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治療之法
158 治療之法
連著幾日偶有噩夢發生，再見到王一行時感覺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項劍南自己其實也沒比他好多少。
二人都因為之前的那場大火沉默許多，盡管是修行之人，項劍南卻沒有師傅的那種大心髒。
“徒兒你不要老是在觀裏縮著，多出去走走，省的憋出什麽病。”
“心病難醫，剛才還聽說，鎮上的豬肉價格漲了，咱們今天，還是吃點素.……“
這兩件事有什麽關係.……
剛坐到地上便看見師傅拿著一摞符紙，在他的關心中麵無表情，項劍南現在和老道士實在無話可說，卷起道袍想要換個地方，一抬頭，就看到王一行的身影。
麵色憔悴，雙眼布滿血色，進觀後也不打招呼，直挺挺的往香堂走。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行屍走肉。
“看看，再一意孤行下去，你也會變成這樣。”
基本每天都能在這個時間點看到王一行，對他的變化全都看在眼裏，高於安今天剛好拿來說教。
他也沒想到那天以後王一行會變成這樣，當時從道觀裏走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陳老爺子那邊早就有了微詞，放出話來，不多時便要將他給換掉。
府裏不養閑人，王一行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不適合在自家幫忙了。
雙眼無神整日裏渾渾噩噩，知道他是因為驚嚇引起的，可他們陳府也不是善堂。
“去陪王一行說說話吧，為師勸導了幾日，依舊沒什麽效果。”
對著王一行的背影無可奈何，明白心病這種東西一時半會也疏導不出來，高於安出聲對項劍南說道。
以毒攻毒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讓徒兒與王一行進行交流，說不定會有奇效。
這倆小子最近可安靜的厲害，觀裏觀外的，看的老道士直發愁。
原先都是活蹦亂跳的血氣男兒，一場大火，快要把他倆給逼瘋了。
“他這個樣子多長時間了？”
初看到王一行時心中也嚇了一條，料想著是與那場大火有關，項劍南說話間便準備進入香堂，看向高於安本想要再指責幾句，見老道士溜的飛快，悻悻著隻好作罷。
師傅他不承認自己那晚的做法有問題，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大道無常，自己一方小小的修士，能保那幾名女子幾日已經算是盡過力了。
總不能讓自己跟那群禿驢一樣，愣是上演送佛送到西的戲碼。
在陳如花那個大儒麵前，此法不通。
大道護大不護小。
“王一行？”
進入香堂見王一行正跪倒在師祖泥像麵前，身子帖服的很是卑微，項劍南來到一旁後開口喊道。
這人露出來的手臂都可以看到血管了，在自己出聲以後依舊一動不動，等了半天，才忽然直起身子換了個坐的姿勢。
之後看著身旁的小道士，雙目黯然無光。
打擊有那麽大？跟他一比，自己倒像是正常了許多。
在王一行看向自己後其實也沒法子，端坐於蒲團之上隻是一味陪他靜坐，項劍南覺得這老哥可真是個苦命人。
他二人現在都是病友，一類人不說兩樣話，索性放棄開口的心思，由著王一行自己去。
沒什麽可開導的，自己也不會讀心術，怎麽能知道王一行心中真實的想法。
“小道長……”
目光呆滯盯著項劍南足足看了幾分鍾，期間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王一行不久後忽然開口說道，說話間從袖中摸出幾兩銀子，語氣裏全是悔過：
“我把銀子藏起來一部分，這幾天總睡不好。”
“一閉眼就看到車上的那幾名女子，笑嘻嘻的喊我過去，老道長之前說的話，我全都聽進去了。”
“不要想那麽多，那晚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猛然開口令項劍南心中沒個準備，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項劍南說話時盡量模仿師傅的語氣。
卻感覺手指此時在不停動彈，說話間自然著用衣袖給它遮上。
他的夢裏可沒有姑娘喊自己過去，王一行會做這種夢，可能是事發以後自己想太多。
與知道些許真相的自己不同，這老哥會變成這樣單純的隻是因為怕。
“一閉眼就都是她們。”
話說得完全沒有用，再次開口時表情變得痛苦，王一行又再次重複了一句，突然將雙手狠狠砸在地上，看得剛想要出言的項劍南頓時說不出話來。
這是要爆發的節奏？別控製，釋放出來是不是就好了。
當！
就在項劍南等著看王一行繼續行動的時候，隻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撞擊，整個香堂忽然狠狠的動了一下，隨著打開的兩扇木門被攔腰截斷，一直在牆邊豎著的關公刀此時竟然飛了進來，橫向闖進，直到王一行的後腦勺才停止。
等到對方回頭看時，身旁的小道士此時已經起身，單身握住刀柄一杵地麵，說話的語調都跟著變了：
“來玩啊。”
話一說完，人便出了香堂。
這語氣，怎麽跟夢裏的一模一樣！
在項劍南說話時總覺得他是不是幾名姑娘上身，轉身看著跳如院內的小道士，王一行身上一陣哆嗦，扭頭見香堂裏陰森森一片，當即打了個寒蟬，起身從裏麵跑了出去。
總覺得還是外麵安全點，那師祖泥像，這會看著怎麽那麽瘮人呢。
唰唰唰！
來到門外隻看到小道長已經揮舞起了大刀，但見他周身氤氳出一股青氣，幾招下來，王一行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多了。
盡管小道長動彈起來有時候不時多麽順暢，可是那有板有眼的樣子，卻讓他不由感覺酣暢淋漓，身子未動卻已經跟著冒出汗珠，眼下隻想開口叫聲好。
小道長的動作越來越嫻熟，大刀虎虎生風，看著跟變了個人似的，隨著他手中的大刀不斷翻飛，自己竟逐漸看不清它的樣子，刀身在陽光下似乎變了形狀，宛如一條帶子一般，開始在他的身邊環繞。
到最後也分不清哪裏是人哪裏是刀，隻能看到一團青色，在眼裏亂繞。
啪！
恍惚之間忽然看到大刀的刀刃劈向自己的頭頂，哇呀一聲直接嚇到在地上，王一行此刻終於看清楚了。
再低一點自己今天可能就要被開瓢了，小道長何時變的那麽厲害！
此時的他握著大刀做出一個弓步，目光冷峻，看的自己一陣發慌。
“現在好受一點了嗎？”
“已經全好了！”
“行，先把本道士的治療費給結了，別藏了，之前都看到你拿出來了……”
……
我剛才做了什麽？
從平安觀裏倉皇而逃。
一直到進入家門還覺得不可思議，大夢初醒一般，王一行尋找衣服時雙腿還在不停打顫。
他這幾天往平安觀裏鑽是想要尋求師祖庇護，眼下卻被觀裏的小道長給嚇了出來。
順便把自己藏的那點銀子全給要走了。
跟剛才遇到的相比，夢裏的那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麽。
老娘，我之前放在屋裏的新褲子呢？……
“徒兒你在幹什麽？”
與王一行迎麵而過，聽到響動後半天才反應過來，原本站在觀外等待香客，想著兩位病友可能需要安靜，高於安一開始還沒把事情想的那麽嚴重。
直到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這才意識到觀裏可能出現差錯。
當即動身返回道觀，每走上幾步，便看到生龍活虎的王一行，出了太多汗，連褲子都濕了一大片，見到自己隻是飛速點了點頭，雖沒有說話，卻明明白白的證明自己已經好了，再向裏麵看去，就看到徒兒正坐在香堂門口手中拿著大刀，身後的兩扇木門，好像全都毀了。
“徒兒也不知道。”
手中還攥著從王一行那裏搜刮來的銀子，說話間隻感覺老道士目露貪婪之色，項劍南站起身後隨即握緊手掌。
他覺得這銀子是自己的勞動所得，而且，不詳！
如果王一行不私藏它們的話，會不會就沒這個事了？
“要修複這兩扇木門，花費可不少。”
見徒兒像是想要將銀兩私藏，就事論事，高於安不想與他多做糾纏，眯著眼睛顯現出觀主威嚴，五個手指對著小道士盡數張開：
“為師隻是想讓你勸導下王一行，沒必要那麽賣力氣。”
“之前的響動，肯定驚到了師祖，徒兒啊，你我二人相依為命，做事情的時候可不能有私心。”
“都是一家人。”
“這些銀子，徒兒覺得它們是不祥之物。”
哪裏不明白師傅的意思，手中攥的更緊，項劍南把老道士的渴望直接忽略，話說完還想再要與他討論幾句，無奈對方根本等不了，變著法的將銀子搶過：
“為師修行多年專治不詳，徒兒你打開手掌，很好，全都拿過來吧！”