，藥一入口，保證有效果。”
“我可沒胡亂招惹，身為鎮長，怎麽能鐵石心腸？”
聽高於安說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裴達發當即便想要起身：
“我還是回去把她叫過來吧，一會還要端回去，太麻煩了。”
“不用，道士我自有方法。”
抬手示意裴達發等著就行，起身進入房間再次出來之時，項劍南看到師傅的手裏已經多出了一件東西。
看起來是木製，四四方方，頂部有一個小窟窿，放在身前也不多做解釋，隻是繼續看著瓦罐等著，一直到時間過的差不多了，才用抹布墊著，將瓦罐從爐子上拿下。
一打開，裏麵的東西早已被熬成一團，黑乎乎的，還有些許雜質在飄著。
“幫老道扶著。”
捧起瓦罐讓裴達發扶著自己之前拿出來的東西，將瓦罐裏麵的湯藥順著窟窿緩緩倒進去，老道士展現出來的手法很嫻熟，直倒的裏麵一滴不剩，才放下瓦罐示意裴達發鬆手。
三人圍著那件木製物品盯了許久，又過來了十幾分鍾的時間，才等到老道士動手將其打開。
原來是一個磨具，上麵部分被打開以後，即刻露出裏麵已經成型的藥丸，橢圓形，揭開以後，頂端剛好在露著。
“一顆三十文，你家夫人，兩顆就夠了。”
手指一捏將裏麵的藥丸取出來，總共也才六顆藥丸，高於安隨即對裴達發說起價錢。
“這價格可比鎮上的郎中便宜多了，道士我敢打包票，有事情就來找我。”
聽的裴達發沒有猶豫，單手入懷，立馬示意成交。
三十文這個價錢確實不貴，老道長開的，絕對是良心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